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氣壓力以及常溫底下,清水的沸點永遠也會落在攝氏一百度。然而,在同等的情況下,每一個人的笑點卻是有所不同,無法Be water。

有人會因為看到一隻獅子被一群公牛追逐而瘋狂大笑,有人會因為城門河有「鯊魚」而感到樂此不疲。很自然地,亦不難推想有人會因為看見屁股開花而笑得見牙不見眼。

「好刀法!竟然在白鴿的下身雕上菊花,非常有心思!」
包藍天聽到佳叔的解說後,立馬拿起另一件白鴿麵包仔細地作出打量,感嘆著佳叔在「背後」所花費的努力。

「你們覺得如何呢?我覺得這個菊花設計得非常巧妙,想法非常獨到呢!」

「我對菊花並沒有太大興趣,玫瑰才是我的茶。」




冬莫卡輕笑一聲,搖頭放下手中的白鴿麵包。

「冬評審,且慢!
其實我早有料及這個狀況,所以另外三件的後備白鴿麵包裡頭各自均雕上不同的花朵,百合,玫瑰以及牡丹。你手中的白鴿正正就是玫瑰呢!」
講解的同時,佳叔往冬莫卡指出玫瑰所在之處。

「哦,那就不同說法了!」
得知麵包印有自己喜愛的玫瑰後,冬莫卡重拾興致繼續吃下白鴿麵包。

「尚生,深泰,為何你們突然間手停口停呢?」




舔舔脷品嘗著白鴿菊花之際,包藍天驚覺甘尚生以及白深泰正在用著一道厭惡的目光審視著他。

「我......天生對花卉有敏感的,所以......在麵包敏感部位刻上花卉這等玩意,並不太適合我,哈哈哈哈哈!」
甘尚生右手摸著後腦,一臉尷尬道。

「哦,我呢,早前吃得太多山水豆腐花的關係因而患上腸胃炎,醫生勸喻我盡量不要進食太多雞鴨鵝,所以我認為自己也是適當時候停手了,淺嘗便可,淺嘗便可!」
白深泰同樣亮出尷尬的臉色,揚起一彎苦笑。

只要心水夠清的話,不難便會看穿二人的這番解釋根本就是掩飾,甘尚生並沒有花卉敏感,而白深泰亦沒有患上腸胃炎。
他們之所以拒食白鴿麵包,原因無非就是因為覺得在白鴿屁股位置雕上花隻實在是一道太變態的行為,因而瞬間失去一切的食慾,甚至更是對麵包生起反胃作嘔的感覺,對麵包師傅的人格亮起質疑。





無奈的是,包藍天及冬莫卡卻好像當作並不是一回事似的,更是津津有味的品賞及讚美佳叔的作品。
因此,為了避免評審之間產生不必要的爭吵和誤會,他們二人亦只好編作藉口蒙混過去,好讓所有人亦擁有一個穩健的下台階隨時作走避之用。

「花奔敏感也說得出口,我也真是服了你!」
白深泰輕聲道。

「你也不是好我很多而已,你那個所謂的醫生只是勸你不要吃雞鴨鵝,但沒有說不能吃乳鴿呢!」
甘尚生陰笑作出反擊。

「你們互相在吱吱喳喳甚麼!若果你們不吃下另外那兩件白鴿麵包的話,那我和莫卡便不客氣的了!」
包藍天皺著雙眉往二人說。

「請便!」
二人頗有默契伸出右手,示意絕對沒有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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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呼......感覺始終還是有點意猶未盡,卜佳選手你還有沒有剩餘的白鴿麵包多出來呢?」
包藍天用上紙巾抹去唇邊的鴿油後,興致勃勃的作出詢問。冬莫卡此際同時點頭,表示亦有同樣的想法。

「我並沒有剩餘了,評審你們可是吃下兩個足足成人手掌大的白鴿麵包,不會覺得有點撐胃或是飽肚嗎?」
佳叔對於包藍天的提問表示震驚。

「吓,我可是一成飽肚感也未達到呢!」
包藍天扁著嘴望向冬莫卡。

「我大概只是零點三成左右,應該還有位置可以吃下一千件左右。」
冬莫卡一臉失望的側頭起來。





「零點一成!」
甘尚生左手托著下巴。

「零點零零零一成。」
白深泰更是打了一個呵欠。

“甚麼!你們這幫痴線佬,胃部是焚化爐來的嗎?”
佳叔萬萬沒有料及評審們的胃部實力竟是如此強悍,當下感到非常錯愕;
天真愚昧的他誤以為兩件白鴿麵包便能塞滿評審們的胃袋,從而干擾他們對另外四名選手作品的判斷,殊不知道竟然會獲得還可以吃下一千件麵包的評價。

“卜佳,不要慌,至少有兩名評審們會追問及渴求更多的麵包,這證明他們是喜歡白鴿麵包的,是一個好兆頭來的,不要慌,不要慌,千萬不要慌......”


「阿伯,請問你可否讓開一下,現在輪到我呈交作品了!」
孫望連一手推開礙事的卜佳,把四件拳頭般大的圓形麵包交到評審面前。





“嗯,甜餐包?”
四名評審心裡同時得出一樣的想法。

「你的作品名稱是?」
包藍天率先作出提問。

「在我說出作品名稱前,我希望評審們先行親身品嘗麵包一下!」
孫望連笑言道。

「無妨!」
包藍天望向另外三名評審,示意大家可隨時起筷。

嗖!嗖!嗖!嗖!





一輪像薯片碎裂的交響曲徐然奏起。

「銀!」
甘尚生用上銳利的目光望向白深泰。

「嗯,銀!」
白深泰點頭輕聲和應。

「哦,甜餐包裡頭竟然收藏了一個果撻?」
看到麵包裡頭藏有士多啤梨蘋果橙脆皮撻後,包藍天感到異常的震驚。

甜餐包表面沒有任何縫合的痕跡,擁有豐富麵包製作經驗的他能夠用性命作擔保,果撻是放進甜餐包的麵糰裡頭同時放進焗爐作出烘焙的。

此兵行險著的舉動就如薛丁格的貓一樣,除非狠心地打開甜餐包,否則的話根本便無從得知被封在麵糰裡的果撻到底是甚麼的狀況。
在焗爐裡,甜餐包以及內裡果撻的受熱程度均不一樣,若果沒法拿掐箇中的溫度,甜餐包或果撻兩者任一或任二均會失敗告終,慘不忍睹。

只有充滿膽色、自信以及對焗爐溫度和麵包知識掌握得瞭如指掌的廚師,才會用上這款驚世之作作參賽之用。
以包藍天自己本人來說,他也不敢保證能百分百成功製作出大量同款之作,同時亦沒有膽量用上只有在評審打開麵包才會得知成功還是成蟲的高風險作品參加比賽。

這名在包藍天面前的這位少年,究竟是隱世高手,還是一介莽夫呢?

「你們手中的果撻和甜餐包水準如何?」
包藍天看見另外三名評審嘴邊充滿果撻碎、一臉陶醉的高潮樣貌品嘗著選手作品後,當下自覺自己問了一道非常多餘的問題。

「所以,孫望連選手,你的作品名字是不是薛丁格的貓呢?」

孫望連搖頭否認。

「薛丁格的果撻?」

孫望連再度搖頭。


「我的作品名稱是......」






















聽到四字作品名稱後,包藍天及冬莫卡同時站起身來,拍案叫絕,高呼Bravo及大力拍打桌面表示讚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