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輕女子身穿簡單的墨綠色連身長裙,一頭捲曲金髮梳理得非常整齊,就像童話故事中的角色一樣。她用那如鈴鐺般清澈的聲音向我說「你好,你迷路了嗎?」
 
雖然她看起來完全不像壞人,不過壞人又怎會開口告訴人自己是壞人呢?加上,於一個現代社會的森林中,突然出現童話世界般的人物,加上她那些對白就正正如同童話故事中的角色一樣,更讓我覺得她非善類,必須小心為上。
 
「嗯⋯⋯對,不小心走著走著就迷路了,還跟朋友失散了,這裡電話又收不到訊號,正徬徨無助時幸好遇到你。」我見她這般入戲,我也只好假裝誠懇地回答著。
 
那女子露出真摯笑容,望一望天,再望向我說「太陽快要下山了,要不,你今晚在這裡休息一夜,明早我們再帶你離開吧?」
 
「等等!」我疑惑地問「你們?」我環顧四周,再問「這裡不是只有你一個嗎?」
 




那女子又再搬出迷人的笑容說「我姐姐也在這裡。」接著向她身後的小木屋喊著「姐姐,我們有客人到訪,你也出來打個招呼吧。」
 
不久便聽到屋內傳來連串的腳步聲,一個同樣身穿中世紀長裙的女子從屋內走出來,親切地拉起我的手說「太好了,是個年輕的女孩,我今三個女孩今晚一起聊天一邊睡覺吧!」
 
我皮笑肉不笑笑地點點頭,心裡想,甚麼三個女孩,邊聊天邊睡覺!?這些對白分明就不會從現代社會的人口中說出來的吧? 一聽就知道她不懷好意,而且都已經二十一世紀了,還用這種中世紀的騙局,想騙誰?
 
等等!難道我一直都誤會了,原來格林童話其實並不是童話,而是傳記?
 
還是⋯⋯我剛剛已不知不覺間在這森林中穿越了時空,回到過去?
 




迷路的話,我尚可等待白止言來救駕,可是要是我穿越了時間,可不知道要等到何年何月,他才能成功穿越到我這時空來。要是這樣的話,問題會變得嚴重得多,因為可依靠的就只有我自己,差不多完全不會再有機會等到白止言來救我。但⋯⋯既然腦中有這麼多疑惑,為釋除疑慮,就試著就每個疑團找出答案吧!首先,解開是否穿越時空之謎!
 
我拿出手提電話,向那兩姐妹問「你們知道這是甚麼嗎?有見過這儀器嗎?」
 
她們倆個看了看我的手提電話,再互相看了對方一眼,那位剛剛自稱是妹妹的人向我說「這是手提電話吧?,有甚麼特別嗎?」接著她們倆個不約而同地在裙子的口袋中取出自己的手提電話 再向我說「我們每人都有一個。」
 
我看了看她們,呼了一口氣,心想「幸好⋯⋯ 我沒有穿越時空,只是碰巧遇上兩個愛好中世紀打扮的神經病罷了。」接著笑了笑,向她們說「哦,大家都有電話,那今晚就可以⋯⋯連線玩遊戲了!」我說了一個連自己說完也不禁覺得爛得過份的藉口。
 
她們兩人竟然毫無恥笑我之意,反而分別走到我左右兩邊,親切地輕輕繞住我的手,一邊帶我走向小木屋一邊說「我們先進屋裡去吧,進去後再想想要玩甚麼遊戲。」
 




面對這對熱情的姐妹,令我更深感她們不懷好意。她們這麼努力想引我進屋內,看內裡面應該危機四伏!於是我連忙把手縮起,後退到離小木屋遠一點的空地說「我跟朋友失散了,怕留在屋子裡他會找不到我。」然後指一指那堆由樹枝砌成,如燒烤架搬的地方說「我還是在那邊等他吧,你們有事做可先去做,我不打擾你們了。」
 
也不知是我眼花,還是真有超自然現象發生過,只見那姐姐突然憑空消失,接著又突然在我身邊出現,然後用力繞著我的手,看似輕描淡寫,但卻非常有力地把我拉向小木屋。我奮力紮著馬,慢慢向小木屋反方向移動,看起來必定非常滑稽,但卻絲毫阻擋不了那姐姐的拉力,慢慢被她拉向小木屋。
 
我無計可施,又不想坐以待斃,於是放聲向森林大叫「白止言!」
 
我的叫喊沒得到白止言的回應,卻被我看到那妹妹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並小聲向那姐姐說「她認識白止言。」
 
那姐姐卻沒有放鬆過抓緊我的手,依舊用力拉我進小木屋,並向那妹妹說「那我們動作更要快一點!」接著她揮動了手中的樹枝,本來還在心裡取笑她在扮哈里波特的我,腳踝卻突然一緊,正紮著馬張開的雙腳忽然被綁在一起,令我頓時失了平衡,整個跌倒在地,痛得我慘叫了一聲。
 
倒在地上被拖行著的我終於看清楚,雙腳足踝原來是被樹根般的東西緊緊纏住,而那對姐妹顯然沒有理會我的慘叫聲,反而用力拉著樹根的另一端,合力把我拖進小木屋裡。
 
我慌張地四處張望,試圖抓著任何可捉緊的東西避免被拖進屋子裡,可惜徒勞無功。而我也頗肯定那對姐妹是認識白止言的。那妹妹得知我認識白止言後,尚算露出過一點放過我之心,但那姐姐不單止沒打算停手,還使出更強硬的手段要趕快把我拖進屋子裡,可見白止言就算不是她們的仇人,也不會是朋友。而整件事中最可憐、是無辜的卻是我,無故被捲進這個連我都不了解的漩渦中,成為他們相爭相鬥的犧牲品。
 
臨近小木屋的大門之際,我使出全身所有力氣緊緊抓住門框,不讓她們拖我進屋裡,可是,面對著懂得用巫術的人,血肉之軀又如何抵擋得了呢?我這些抵抗在那對姐妹眼中應該就有如笑話一般吧?那妹妹甚至連看也沒看我一眼,只隨手揮一揮,我就被一股怪力扯到一張木桌上,手腳均被樹根緊緊綁起,是如假包換的肉隨砧板上。




 
雖然明知抵抗並無任何作用,但當自己設身處地陷於危險時,還是會奮力掙扎反抗,望自己有幸能掙脫束縛,逃出生天,而且縱使徒勞無功,也總比坐以待斃好。然而,我的反抗掙扎並沒有任何成果,那些樹根依舊如鋼鐵手銬一樣牢固。
 
而我掙扎時亦不忙看著那對姐妹的動向,只見她們看似非常忙碌地不知在準備些甚麼,這未知的未來令我更不安更惶恐,心中忐忑難平。
 
那姐姐把一個於童話故事中常見的黑色巨型巫婆煲推到我身旁,接著又拿出數個分別裝滿青蛙、蒜頭、洋蔥、及一些血淋淋物體的籠子於巫婆煲附近。
 
「我看你們好像正準備煮飯,這樣的話,我絕對可以幫忙!」我茫無頭緒,完全不知該怎樣脫身,既然可以說話,就唯有想到甚麼就說甚麼,看會不會天可憐見,讓我找到逃生機會。
 
「你們應該沒有吃過中式田雞吧?就是中式煮法的青蛙。我見你們既有洋蔥、又有蒜頭,就讓我先以蒜頭把鑊爆香,再煮一味鮮甜的青蛙料理給你們吃吧?」我笑著向她們解釋,試圖以美食計脫身。
當我想繼續大放厥詞時,那姐姐以眼角睄一睄向我,再以毫無高低語調的聲音說了一聲「好吵⋯」接著我看她的手連動也沒動,我的嘴就被一條樹根綁住。
 
連話也講不出,我真的無計可施,卻又不甘心就此命喪黃泉,只好用力試圖掙脫手腳的束縛。就在我掙扎期間,只聽那姐姐向妹妹說「要開始了,準備儀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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