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覺唔覺呢,啲氣氛唔同左啊?」
 
「咩氣氛先?」Joyce攪拌碟上的馬鈴薯和粟米,張口通通爬進無底喉嚨裡去。
 
「啲人啊。」阿叻生硬的打著眼色:「佢地...好似無咁友善咁。」
 
神馬用鐵匙撈起溶爛的馬鈴薯,擺到鼻頭下嗅嗅,再開口放進嘴裡。
 
「送左Pizza比你食,你咬左兩啖又收番,比你都唔爽啦。」Joyce打起一個不太相呼的比喻。
 




的確,收起空白期以後,犯人們沒像從前般友善了,犯人之間的推撞也增加,甚至一天最少有兩三次打架的情況。只要看不順人,便肆意噎人家,受不了氣的便還嘴,結果拳腳相送。
 
神馬嘴上咬著馬鈴薯,支吾的說:「我地搵個機會,逃出呢度啦。你睇個個人都就快頂唔順呢度行屍走肉既生活,只能夠互相發洩。」他終於吞下去:「我地比人盯上,都係遲早既事。」
 
「嗯嗯......」阿叻用力點頭。
 
「啪啦啦啦......!!!」
 
碟子墜地發出清脆的聲音,飯菜掉在一地。
 




三人把注意力放過去,一個瘦削男子正不斷為另一個高大的男人沬去身上的污積。
 
「對唔住,對唔住,對唔住......」瘦削男子重覆求饒著。
 
「對唔住?」
 
高大男子重拳毆向瘦削男的腹部,瘦削男瞪大眼睛倒地,幾乎吐血。
 
「我認得佢...係肥超,呢幾日既打鬥都有佢份。」Joyce敘述道。
 




阿叻搖頭:「同佢打果啲無邊幾個有好下場,呢個人唔好招惹。」
 
瘦削男一臉痛苦,肥超卻越來越氣憤,騰腳伸在瘦削男臉上狂踩,泥濘和血肉混在一起。
 
「再咁搞佢會死架!」Joyce緊張,發現四周的人是以看戲的態度觀望,就連監官們也置若罔聞,沒有阻止的意欲。
 
瘦削男在腳底下臉容扭曲,失去知覺。
 
「再見喇,垃圾。」肥超儲盡力氣,無情的踩下去!
 
「砰啪!」
 
Joyce閉眼別過臉,等了幾秒才敢開眼去看。
 
但甫開眼,卻是另一片她毫無預計的景象。




 
神馬踩著肥超的鞋履上,肥超的腳著地於瘦削男的臉旁邊。看來神馬不知何時衝了出去,伸出腳改變了肥超用力的角度。
 
肥超帶著殺意的眼眸瞪著神馬,神馬沒有畏懼的跟他對持。
 
「我諗你應該唔知道,阻止我既後果係咩?」肥超作出最後警告。
 
「佢已經半死,受左應有既教訓有餘,殺左佢對大家無好處。」
 
肥超咧嘴一笑:「你同我講數啊?......我認得你地,你地係帶菌者既朋友」
 
未等神馬開口,阿叻在後方用力拉他離開。
 
「唔好意思啊肥超哥,我朋友精神有問題架,請你大人有大量原諒佢啦!」沒有問過神馬的意願,阿叻已經把他搬離現場。
 




「你係咪傻架,啱啱先話唔好比人盯上!」阿叻向神馬耳語。
 
神馬反駁:「我係話,我地比人盯上係遲早既事,而且你見唔到佢差啲殺左人咩?我唔救佢佢會死架!」
 
阿叻幾乎哭出來:「但係而家你救左,死果個係我地啊......」
 
兩人返回飯堂座位上,若無其事的繼續進餐。
 
「當我無到喎真係......」肥超顯然不服,舉步過去。
 
阿叻聽到這句,汗珠從臉龐劃過,手上握著的餐具也急速顫抖著。
 
唔係過嚟下化......
 
「肥超,停手喇!」




 
終於,在場的監官開了口,看來是避免把事情弄大了。
 
肥超吐口悶氣,向兩人仇視一眼,最後也安份回到位子上。
 
「呢條友咩事啊,以前都無見過佢咁嘅,點解成隻瘋牛咁?」神馬問。
 
Joyce探近頭細聲說:「佢以前係偉晉啲跟班嚟架,聽聞佢當偉晉係神咁拜,而且份人平時唔多說話。但係自從偉晉生紅痘比人趕左出去,佢就開始性情大變。」
 
「即係偉晉隻狗。」神馬簡單概括。
 
阿叻甚是不安:「你聽唔聽到啊,佢話我地係帶菌者既朋友,偉晉就係因為啲菌搞到有紅痘......你覺得佢會唔會再兩樣野拉埋一齊,然後怪罪我地...?」
 
「驚鬼咩。」神馬歪嘴:「過多幾日就會注射疫苗,到時條友啤啤夫咁,咩都唔記得啦。」
 




「都係......」
 
「不過呢幾日,我地要小心啲,同埋要勤力啲搵出離開呢度既方法。」
 
阿叻和Joyce贊同的點過頭。
 
晏晝的監獄大掃除,好像少了幾個人。
 
看台靠著監獄外牆方向,聚了六七個人,他們圍著一人,討論些什麼似的。
 
「幫我個忙,我喺刑期內都唔會再騷擾你地,有冇異議?」
 
「肥超,你話事啦,你一聲柯打我地實撐你。」
 
那人點點頭,仰天呼嘯。
 
「好...為左偉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