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河·九)
 
南館
 
蕭衡身上的杉木香來自青岳西北部的杉木群,當年蕭衡的母親雖為人母,但仍玩心不斷,聽說西北部的杉木群中罕有得長出了金黃色的杉木花果,不管蕭翊峰再三勸阻,蕭衡的母親也要前往一見真假。結果未能適應西北部的天氣,再加上舟車勞頓,蕭衡的母親尚未找到金黃色的杉木花果,便早產下了蕭衡。因此蕭衡記事起,身上就帶著有青岳西北的杉木香的香囊,一來讓蕭衡的母親時刻記著尚未見到金黃的杉木花果,二來也讓蕭衡記住自己的出生地。當然,蕭衡不用打開都知道,姜礿珵放進香囊裡的杉木香自然不是青岳的杉木,只是學府後山上的杉木。蕭衡第一次收到除了母親之外的人送的香囊,顯然有些不知所措。蕭衡盯著香囊許久,才把它緊緊握在掌心裡。
 
姜礿珵把香囊塞到蕭衡手上之後便匆匆忙忙跑回南館,從廂房裡拿出另一顆鮫珠。果不其然,姜礿珵手上的鮫珠朦朧間映出了蕭衡那張冷峻的臉,姜礿珵的臉上露出了滿意的笑容:「蕭衡啊蕭衡,你可真是聰明一世,糊塗一時啊。」姜礿珵把鮫珠從左晃到右,把蕭衡的廂房完完全全地窺探了一次。他這個人也太無聊了吧,房內一點能賞玩的東西都沒有,一天到晚在廂房內,不是擦拭佩劍,就是看書,要麼就躺在床上看著屋頂發呆,怪不得他個性如此奇怪,連蕭樂顏也無法在他身邊多呆。姜礿珵幾乎趴在他房門外,一點聲響也聽不見,姜礿珵都懷疑自己耳聾了。
 
蕭衡從床上坐起,欲往門外走,姜礿珵嚇得連滾帶爬,馬上回到自己的房中,假裝午睡,果不其然,蕭衡敲響了姜礿珵的房門。姜礿珵揉著惺忪的睡眼打開房門,見到蕭衡便故作驚訝:「唉喲喂!什麼風把蕭公子吹到我這來了。」
 




蕭衡懶得理他,明明就在隔壁屋:「我是來道謝的。」
 
「既然是道謝,那就快進來吧,別在門口站著了。嘻嘻。」姜礿珵嬉皮笑臉,蕭衡見了就想揍這輕浮之人。蕭衡第一次踏入姜礿珵房內,牆上掛著描繪了緗原大漠的風景畫,書桌上放著一盤尚未下完的棋,旁邊的屏風前是姜礿珵的琴,床上還有剛看到一半的書。看來這個人也不僅僅是乖張古怪。
 
 
天君寢殿。
 
婢女們在天君臥著的躺椅後為他扇涼,天君則輕撫著趴在他身旁的天狗,昏昏欲睡。突然,急促的腳步聲打破了天君悠閒的午休。天君抬眼一看,是他的貼身小廝:「怎麼了?行色如此慌張。」
 
那小廝碎步上前,在天君耳邊耳語:「回稟天君,禁地處的動靜近日越發頻繁了,鎮守的僕人都說好幾次都快把頂給掀咯。」




 
天君心裡估摸著,看來時間不多了。沈默片刻,天君開口道:「南館的孩子們來我這多少天了?」
 
「回天君,大概有半月了。」
 
天君把天狗抱在懷裡,天狗依戀地鑽進了天君懷裡,乖巧的模樣與身上囂張跋扈的黃毛毫不相符。天君說:「告訴孩子們,一刻鐘後到後山去,得讓他們練練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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