係濃霧入面奔跑,後方所傳黎阿叔既呼叫聲開始越黎越遠,而7仔散發出既光線亦逐漸變暗,唔洗好耐,四周圍就變得漆黑一片。

相信阿叔佢已經睇唔到我地既身影,不過由於擔心佢會繼續追係我地後面咬住唔放,所以我同阿欣依然好似受驚既老鼠,一味想逃避野貓追捕,我地兩個冇確實既「目的地」,亦都唔知道跑到幾遠先為止安全,只係知道我地要同阿叔拉開距離,跑到咁上下,阿欣就拉一拉我隻手,示意我地要向另一個方向繼續跑,令到阿叔冇咁易搵唔到我地。

由於剛才阿叔既攻擊,我依然覺得後腦隱隱作痛,再加上好緊張既關係,有好幾次我都爭d差錯腳,不過好彩阿欣都及時拉住我,但最後我地都被一d野「kick倒」,雙雙仆左係地下。

「呀...阿欣...你有冇事?」

「冇...我冇咩事...應該只係擦傷左少少...你呢?」





「我都冇事...」雖然把口係咁講,但其實本來個頭都仲有d痛,宜家咁仆一仆,又痛多幾錢重。

「呼...呼...呼」正當我同阿欣仲坐係地下度既時候,我地就聽到有一陣好微弱既呼吸聲,呼吸聲既來源就正正係我地兩個隔離,嚇到我地即刻彈開左。

我同阿欣忍住無大叫出聲,雖然係漆黑中,但我地都好快意會到對方既諗法,我地決定先以靜制動,感受一下周圍有咩古怪再作打算。

當我地冷靜落黎之後,唔難發現果陣微弱既呼吸聲係由一個固定位置傳出,而且距離唔遠,根據呼吸聲既節奏同埋深度,聽落去唔覺得係殺氣騰騰,反而似係一個垂死病人既呼吸聲,顯得有d辛苦。

當確定呼吸聲既來源係冇危險性之後,我就拎我部手提電話出黎當係電筒,慢慢伸向聲音來源,一照之下,我同阿欣就見到,有一個人背住我地訓左係度,從果個人既背影,我好快就認得佢係邊個,佢就係頭先唔知點解走左出7仔既師奶!





阿欣:「係佢!!」

我將電話遞俾阿欣拎住幫手照明,而我就靠近一d,我地見到師奶個前額瘀左一大忽,然後我就用手搖醒師奶,原本合埋眼既師奶亦睜開左眼,依個時候,我留意到師奶嘴邊有少少痕跡,似係剛剛嘔完黎咁。

阿欣同我一樣,都留意到依一點:「可能係腦內出血,我以前睇過d書話,腦內出血其中一個徵狀就係嘔吐...」

若果係咁,就更加肯定師奶佢走出黎既時候係非常之好驚,即使係撞親個頭,仍然想遠離7仔,究竟佢當時見到d咩呢?

由於燈光既反射,師奶佢好似對我地兩個有反應,試圖開口講野,但聲音好微弱,而且眼神好飄忽,睇黎佢神智唔多清醒。





「唔洗急!慢慢講,你慢慢講...」

我坐係地下,將師奶個頭墊係我大腿上面,而我同阿欣就將個頭靠近師奶,細心聽下佢想講咩。

「...天堂...?...地獄...?」睇黎師奶佢以為自己死左。

阿欣:「你唔洗驚,宜家我地係7仔出面,頭先你自己一個跑左出黎。」

「...係我錯...唔應該...我唔應該...」

「唔洗急,你想話你唔應該咩?」

「唔應該...扮...扮睇...唔到...」師奶既呼吸越黎越短促,而且講野越黎越細聲。

阿欣:「扮睇唔到?...」





我嘗試問師奶:「你係咪係7仔入面睇到d咩??」

不過師奶並無理會我既問題,只顧繼續講,好辛苦咁吐出幾個字:「唔應該...唔...出聲...係我錯...」

扮睇唔到?唔出聲?究竟師奶想講d咩??
另一方面,師奶表現得好似好後悔咁,係單純因為佢係7仔所見到既野,定還是因為神智不清所以胡言亂語?

好可惜,無人可以解答到我同阿欣既疑問,因為剛才師奶佢用埋最後一口氣,講左頭先果番說話,之後就斷左氣。

望住師奶既屍體,我同阿欣已經無咩太大感覺,可能因為頭先7仔所發生既事更加震撼,我地只係坐左係地下,保持沉默,而師奶既最後一番說話仍然留係我腦中,但無論我點諗都諗唔到咩頭緒。

由於坐係度休息左一陣,頭暈暈既感覺開始減退,狀態總算叫做回復番八成,而阿欣就拎住部手機照一照自己手腳,好彩只係普通皮外傷。

阿欣:「我地宜家應該點算好...?」





我:「...我地總唔能夠一直係霧入面亂跑...依度咩都無,就算唔俾阿叔殺死,我地最終都會缺水而死。」

阿欣:「你係想返去便利店!?...如果見到阿叔佢點算呀??同埋咁大霧,你知道點行返去咩?」

我:「頭先我地衝出7仔既時候,聽到果個阿叔應該追左出黎,如果好彩既話,話唔定佢宜家都係濃霧入面盪失路,咁既話,依個會係我地反擊既唯一機會!...雖然我都唔知宜家我地係咩位置,但根據我之前一個人走出7仔既經驗,雖然依個空間好奇怪,但總覺得係依個空間入面,無論你點走,好似最終都會走得返到去7仔咁...若然我地比阿叔早一步返到7仔,咁就可以係7仔入面步署反擊!」

阿欣:「咁...但如果頭先阿叔佢無繼續追出黎,一早返左入去7仔呢?又或者,即使佢係霧入面盪失路,但如果佢早過我地一步番到去便利店呢?...」

我:「我地已經無得揀,趁我地宜家仲有氣有力,仲可以同阿叔佢搏命,如果等到我地又餓又渴,到時想反擊都已經無機會...」

阿欣:「嗯...不過...頭先你話,困住我地係度既人,係想等待最後一個生還者出現...」

原來阿欣係擔心,就算我地對付左阿叔佢,依然會難逃互相撕殺既命運。





我將自己個身移一移,正面坐係度對住阿欣,我希望佢能夠認真聽一聽我既諗法,我希望咁講能夠安撫到佢:「放心,到時得番我地兩個人既話,我係唔會對你出手...若然唔係阿叔佢諗住對付我地,我根本無諗住對任何人出手...當然,我唔係咩聖人,我都要講明先,若然到時你想殺我,我都唔會俾你得逞...ok?」

阿欣聽到我咁講,忍唔住笑左一下,然後點一點頭:「你有咩理由會話定俾我知你會反擊架...假如我真係你既敵人,咁你就幣家伙喇!...」

「哈哈...」聽到阿欣咁講,我都笑左出聲,但我好清楚,其實我地只不過係度苦中作樂,因為之後要做既事,絕對唔係講笑。

我同阿欣企番起身,拍一拍身上既灰塵,由於我地都唔知道離開左7仔有幾遠,加上頭先跑出黎既時候又曾經轉過方向,所以我地只能夠大慨估計7仔既位置(其實係依個咁奇特既空間入面,距離7仔有幾遠又或者7仔係咩方向,好似已經變得冇意思),然後朝住果個方向出發。

我地回程既時候,唔敢太大幅度跑動,改為加快步伐,同時亦將手機lock左,避免手機發出燈光,事關阿叔佢可能係濃霧入要搵緊我地,所以我地要盡量隱藏自己既位置。
無手機當係電筒咁照明,四周圍又變得漆黑一片,由於唔想走散左,所以回程既時候我同阿欣都拖住手。

一路上拖住阿欣隻手,我就諗番起頭先同阿欣多次既對話,知道佢好想入到大學,想將來搵番到份好工,想改變屋企人既生活,我相信佢一定用左好多苦功,作為一個香港公開試同埋職場上既失敗者,我都希望佢能夠完成心願,唔洗好似我咁,沉淪係一個永遠無機會向上游既狀態...所以我提醒自己,今次同阿叔佢死過,唔單單係為左自己,亦係為左阿欣。

回程途中唔算得上順利,或者係太緊張既原故,感覺上好似行左好遠路都未番到7仔,好彩我既估計無錯,似乎向邊一個方向出發都無所謂,只要一直行,最終都會番到黎7仔。





我同阿欣企係7仔門口,由正門望入去,已經唔見阿叔係度,就連強國女人條屍都唔見左。
我不其然係度諗,究竟係阿叔早我地一步先返到黎7仔搬開左條屍,定還是條屍好似西裝友佢地咁消失左?
若果係貨倉外頭既屍體最後會自動消失,咁師奶佢又係咪係我地離開左之後就消失左?

不過,我地無時間深究依d問題,我同阿欣企左係7仔門口探頭「裝」下,但仍然唔敢貿然走入去,因為我地擔心阿叔可能係入面埋伏緊。

我地望左幾眼都唔見有咩動靜,於是我就先走到收銀櫃隔離拎左兩把7仔長遮當係武器旁身,其中一把就交俾阿欣,而阿欣就跟住我後面,我地放輕腳步慢慢走入d,同時又周不時回頭望下正門,睇下阿叔會唔會突然係正門出現。

行到去零食架果度,我地都唔見阿叔既蹤影,於是我就望一望貨倉門口,阿欣亦向我點一點頭,大家都明白仲未可以放低戒心。

我用手勢示意阿欣佢係零食架後面「哩埋」,萬一阿叔真係係貨倉入面走出黎見到我,咁阿欣都仲可以趁機襲擊阿叔。
而我就自己一個去到貨倉門口,一手輸入密碼,一手握實把遮,準備隨時會見到阿叔同佢死過。
輸入密碼後,我慢慢打開到門,透過門隙偷望貨倉入面既環境。係門口可以見到,廁所同我地離開既時候一樣,只有一大灘血跡係地下,同埋見到果個裂左既廁所缸。
我將道門再打開少少,然後伸個頭入去望,雪房門口打開左,我集中精神聽下有冇咩動靜,聽左幾秒唔覺有異樣,於是我大膽小小行入d望下,發覺原來雪房同埋辦公枱果邊都冇人,真係好彩,咁睇黎阿叔佢仲未番入黎7仔。

我走番去貨倉出面搵阿欣,舉起ok手勢,表示一切順利。

阿欣:「跟住落黎我地要點做??」

我用手指一指貨倉入面:「辦公枱果邊可能有d岩洗既野。」

於是我同阿欣佢就走入去辦公枱果邊,好快就係櫃桶入面搵到另一把交剪,我地再打開其他櫃桶搵,但其餘果d都係無殺傷力既文具。

我拎住把交剪,盤算左一陣,然後就遞俾阿欣:「我有一個計劃,不過要你既協助。」

阿欣:「你俾左把交剪我,咁你打算點做?」

我:「等我黎做餌,引開阿叔注意,到時你睇準機會落手!」

阿欣一聽到我既計劃,就變得不知所惜:「我!?我唔得架!...我怕幫唔到手不特只,仲會連累你...」

我:「就算到時發生左咩事你幫唔到我,最起碼你仲有把交剪係手保護自己...阿欣你要聽住,果個阿叔宜家唔係人咁品,你千祈唔可以心軟!出面仲有好多野等住你去完成!」

由於地形所限,加上擔心阿叔好快返到黎,所謂既計劃其實都冇經過咩精心設計,我好快就將計劃講俾阿欣知道,然後我地兩個就係貨倉出面部置。

我拎住把遮,企係收銀櫃果邊望住7仔門口,一切都準備就緒。

等左好耐,7仔門口終於傳黎一陣腳步聲同埋呼吸聲,我知道,係阿叔佢番左黎,所以亦都握實把遮,但我提醒自己唔好衝動,一定要將阿叔引到去我地既埋伏位置。

誰不知,7仔門外既腳步聲停低左,呼吸聲亦好似刻意壓低左,由於被濃霧包圍,我依然見唔到7仔出面既人影,但我保持住警戒心,我知道,阿叔就係7仔門外,盤算緊應該點做。

失驚無神,有一塊「板狀物」係濃霧入面向我飛埋黎,就係千鈞一髮之間我避開左,但由於事情發生得太突然,我控制唔住叫左出聲,就係依個時候,阿叔係濃霧入面衝左入黎,原來係聲東擊西!

由於阿叔既衝力大猛,即使我有把遮係手格開阿叔,但都阻唔到佢,仲俾佢一野「禁」住我把遮,試圖壓我落地下,好彩我身穩陣腳之後,即刻一腳「yung」落佢個肚倒,佢成個人向後遯左幾步,不過好快佢就企穩番,然後擺出一副準備攻擊既姿勢,而我亦不甘示弱,拎住把遮作勢準備迎擊。

阿叔望住我,眼神極之陰險,笑笑口話:「哈哈,仲咩得你一個既?你果個女朋友仔呢?」

我一副毫不在乎既口吻:「哈,果個死靚妹?頭先我係出面做瓜左佢啦...」

阿叔對我既做法好似表現得好欣賞:「哈哈,叻仔!!係7仔依度又好,係出面個世界又好,最緊要都係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