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妹妹點了點頭,拿起點亮了的燭臺,把圍著我四周的蠟燭一支支地點亮,明明會巫術,但又要走遍全屋去把蠟燭點亮,真不明白究竟巫術是何時方可使用,不過或許用手點著,會更有誠意吧。
 
只見她隨後打開放滿青蛙的籠,隨手在裡面抓了一隻放到另一張桌子上,一手把青蛙按於桌上,另一隻手手起刀落,利落地把青蛙切開,粗暴地把內裡的內臟撕扯出來。青蛙當時仍未死透,被按住的手腳在瘋狂亂動,作垂死掙扎,弄至滿枱鮮血。被強扯下來的內臟再放到旁邊的大碗內,只見她切完一隻又一隻,直至籠內所有青蛙都被殘殺方止。接著她把所有的洋蔥及蒜頭處理好後,便連同那還沒有清潔,又血淋淋的青蛙內臟以及一碗又一碗的清水,一起倒進巨型巫婆煲中,再以巨型木羹慢慢攪拌,情況就跟電影或書本中所描述的那種女巫煮巫婆湯的畫面無異。
 
那對姐妹輪流攪拌那煲湯一段時間後,只見她們突然停下手腳,並拿出一把小刀及小碗,放於我正躺著的木桌前,各自於我面前以小刀劃破手掌,把手掌中的鮮血倒進小碗內。
 
她們一邊唸唸有詞,一邊把手指插進那碗血內,以染血的手指在我臉上、身上、手腳上劃上不知所云的符咒。
 
看到她們這些行為,估計就是那姐姐剛剛所說的儀式了吧?她們不厭其煩地在我身上鬼畫符,不會就是因為我是祭品吧?我的下場不會就跟剛剛那些青蛙一樣吧?我心裡不安感愈來愈重,掙扎得也愈來愈用力。那對姐妹絲毫不介意我奮力掙扎,彷彿對那些樹根充滿信心,知道一定不會被我掙脫似的。
 




她們慢條斯理地畫好咒語後,那妹妹開始在我胸口前按來按去,不知道在找些甚麼。
 
「找不到。」那妹妹疑惑地向她姐姐說。
 
那姐姐皺了皺眉「我來試試。」說著又同樣在我胸前大力按壓,看她表情,應該同樣是找不到她們想找的東西。
 
這明顯就是公然非禮及侮辱!在我胸前亂摸亂按,然後說句找不到!?
 
那姐姐臉無表情地望向我,揮揮手把那纏在我口中的樹枝喚走,接著粗暴地按住我臉頰位置,把我的口強行打開,像牙醫一樣檢查著我的牙齒「也沒有,怎麼可能呢?」她自言自語地說,然後又向她妹妹說「不要緊,跳不跳動也無礙,只要是新鮮便行。看她會行會走,又一直講那些無謂的說話,估計心臟應該頗新鮮的。」
 




說罷她施施然在我左胸前比畫一下說「先在這裡下刀,要是沒有的話⋯⋯」說著又指向我右胸前說「就在這裡下刀,再沒的話,取出有用的東西後直接銷毀。」然後拿出一把刀尖呈彎狀的短刀給她妹妹「這次由你來動手。」
 
「等等⋯⋯⋯你們想做甚麼?」嘴巴重獲自由的我忍不住發問。
 
那姐姐瞪了我一眼「不知道比知道更安心。」接著她頓一頓又說「對了,你是哪個種族?怎麼我之前沒見像過你這樣的種族?」
 
「我⋯⋯⋯」我扮作無知「甚麼甚麼種族?不就是漢族嗎?」
 
「你認識白止言,又沒心跳,我原先估計你也是噬血族,可是你卻沒獠牙,我可沒見過這樣的種族,不過沒所謂,只要有新鮮心臟就夠了。」那姐姐冷漠地向我說完,又望向她妹妹「就從剛剛那裡下刀吧,我們沒時間磨蹭,白止言大概快到了。」
 




我見她拿起短刀正向我插過來,立即用盡全身氣力去避開她的攻擊。怎料之前堅韌牢固、那些綁住我手腳的樹根,竟突然如失去法力一樣,被我一扯即斷。回復自由的我地奪門而出,頭也不回地往外便跑。拼命跑進森林時突然腳下一絆,整個人跌在地上。當我還在想,明明我已非常小心,何以電視中那些故意製造緊張感,主角正要逃出生天時總會被不知明東西絆倒,然後兇徒慢慢迫近等等的情節會出現在自己身上時,卻見到那些似乎有生命的樹根原來不知何時又纏上了我。那姐姐又再使出瞬間轉移般的魔法,突然出現在我面前,正想再把我拖走時,我用力地揮手推開她 ,不知何故,在我把她推開的一剎,突然面上濕濕的,像被潑了數滴水般。我隨手抺掉那些水滴時,卻發現那些並非水,而是血。那些鮮血也不知是從何而來,驚惶失措的我完全感覺不到痛楚,估計受傷的並不是我吧?接著當我望向那姐姐時,卻見她手上有一道看似受了嚴重的刀傷,傷口深至見骨的傷口,鮮血亦從傷口中泊泊而流。
 
我看看自己雙手,指甲竟不知何時起變得又尖又長,猶如動物的利爪一樣,看見自己身體的變化,加上剛剛發生的那些驚險的事,令我霎時間當了機一般,完全處理不了眼前種種。
 
她狠狠看著我說「好啊!原來是噬血族,還是單層獠牙的,難怪力量這麼大!我也被你騙得通透了!把獠牙收得這麼好,就是等這機會要把我打倒嗎!?」她蹣跚地站起,目露兇光,手上拿著那枝魔法樹枝,竭斯底理地說「你以為就憑你就可把我打倒嗎?」
 
只見她正要揮動那根樹枝,不知又想變哪種戲法時,一隻巨大生物忽然從天而降,站在我和她中間,用牠那接近兩米的巨大翅膀狠狠撥向那姐姐,並說了一句「別忘記你只是個女巫而已。」
 
那姐姐被那翅膀撥起的強風吹得飛倒數米外,當她爬起來後,表情竟由剛剛的兇狠冷酷,突然變回我剛碰見她時那溫柔親切的模樣「喔,是你來了!來探訪我們應該先通知一聲嘛。」那變臉技術堪比川劇變臉大師!
 
那巨型生物背對著我,好像完全沒注意到我的存在,我才有時間定下神來細心觀察牠。
 
與其說牠是巨型生物,倒不如說是一個長有巨型翅膀的人類。牠一頭捲曲深啡黑色的頭髮,穿上款式簡單的上衣及長褲,若沒有背上那對翅膀,從背面看真如一般人類無異。那對翼有如蝙蝠翼膜一樣,色調與人類皮膚色相近,由於非常薄,看起來就仿如只有一塊皮膚包裹著骨頭一般,內裡的骨骼清晰可見,也如同蝙蝠翼一樣有多節指骨,一直延伸至翼外形成鋒利而堅硬的尖刺,而皮膚底下的血管亦非常明顯;整對佈滿鮮紅色血管的翅膀看起來好像相當脆弱,看似會被強風一吹即破般,而那些明顯並呈血紅色的血管亦令人毛骨悚然。
 
本想趁亂溜走的我正想慢慢地如忍者般無聲無息地離開時,那巨型生物卻蹲下身,回過頭向我伸手說「來,扶你起來吧!知道這地球有多危險了吧?」接著仔細看了看我「聽說你有獠牙了,果然小孩子嚇一嚇就會長大了。」




 
那巨型生物的聲音及語氣就有如白止言那傢伙一樣,但白止言並沒有那嘔心的翼,而且牠背向陽光,我看不清牠的樣子,我不想於肯定對方身份前,繆然把手伸向牠。
 
牠就像會讀心術一樣,竟忽然把翅膀收起,拉著我的手說「起來吧,我是白止言呀,多了對翅膀就不認得我了嗎?」
 
看清楚他的臉,確定他是白止言後,我本打算拉著他的手借力站起來,但一想起那姐姐剛剛被我的無情力傷得那麼嚴重,生怕歴史會於白止言身上重演,於是立即把手縮回,收到背後。
 
白止言笑說「發生甚麼事了?怎麼突然這麼抗拒了?以為我故意掉下你而生氣嗎?」
 
我搖搖頭連口也不敢張開,怕被人看到我長有獠牙的樣子,又把拳頭握緊,不想被他看到那恐怖的利爪。
 
可是⋯⋯怎麼我緊握拳頭也沒感覺到那些尖銳的利爪?
 
我垂下頭看著自己雙手⋯⋯
 




怎麼會⋯⋯?
 
那些利爪竟失蹤了,變回正常人的雙手。
 
我再伸脷探索一下牙齒,好像連獠牙也失蹤了⋯?
 
但⋯⋯⋯剛剛明明連那女巫也看到,我還弄傷了她,這⋯⋯不可能是幻覺吧?
 
白止言看著我的舉動,似乎猜到了原因,摸摸我的頭說「獠牙和利爪只會於必要時出現,你將來熟習了便可隨意控制。」接著又看了看我「除了滿身血污外,沒穿沒爛⋯」說著以衣袖抺走我臉上向跡,並用力拉我站起「來吧,去幫你算帳。」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