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4

  吃過午飯後,裕貴帶我到上野公園走了一圈,參觀了迷你版的千本鳥居,本來裕貴還提議到上野動物園走走,但我實在不感興趣,所以拒絕了。之後我們在公園的中央遇到數十個熟食攤位,光顧了一個賣燒魚的攤檔,買了一條原條的燒魚兩個人分來吃。
  「希臣會唔會介意唔衛生?」吃之前裕貴問我。
  「唔會啊,今晚我哋都唔只會交換唾液啦。」——我不會這樣說、我不會這樣說、我不會這樣說。要是把這樣的話說出口了,裕貴今晚肯定寧願在街頭露宿,也不會願意睡在一頭餓狼的身邊。
  我整理一下自己淫亂……啊不,是混亂的思緒,先確認他早上刷過了牙,再鬧著玩般的騙他我沒有刷牙的習慣,反問他是否介意。
  「唔會啊。」他說,「不過今晚一定要刷牙,我唔想畀希臣嘅口氣臭醒。」
  哇,裕貴這句話也未免太令人有遐想了吧!我們今晚睡覺時要靠得有多近,才會聞到對方的口氣?
  吃過了燒魚,逛過了公園,裕貴陪我到附近的商店街買手信。我買了幾包份量頗多的廉價零食,帶回公司應該也夠讓同事們滿足吧。
  「你唔買啲做手信?」我問裕貴。


  「唔啦,我仲要去咁多地方,咁早買定會好唔方便。」
  他說得沒錯,光是提著這兩個裝滿零食的大膠袋,已經令我走起路來感到狼狽不堪。
  「不如搵個地方坐吓?我行到好攰,對腳好似唔係我自己嘅噉。」我整個人都駝背了。
  「你想食嘢?定係去café? 」
  「Café啦,最緊要有得坐。」我說。
  裕貴的眼珠滾了一圈,「等一陣。」
  他把手伸進手提袋裡翻找了一會,抽出了一本活頁記事本,上面貼了大約十幾張不同顏色的便利貼。我試著偷看,但只看到密密麻麻的日文,完全看不明白,可是當他發現我在偷看時,仍然生怕我會窺看到什麼秘密似的轉身背向我,用身體擋住我的視線。
  我感到沒趣,只好提著兩個大膠袋安靜地站在熙來攘往的商店街等待。
  裕貴手上的記事本裡寫著的應該是他所安排的行程吧,他大概記下了上野一帶推薦的咖啡店,現正挑選要去哪一間。真是認真,連去旅行也做好資料搜集。
  他翻了幾頁,似乎有所決定,便叫我跟著他走。累透了的我已經沒有力氣考究他要帶我去哪裡,就算他要帶我去吃拉麵也只得乖乖跟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