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河·五)
 
「天君的刀勞鬼即便是傀儡也甚難對付,我當下就犯傻了,小輩僅僅是輔助蕭公子,等小輩回過神來,刀勞鬼就已經倒下了。」還不清楚天君是否怪罪下手太重,也避免第一天就在學府樹敵,姜礿珵此番話可是把他人的仇視都轉嫁在了蕭衡身上又提醒了大家他無功勞也有苦勞。
 
蕭衡是個聰明人,怎會不知姜礿珵這小人之心:「姜公子謙虛了,還得多謝姜公子的一力牽制。」
 
天君聽這些客套話也聽膩了,打斷道:「好了。來龍去脈我都一清二楚,你們兩個今日的表現我記住了。青岳蕭氏,緗原姜氏,日後可不要讓我失望。」天君老頭乏了,僕人讓孩子們回去歇息,明日再正式學課:「最後囑咐你們一句,穹頂致東是你們絕不能去的地方,天君雖仁慈,但是誰要是在天君手裡犯禁,連累的可不只是你們自己。」
 
天君歇下後,眾人才開始散去,蕭衡轉身之際,姜礿珵一把抓住了蕭衡的肩膀,走到他面前:「蕭公子何必故作謙虛而抬舉我呢?想必你在‘穹道’口佇立的時候就已經發現刀勞鬼了,還刻意提醒我,就如此篤定我會分一杯羹?原來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後啊。」
 




「既然你有答案,就無需找我求證了。」
 
「畢竟大家日後都是要合作的,事先建立一下感情?有什麼問題?」
 
「我不需要。倒是你,好自為之。」蕭衡推開姜礿珵,頭也不回地往南館走去。
 
穹頂,獨立於世的孤島,大概除了天君和一幫已經歸於混沌的神祇,沒有人知道它的盡頭在哪裡,起點又在哪裡。穹頂海天相接,猶如世外桃源。天君的寢殿坐北向南,琉璃瓦在海天相接下熠熠生輝,鏡花水月。設給學徒們的廂房在南邊,碧水環繞,林深鳥幽,瀑布似從銀河之上飛流直下,擊鵝卵石而起陣陣浪花,小橋流水人家。姜礿珵跟在蕭衡身後,選了他旁邊的廂房,明迴愈又悄悄跟在姜礿珵身後,選了他旁邊的住所。二人各有所圖,心懷不軌。
 
姜礿珵撩起竹簾,推開窗戶,抬頭一看,清風襲來,彎月高掛在竹林之上,竹影婆娑,與緗原茫茫大漠截然不同,心想:「蕭衡這小子頗有眼光。」想到這,便不經意看向左邊,門窗緊閉,姜礿珵對於蕭衡此木瀆、孤僻、毫無情趣之舉,一點也不意外。
 




正當姜礿珵打算關起窗戶時,「砰」的一聲,右邊廂房的窗戶被撞開了。
 
「你好呀!姜公子!我們又見面了。」明迴愈探出頭來,一臉笑意,只是這月黑風高,可把姜礿珵嚇得不輕。
 
「明公子⋯⋯這大半夜的動靜如此之大,不太好吧⋯⋯」 姜礿珵一個踉蹌,幸好抓住了窗戶的邊挺,才勉強站了起來。
 
明迴愈說:「姜公子,我這條命是你救的,對我就不必用尊稱如此客氣了,叫我阿愈就可以了。欸!你等等我。」明迴愈猛的關上窗戶,從牆壁的另一端傳來一陣哐噹,隨即姜礿珵的房門便被敲開了。只見明迴愈捧著一大堆的盒子,一股腦兒全堆在姜礿珵桌上。
 
姜礿珵明白了,是謝禮:「這怎麼好意思⋯⋯」姜礿珵雖只有十三歲,但老謀深算,臉皮異常之厚,也還是懂得要裝模作樣一些。
 




「怎麼不好意思?姜公子是我的救命恩人,區區數件謝禮根本不足以言謝!姜公子,必須收下。」
 
姜礿珵同是家主嫡子,緗原雖是大漠,自然樣樣不缺,他也懶得收納,正當全要退回去之際,一對珠子引起了姜礿珵的注意:「明公子⋯⋯不,阿愈,你看我這也就這麼大的地方,你這麼多謝禮都堆得我沒地方鬆動了,這樣吧這珠子我就收下了,其餘的你替我保管吧。」
 
明迴愈一根筋,哪知道姜礿珵打的什麼鬼主意:「既然如此,那我就先替姜公子保管好。夜深了,我也不打擾姜公子了。告辭。」
 
姜礿珵打發明迴愈後,坐在床邊玩弄著方才在明迴愈手中收下的珠子,慨嘆明迴愈真的太大意了,這哪是一般的珠子呀,這可是只有在墨河才能尋得的足以視野足以窺視整個穹頂的鮫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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