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篇）每一口煙，都有個故事: 《一支煙的時間》（九）

經過兩天來與Adam練習過後，我對自己負責的部份熟練多了，雖然一段時間沒有彈琴，但要重新熟習其實不需要花很多時間。
 
終於來到樂隊練習的日子，我揹着一大疊手寫的樂譜，Emma則兩袖清風，這也難怪，畢竟Emma是主音，把旋律和歌詞記熟再好好唱出才是她的工作。
 
又回到了早兩天來過練習的band房，我熟悉地從地鐵站走到工業區，在驟眼看過去難以分辦的工廈群中左穿右插，轉得Emma頭昏腦脹。
 
「點解你咁熟路㗎？轉到我暈喇。」Emma托着額苦惱地說。
 
「有無咁誇張⋯⋯我第一次行嗰陣都唔覺有咁難行。」我從容地說。
 


「第一次？唔通⋯⋯你已經去過？點解我唔知㗎？」Emma一臉狐疑地問我。
 
「係呀，早兩日嚟練琴嘛，咪有同你講。」我直認不諱。
 
「你又會識嚟band房練琴？哦，我知喇，有人帶你嚟嘅！」Emma揚起邪惡的嘴角。
 
「係係係，Adam帶我嚟嘅，滿意未？」我沒好氣地說，反正Emma早已猜到了一切，我也不作隱瞞。
 
「估唔到你兩個發展神速喎⋯⋯」Emma的嘴角揚得更高。
 


「咁無琴嘛，咪問佢點算，咁佢話佢book咗band房喎，咪一齊囉，無咩特別。」我攤開雙手。
 
「發展順利係好事，係好事！」Emma向我比大拇指。
 
「你陣間唔好亂講嘢添呀！」我告誡Emma。
 
Emma向我比個「OK」的手勢。
 
我們相約了在工廈樓下等，當我和Emma到達時，其他人已經站在工廈門口。
 


我們互相招呼後，一行人便到樓上band房。
 
Emma就像初次來到band房的我般好奇地四處張望，Steven則耐心地向她介紹不同的設備，看來Steven對Emma有意。
 
我們各自調整自己的樂器和設備，然後開始練習。
 
他們每個人好像已經把曲譜記進腦內，隨時隨地都能夠跟上進度，幸好我在練習前有好好準備，才不至於跟不上。
 
然而，一如Adam所說，他們會在練習時作出修改，以滿足自己樂隊的喜好和風格，害我不斷在手寫的五線譜上塗塗改改，幸好他們十分體諒我，每次都等待我慢慢修改。
 
經過數小時的練習，在我的拖後腿下，居然也能夠完成兩首歌曲，進度十分良好。
 
練習完畢後，我們一行人浩浩蕩蕩到附近吃放題，甫到樓下，Adam便點起一支煙，站在一旁用力地吸起來。
 
其他人看似不以為意地繼續走，我跟隨着大隊的腳步，但回頭看了看Adam。


 
Adam揚手示意我繼續走，並以口形告訴我他轉頭會跟上。
 
「咦？Adam呢？」才走了數十步，Emma便問道。
 
「個衰仔去食煙呀，轉頭就會跟返上嚟。」Steven不以為意地回答。
 
「喔？原來佢食煙㗎？」Emma口裏問着，雙眼卻煞有介事地望着我。
 
「係呀，佢食少咗㗎喇。」Steven續道。
 
Emma輕輕搖了我的手臂一下，我以眼神示意我一早知道這件事。
 
果然，路還未走到一半，Adam已經追上來了。
 


這餐放題吃得很愉快，大家都放下了剛才練習時認真的態度，換上了輕鬆無聊的樣子。
 
Adam一如既往不斷吃壽司，而其他人則一直取笑他這樣吃放題會蝕大本，他卻不以為然。
 
「姨生梗械呸限生巧實啦，唔失實！」Adam一邊嘴嚼口中的壽司，一邊含糊不清地說。
 
「你吞咗先講啦，都唔知你噏乜，哽死你呀！」Arthur笑着說。
 
「我話，魚生梗係配飯先好食啦，唔識食！」Adam囫圇吞下飯團，一臉認真地說，然後又把一件壽司塞進嘴巴。
 
「得得得，你咁識食，咁你食壽司，我哋就食魚生，OK？」James趕忙打圓場，眾人又一陣哈哈大笑。
 
這頓晚餐就在一片笑聲之中過去，眾人飲飽食醉後，我跟Emma便和其他人分道揚鑣。
 
在回家的車途上，Emma一直幽幽地望着我，卻一言不發。


 
「Emma姐，你眼定定望住我做咩呢？」我受不了她沉默的凝視，於是問道。
 
「你一早知Adam食煙？」她小聲問道。
 
「係呀，Ball嗰晚已經見過。」我回答道。
 
「你唔係唔鍾意人食煙㗎咩？」她皺起眉頭。
 
「食煙，其實都無咩大不了，周街都有人食㗎啦。」我平靜地回答。
 
「Scarlet，估唔到你會因為佢而變咗。」她凝重地說。
 
「咁係好事定唔好事呢？」我反問她。
 


「唔知㗎，不過你依然係我好朋友。」她聳聳肩。
 
我撞了她的肩膀一下，以笑回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