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河·六)
 
姜礿珵仍輾轉反側,枕邊一對鮫珠宛如躺在他身邊的一位擁有曼妙身姿正寬衣解帶,酮體微露,臉上春潮遮臉的絕世女子,吸引著他的注意力,久久無法入睡。
 
窺視,這種偷雞摸狗的事一直非君子所為,可是姜礿珵又不想成為君子,他只是個為一己私利想方設法保全自己的小人。鮫珠如此珍貴又絕妙的寶物當然正中他的下懷。姜礿珵的心思從叫鮫珠轉到了明迴愈身上,明迴愈這人是真瘋還是裝傻呢?墨河明氏的子弟何時弱不禁風到區區一隻刀勞鬼的毒液也無法躲避?那這鮫珠又是怎麼回事?是自己想多了嗎?
 
姜礿珵把鮫珠拿在指尖摩挲,晶瑩剔透的鮫珠映出姜礿珵清澈的雙眼,思緒一轉,想到了那在風雨中佇立的男孩:「蕭衡呀蕭衡,嫡出的子弟們相互巴結都巴結不成,你為何總是對我如此疏遠?」
 
卯時,旭日初昇。蕭衡穿上青龍袍,用帶鈎固定束帶,再撫平青白色的髮帶,束起長髮,手執佩劍,推開了廂房大門。蕭衡為人嚴以律己,每日戌時息,卯時起,一刻後便踏出房門晨練。青岳以無雙劍法稱著,無論是宗家還是分家,嬰孩尚在襁褓便要為他們鑄劍,待孩子十歲,才把佩劍交給他們,代表他們需正式為青岳負上職責。
 




蕭衡在竹林中削下一截竹筒,隨即,抽、帶、提、格、擊、刺、點、崩,行雲流水,劍身與劍穗合二為一,青白色的身影在竹林間飛舞穿梭,長髮揚起,掃落了竹子花,竹筒在空中已變成一片片竹絲,悄無聲息地落在泥地上。
 
「啪!啪!啪!」姜礿珵不知何時推開了窗門,一聲不吭地看著蕭衡舞劍,忽如其來的鼓掌,中斷了蕭衡的晨練。姜礿珵單手托腮,眼神饒有意味:「蕭公子果然勤奮,不愧是能打敗刀勞鬼的人。」
 
蕭衡把佩劍收回劍鞘,權當姜礿珵視而不見,轉身就往學府走。姜礿珵急了,索性越窗而出,追上蕭衡:「別走啊!是你擾人清夢居然不負責任,一走了之?非男子漢大丈夫所為吧!青岳的人都這樣不屑跟人打交道嗎?」
 
蕭衡猛然一停,姜礿珵就直接撞在了蕭衡的後背上,蕭衡並未生氣,只是說了一個字:「煩。」
 
「好吧。我承認我很煩,那你也要承認你擾人清夢吧?休息不好,又如何聽懂天君老頭的課呢?你想想,那是天君老頭講的課,不是我們五界內的小老頭!」姜礿珵繞到蕭衡面前,打量著蕭衡,忽然兩眼發光:「蕭公子,你這 帶鈎挺好看的啊。」說罷就伸手前去,蕭衡往後退一步,姜礿珵落了個空。
 




「別這麼小氣嘛 ,就是你的特別好看。與尋常的不同,我就看看,不碰。」姜礿珵見無法觸碰,便半蹲的姿態欣賞著蕭衡腰間的帶鈎。蕭衡的帶鈎不同尋常的金、銅款式,是少見以玉做成的,形狀猶如一朵縷空的雲。
 
蕭衡也沒在躲避,就像是一座雕像,就這樣站著任由姜礿珵觀賞。姜礿珵明面上是在欣賞蕭衡的帶鈎,腦袋瓜子裡想的盡是如何偷窺蕭衡的齷齪之事。蕭衡這小子日日勤懇練習,身子肯定很壯實吧,說不定⋯⋯
 
蕭衡見姜礿珵的眼神越發往下,伸手就用劍鞘把他的下巴抬了起來。二人在竹林中忽然就變成了一種曖昧不清的站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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