廁所既地下,就只剩番一灘血跡,同埋一少堆之前被撞爛左既廁所缸碎片。血跡既形狀清楚顯示到,原本血跡附近應該有一d「物件」係度,然後又俾人「拎走」左,無被血跡染到既位置,就好似變成一道係牆上既側影咁,令大家再次諗番起剛才西裝友同埋強國男兩個訓左係度既情境。

「老...老公...鵝老公呢??下??鵝老公去左邊呀??老公!!...嗚嗚...老公...乃地係咪收埋左鵝老公呀...老公!...還番老公俾鵝呀...」

俾我同阿叔綁住既強國女人,本來訓左係飲品櫃前面,當佢望到貨倉入面既情況,情緒又變得好激動,一邊喊,一邊擺動身體,就好似一條蛇咁向貨倉果邊「爬行」。

望住眼前咁離奇既兇案現場,我地幾個基本上已經呆左係度唔識俾反應,所以根本無理會強國女人既叫喊。雖然我知道咁樣做有d傻,但本能反應地我依然行左入貨倉少少,探頭望下貨倉入面其他位置,睇下西裝友同埋強國男條屍會唔會係其他地方...結果當然係咩都冇,但咩都冇,反而令我更加覺得心寒。

之前我地發現四眼哥仔唔見左既時候,曾討論過會唔會有咩秘道/機關之類既野,雖然聽落去好荒誕好天馬行空,但至少係當時最合符邏輯既解釋。但宜家,前後只不過相距分零鐘,仲要一唔見就唔見兩個人/兩條屍,而全個過程我地就只不過係貨倉出面不遠既位置,並唔聽見頭先貨倉入面有咩古怪聲音/動靜...





成件事都好唔真實,我既感覺就好似係度欣賞緊d街頭魔術師表演咁,明明頭先仲係你面前,明明無可能走漏眼,但魔術師偏偏就可以把握果一瞬間既空隙,將你原本金晴火眼望實既物件變走,仲要連一d線索都唔留低,結果就只有你成個傻仔咁不斷去諗「點解既?點解既?」...

望住依個貨倉,依個場境,真係令我覺得周身唔自在,我向後遯番出去,但雙眼依然冇離開過個廁所。

「喂...點...點解會咁既...」第一個開聲既係阿叔,佢企左係我同阿欣後面,只敢探頭望住個廁所,就好似擔心廁所會有怪物走出黎咬佢咁。

「我都唔知...」

「老公!!嗚嗚...嗚嗚...乃地行開呀!老公!俾番老公鵝呀!...」





強國女人繼續係地下擺動身體,嘗試去靠近果個已經見唔到佢老公既貨倉廁所,見佢喊得咁可憐,我地都企開少少,由得佢對住貨倉門口喊下宣洩下。


我、阿欣同埋阿叔,三個人行番去收銀櫃果邊,無言以對,神色好凝重。

係依一刻,大家心入面都有好多好多疑問,但同時我地亦都非常清楚,無人可以解答到依大堆疑問,不過經過剛才一事,我諗有一點大家都好快聯想到。

「喂...頭先呢...果個四眼仔死左之後就唔見左人,宜家強國男同埋西裝友兩個又係咁...又會咁o岩都有既...」阿叔試圖用一種閒話家常既口吻,去淡化一個係度困擾緊大家既問題。

我同阿欣唔識得點接落去,又或者,係我地唔想正視依個問題。





阿叔:「你地話呢...佢地三個去左邊丫喇...?」

我:「我點會知姐...」

阿欣用一種唔想去相信既語氣:「你估...佢地會唔會返左出去...我係指佢地返左去原本既世界...?」

阿叔吞一吞口水,個人變得好慌張:「你都覺得佢地可能返左出去!??...死火喇死火喇,可能我地無估錯,死左就會返出去...」

當然,其實「死左就會返出去」依點無咩咁好驚,不過我同阿欣都明白,阿叔既真正意思係「只有死左先可以返出去」,而依點先真正係大家唔願意去諗既野...

由我地被困係7仔入面開始,試過唔同方法,又諗過唔同可能性去推測,希望最終可以返到出去,
而好諷刺,當我地對於點樣返出去仲未有頭緒既時候,眼下就好似出現左一個方法,雖然我地都唔知四眼哥仔佢地係咪返到原來既世界,而佢地亦無人生outout走番黎話我知依個方法真係work,但無論如何,依一個係無人會去嘗試既逃離方法。

我同阿欣無再出聲,而阿叔就失晒魂咁,一個人行左去零食架果邊坐低左,用手抓住頭上兩邊僅餘既頭髮,雙眼無晒焦點:「死?...我唔想死...我唔想死...」。




阿叔一邊微微搖頭,一邊重複講同一句說話,表情好絕望。

「老公...嗚嗚...老公...」而貨倉果邊,繼續聽到強國女人既喊聲。

阿欣面色都好蒼白,坐左係地下度,望住7仔出面,我諗佢同阿叔一樣,接受唔到眼前依個困局。

我應唔應該講一d說話去安撫下大家情緒,等大家唔好咁絕望呢?但我又可以講d咩...連我都諗唔到有咩方法,連我自己都懷疑緊可能要死左先可以出返去...

望一望自己手機上面既鐘,原來已經係第二朝八點,按道理7仔出面應該係陽光普照先o岩,而唔係好似宜家咁俾濃霧包圍,一d光都無...出面一成不變既景色,就好似笑緊我地班傻仔,無論點掙扎都改變唔到d咩咁,更加覺得絕望。

搞左成晚咩都好似白搞咁,而由琴晚開始就困左係度成八個鐘,頭先只係勉強叫做訓左一陣間,我真係頂唔順,於是都坐低左係阿欣隔離。

雖然好累,但冇人會訓得著,包括我...點會有人可以接受到,要死左先能夠離開依度,邊撚個設計埋晒d咁硬鳩咁仆街既野!?

阿爸阿媽,平時你地返夜班,日頭又輪到我返工,對住你對既時間好少,就連放假同你地飲餐茶我都少做...宜家我真係好掛住你地...你地生左個咁無用既仔,要你地辛辛苦苦養大我,竟然就無無謂謂咁要死係依度...希望你地唔好咁難過,我咁無用,你地就當生少個啦...





望住阿欣佢愁眉深鎖既神情,好似好多野諗咁,我估佢應該同我一樣,當知道自己要係度等死,好自然會反思一下自己既人生,內心難免對自己做過既事帶點悔意,不斷係度諗「如果我當初做好d」、「如果當時我冇講果句難聽既說話」...就係咁,大家都坐係度沉淪係自己既懊悔中,一直無出過聲。

過左唔知幾耐,阿欣終於再開口:「你...係咪都覺得要死左先返到出去...?」

阿欣係講既同時,雙眼亦開始紅起上黎,但佢依然忍住淚水。

「佢地點解要咁做...點解要困住我地,要死左先出到去...咁做究竟有咩意義???」

我都好想有人走出黎話俾我知點解...不明不白咁係度等死,我真係好唔甘心,於是我就好似發悔氣咁話:「哈...我之前睇過好多類似既驚悸小說,話唔定又係d瘋狂科學家係度搞鬼,捉住d人做埋晒d咩人性實驗呢...真係老土劇情...食飽飯無屎痾既人先會咁做架姐!!」

阿欣明白,我只係想發洩一下先會咁講,並唔係想增加大家既憂慮。

佢望住跌係門口附近既報紙同埋貨品,轉過另一個話題:「唔知果位師奶宜家點呢...頭先佢仲流緊血...」





阿欣唔提起,我都差d唔記得左果位師奶,雖然唔知佢見到d咩咁驚,驚到要走出去,但我又唔係太擔心佢既安全:「出面咩都無,佢應該唔會想留係出面咁耐,我估佢最終都會跑返黎...唔洗咁擔心佢啦,我地頭先都已經證明左,雖然出面大霧到咩都見唔到,但要走番入黎依間7仔,絕對容易過離開依度...」

阿欣聽到我話離開唔到依度,表情又再變得低落:「嗯...咁又係...」

我坐既位置,眼角會望到收銀櫃上面果部閉路電視鏡頭,就係果部我曾經以為用黎監督視我地成班人一舉一動既鏡頭。

望住果部閉路電視既鏡頭,我醒番起之前同阿欣既對話,我忽然諗到d野:「...依...唔係wo...」

阿欣:「...咩唔係?...」

我問阿欣:「頭先你講過,果個恐怖madam應該睇唔到我走出7仔,係咪?」

「嗯...係呀,咁...?」

「對方困我地係度,提供一定既行動力/活動空間俾我地,但只提供有限既資源...你覺得,對方期望緊d咩野??」





「期望d咩?...我地之前唔係已經諗過,對方係想我地互相撕殺咩?或者就好似你頭先咁講,可能真係有d瘋狂科學家係度做緊實驗呢...佢地可能想睇住我地互相撕殺,從中得出一d咩數據咁...」

阿欣講到依句既時候,停左一停,似乎佢都發覺到一個唔會理既地方:「但佢地並無監視住我地...!?」

我:「嗯,想我地互相撕殺,但同時佢地又無觀察整個過程...即係話,佢地並唔關心過程,佢地應該期待緊一個結果,一個對佢地黎講好重要,又或者係有意義既結果!」

阿欣:「結果??係咩結果??」

我:「如果按照佢地既設計發展落去,我地最終都會因為食物同水而互相撕殺...咁樣,結果就會係...」

阿欣:「結果...當食物同水都食晒,咁所有人都會死啦...」

我更正阿欣既諗法:「唔係,我係話,當我地為左食物同水互相撕殺落去,咁結果好可能就係會得番最後一個人!到時唔會再有咩撕殺,咁當然,假如依位生還者繼續靠7仔入面既食物同水,最終都會死,但我係想話...」

阿欣終於明白我既意思:「你係想話,佢地唔洗觀察住我地整個過程,因為佢地只係想等最後一個生還者出現!!佢地期待緊,究竟我地邊一個可以生存到最後!...咁但係,最後一位生還者,對佢地黎講又有咩價值呢??」

就係阿欣講依一句既時候,我察覺到我同阿欣身後有人靠近,我擰轉頭一望,原來係阿叔,佢高舉住7仔果部大型微波爐,打算向住我同阿欣個頭敲落黎!

「小心呀!!」係我叫阿欣既同時,我伸出雙手,左手掩護住阿欣個後腦,右手就擋係我自己個頭上面,但我始終慢左一步,俾部大型微波爐擊中左我後腦,我即時覺得天旋地轉,訓左係地下。

我眼角見到阿欣佢,似乎頭先我幫佢擋住左果一擊,所以佢既情況無咁嚴重,另一方面,阿叔並無停手,我迷糊間,見到佢再拎起部微波爐,打算dump落我度,已經走避唔切,我本能反應地將自己個身縮埋一舊,用雙臂護住個頭。

阿欣:「停手呀!!!!!!!」

阿叔:「吼!!!!!!!!!!去死啦!!!!!!!!」

砰?!!!

我再中多阿叔既一擊,不過由於有雙臂謢住個頭,所以都只係對手比較痛,如果唔係我就肯定玩完。

阿叔見到咁,於是索性跪低,雙手用力扼住我條項,眼神極之兇狠:「你唔怪得我架!!!你自己都識講啦,佢地肯定等緊最後一位生還者出現,佢地咁想知邊個係生還者,所以生還者對佢地黎講一定有存在價值!黎啦,你乖乖地同我去死啦!!!只要你地死晒,咁所有野都可以完結!!!」

「你放開佢呀!!」

「死撚開啦靚妹!!」阿欣試圖拉開阿叔,但阿叔始終係男人,佢一手發落阿欣個頭度,阿欣成個人撞埋一邊。

「咳...咳...放...手...」我不斷伸手,想擋開阿叔,但我個頭真係好痛,意義亦已經開始變得模糊,依個時候,仲有邊個可以救到我?

頭先四眼仔向我地求救既時候,係咪就好似我宜家咁無助?

當時我選擇去跟隨阿叔所講既「少一個人去爭資源咪仲好」既經濟大道理,宜家終於輪到我承受番同一個惡果,真係報應,到我需要其他人幫手既時候,已經無人可以幫到我。

「放開佢...呀...」

「仆你個街,唔洗心急,一陣就輪到你上西天!你地到時咪有個伴lor!」

我眼前既影像越黎越暗,睇黎我唔得架喇...就係依個時候,我隱若望到阿叔後面有個身影靠近,唔單只靠近,果個身影直情伸個頭到阿叔耳仔旁邊,張開個口露出利齒,原來係強國女人!

「吼!!!!!!!!!!」

「呀!!!!做咩呀,你個死癲婆,放開我呀!!!!好痛呀!!!」

果個強國女人雖然俾我地綁住手腳,但原來佢一步步咁跳過黎,仲趁阿叔唔為意既時候,從後咬住阿叔隻耳仔。

受到強國女人既突襲,阿叔終於都鬆開佢隻手,而我亦暫時得救,但我個頭仍然好暈。

阿叔俾強國女人咬住隻耳仔,相當狼狽,越係想fing開強國女人,強國女人越係用口扯住阿叔耳仔,一時之間佢兩個就扭埋一齊。

「仆街!!!放開我呀!!!!呀!!!!!」

阿叔唔再試圖fing開強國女人,改為一隻手向後扣住強國女人個頭,唔俾佢亂郁亂扯住自己隻耳仔,然後就用另一隻手向後揮拳,打落強國女人塊面度。

受到阿叔幾拳之後,強國女人終於頂唔住,放開口,成個人向後跌低,由於強國女人手腳俾綁住,所以佢一跌低左,形勢就變得非常不利,不過佢仍然好兇狠咁同阿叔講:「鵝要乃落去陪鵝老公呀!!!」

阿叔本來用手「禁」住自己耳仔,痛到佢標晒眼水咁,但一聽到強國女人咁講,痛楚馬上轉為怒氣,佢拎起頭先果個係地下既微波爐,用一副貓捉老鼠既口吻對強國女人咁講:「我諗你老公想你陪佢多d wo。」

阿叔一路講,一路行近強國女人度,阿欣見到咁樣,即刻上前阻止,點知俾阿叔一腳伸開左。

強國女人不斷係地下擺動身體向後「爬」,但當然走唔出阿叔魔掌,阿叔企係強國女人前面,雙手舉高:「你兩公婆終於可以一家團聚啦!吼!!!!!!!!!!!!!!」

阿叔捉緊果部微波爐,然後一野狠狠地敲落強國女人個頭度!

強國女人無再攞動身體,連叫聲都無埋。

阿叔就望住訓係地下既強國女人,望住佢有生以黎第一次殺既人,不斷抖氣,似乎佢需要少少時間平衡一下心理。

我忍住頭暈既感覺,第一時間走到阿欣身邊,用盡最後一口氣拉佢起身:「走呀!!!離開依度!!!」

於是乎,我地兩個跌跌撞撞咁衝出7仔,走入一面濃霧之中,但我地已經無得揀,以我地咁既狀態,根本唔夠阿叔鬥。

就係我地走出7仔既時候,身後亦傳黎阿叔好憤怒既叫聲:「你兩個咪洗旨意走!我實殺左你兩個!!」

係阿叔講完既同時,我感覺到佢都追埋出黎,但我同阿欣都冇望番轉頭,只係一心向前不斷跑,假如停低既話,咁我地實會俾阿叔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