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醒了嗎?」白止言把頭伸進來,試探性地問,看到我已醒過來,於是關上房門,走進房間,拿起他放在床邊的背囊說「我幫你準備了替換的衣服,先去梳洗一下,我等等為你準備午餐。」然後向我伸出手「來吧!」
 
我伸手握住了他的手,疑惑地問「午餐?」
 
他把手提電話拿到我面前說「你看,都快要下午兩點了,當然是準備午餐!」接著搖搖頭說「不對!我記得你說過,只要你還沒有睡,就算已過凌晨十二點,還未算到了第二天;不論幾多點,只要你還沒進食過,那第一餐就必定是早餐!」然後笑著點頭說「所以,是為你準備早餐才對!」
 
白止言那笨蛋在自言自語,沾沾自喜,自以爲猜到我的意思,但其實我想問的是,我印象中自己只睡了一會而已,但原來已睡到中午,已到了吃午餐的時候?不過見他竟記得我講過的話,就不說穿這真相,讓他自滿一下吧。
 
他拉著我走出房間,再帶我到浴室梳洗。當我還在擔心梳洗完畢不知該去哪裡找他時,他竟貼心地站在浴室門外等我,想不到他竟也頗細心的,不僅為怕髒的我準備好替換的衣服,更知道我內向怕事而特意於門外等我。
 




我跟著白止言來到內廳,見到阿鐸夫及美婭都坐在飯桌旁等我到來,我見到原來大家都在等候我梳洗,害我感到非常不好意思「對不起,要大家久等了⋯⋯」我尷尬地說。
 
「別說傻話,哪有甚麼對不起的!」阿鐸夫把桌上一個碗推到我面前,豪氣地說「喜歡肝還是腦?還是其他特別的內臟?在我這裡,任何內臟都不缺!」
 
我尷尬一笑「不用了⋯⋯ 我還未太習慣那種血淋淋的視覺衝擊⋯」接著取過桌上那包白止言為我準備的血包「我喝這個就夠了,謝謝⋯」
 
不知為何,我總覺得美婭對我非常冷淡,甚至⋯⋯甚至更帶著一股敵意,只聽她冷冰冰地說「不習慣血淋淋的畫面?最好那是你的真心話吧?」接著冷笑了一下「誰知道最終會否又會變成嗜血的怪物。」
 
阿鐸夫皺著眉頭,語氣略帶不滿地說「說夠了!」
 




 
「我有說錯嗎?」美婭充滿恨意的雙眼盯著我說「她這種血統不純的怪物,說是人類又算不上,說是異族卻又太抬舉的雜種!」
 
美婭說的話,套用到人類世界的用語,就是徹頭徹尾的種族歧視。面對她這種極右份子,我還是選擇沈默是金,但反觀白止言卻已按捺不住「請你注意一下自己的用詞,不要以侮辱性字眼去辱罵他人!」
 
「你還好意思說我辱罵他人?」美婭氣憤地說「當時我受了的痛楚我永遠都不會忘記!」美婭激動地邊說邊捲起衣袖,露出一個個圓孔形的坑狀傷口,縱使看得出現已痊癒,但卻完全想像得到受傷時那觸目驚心的程度,也不知被甚麼凶器弄傷,竟可弄出這一個個坑洞般的傷口「當年你信誓旦旦說過些甚?自己忘得一乾二淨了嗎?還好意思來說我?」接著突然指向我說「誰知道這看起來正正常常的傢伙何時會發狂!」
 
這情況真的害我尷尬萬分,我在這裡作客,大家卻因我而無故吵起來;明明不知道大家因何事而吵架,自己也不見得曾做過任何傷害到大家的行為,可是,這爭吵原因畢竟因我而起,讓我內疚得不知如何應對。
 
「對不起⋯⋯你們就別吵了⋯⋯」我怯生生地說。說罷卻又後悔起來,怪責自己的懦弱。明明自己沒做過任何事,他們要因我而吵鬧又跟我何干,可是我就是天生怕事,還沒細想箇中緣由前就先道歉,這不更助長了那頭如瘋狼一般的美婭的志氣,而滅自己威風嗎?這刻我深深明白到何謂說出口的話,就如潑出去的水,怎後悔也收不回來,於是低下頭裝聾作啞,期待這尷尬氣氛可盡快散去。




 
美婭用力拍一拍飯桌,以兇狠的眼神看著我說「你這些血統不純的怪物給我閉咀!別在這裡貓哭老鼠!」
 
我被她拍枱的巨響嚇了一跳,雖然我深深不忿,但卻不擅長跟人吵架及爭辯,且面對這種如潑婦般的惡女人時更是不敢作聲,深知道一定不夠她吵,一心期待著她快點閉嘴。
 
美婭見我噤聲,更是愈罵愈起勁,只見她又想開口時,阿鐸夫立即制止了她,並把衣領拉低,露出厚實的肩膀說「你那些小傷口,可跟我這些相比嗎?這一向是我們狼族的責任,你要是受不了了,可以選擇永不參與!」接著把衣領拉回原位,邊整理衣衫邊說「而且你怎知道她會跟他們一樣呢?以偏概全對她公平嗎?」
 
被阿鐸夫說得啞口無言的美婭拿起飯桌上的碟,逕自走向⋯⋯⋯ 估計那是她自己的房間,並奮力關上門,發出嘭的一聲巨響,以示不滿。
 
阿鐸夫看我一副嚇壞了的模樣,柔聲向我說「別怕,美婭她沒惡意,只是性格比較剛烈,有時候脾氣有點暴躁而已。」
 
我不喜歡在他人背後把事情作渲染及談論,於是默不作聲,只點點頭作回應,心裡卻想,脾氣暴躁的話,心裡再沒有惡意也是假的。多少家暴案件,也是旁人、以至施虐者均覺得自己並沒有惡意,只是脾氣暴躁、性格剛烈,一時氣上心頭才會對受害者做出暴力事故,不論施害者事後有多抱歉也好,傷害已經造成了,不是旁人或本人說句無意、無心之失,傷害便會消失不見,美婭對我充滿敵意地說出那番話,我縱使為免愈吵愈僵而沒當場跟她對質或爭論,也不代表她的行為及語言是可以接受,且往後我一定對此人保持距離,雖然她口中強調我是血統不純的怪物,但真正如怪物般不知何時會發難發瘋的是她本人才對。
 
阿鐸夫見氣氛沉默得可怕,於是以輕鬆的語氣說「對了,你看看那邊!」
 




我的眼光順著的手指指向的方向望去,只見到兩個一大一小的膠箱子靠牆地並排放於一旁。我看了看箱子,又看了看阿鐸夫,疑惑地問「那是⋯⋯⋯?」
 
「不如現在去玩?」阿鐸夫露出一臉興奮的表情,就像正準備去遊樂場玩耍的小孩子,已按不住想要立即出發的神情一樣,讓我不禁也興奮起來!
 
當我正想說「好!」的時候,手背卻被白止言按住,並聽到他徐徐地說「先喝完這包血包,再去忙你們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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