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跟著白止言的帶領,見過各個族人,他們看起來都非常大方有禮,全部都有如上流社會的人士一樣,不過我一直以為吸血殭屍均如電視電影中所描寫的一樣,皮膚蒼白無血色、並且光滑無瑕,每個都像模特兒一樣的身型,然而現實卻是殘酷的,噬血族人並非個個俊男美女,當中也有些長得非常平凡,而且也是些長得醜、長得矮、長得胖的!而且也不是個個均面青唇白,當中不少人有著健康的小麥色皮膚,另外亦有些臉上長有不少暗瘡粉刺,跟我想像中的他們略有不同。總括而言,噬血族也如一般人類一樣,有高有矮、有瘦有胖、有美有醜。
 
想不到這聚會有這麼多人參與,而白止言卻竟然真的認識他們當中的每一位,也不知是這些聚會搞得頻密,還是白止言的江湖地位所致。
 
這個聚會有點像人類的雞尾酒會及自助餐的混合體。這裡既有侍應捧著放滿小酒杯及小食的餐盤,也有放滿各式各樣食品的的食桌,雖然說是各式各樣,但賣相均清一色呈暗紅色,令人看到已感到倒胃。
 
我仍未習慣噬血族的飲食,因此只拿了杯飲品,便隨白止言回到我們的坐位去。白止言跟他的兩位舊友坐在圓桌的一邊,而我跟他友人的血矞則坐在圓桌的另一邊。
 
本來還擔心尷尬氣氛會充斥著整張餐桌,幸好娜蒂茜亞的血矞健談開朗,打破了我們三人間原有的僵硬及尷尬感,帶起大家對話,令氣氛比之前沒人敢先說話的時候要好得多。
 




「你好,我是費勒,娜蒂茜亞的血矞,轉化了約三個月。」說罷看了亨斯的血矞一眼說「我記得剛剛好像提起過,你叫阿撒賽爾?」阿撒謝爾有點尷尬,腼腆地點了點頭,看起來他也是那種不善交際,害怕社交那類人。
 
接著只見費勒望向我微笑著問「你也是剛轉化吧?不如你自我介紹一下?」
 
我也知道這些場合下,是沒可能當啞巴的,但要害怕社交的我當著其他人面前作自我介紹,簡直與要我走上刑場的緊張感相差無幾。我深呼吸一下,調整好心情後,帶著有如演奏家正要開始演奏的那種準備表演的心情說「我叫查夕夕,平時同學都叫我蒂亞,Teea,白止言,即我的轉化者,會叫我茶茶。」
 
「茶茶⋯⋯」費勒有點若有所思,接著又擺出他那陽光露齒笑容說「是因為你的名字既有英文的tea,也有德文的tee嗎?」
 
我點點頭,一如平時面對陌生人時說話避開他們的眼光一樣,我望向一旁回答著他說「還有我的姓氏在中文也跟茶同音。」
 




「那我們也跟他一樣叫你茶茶吧!」費勒邊說邊望向身旁的阿撒賽爾,接著又望向我說,接著又道「你的名字有點長,不如就叫你阿撒吧?」
 
「阿撒賽爾⋯⋯」我心想「這名字好熟悉⋯⋯」
 
「對了,你們的名字,都是自己取的嗎?還是成為噬血族後才取的?」我向他們問。
 
費勒眼中帶略帶疑惑,但仍如實回答「這是我本來的名字,我從小就已經叫費勒了。」然後看了看阿撒賽爾問「那你呢?」
 
「我⋯ 我也是從出生起已叫阿撒賽爾了。」阿撒賽爾回答說「我們的名字⋯有甚麼問題嗎?」
 




「噢⋯⋯沒事⋯」我也不知從何說起自己的疑惑「只是⋯ 你們的名字都充滿著濃厚的異族及宗教色彩。」只要說到我感興趣的話題,我就會忘卻尷尬,忘我地發表意見。我望向費勒繼續說「你叫費勒,串法是Vlad吧?不正正就是那名喜歡行穿刺之刑,鼎鼎大名的穿刺公嗎?而且他還是傳說中的德古拉伯爵,那位聞名中外的吸血殭屍。」
 
我見他們聽得著迷,便繼續說「而阿撒賽爾這名字則充滿宗教意味。這名字曾於希伯來文的書籍中出現過,是傳說中的惡魔;除此之外,亦曾於聖經的以諾書及利未記中提及過,大約有贖罪之意。」我說罷看了看他們的反應又說「由於你們兩人的名字並不普遍,而且富有濃厚的神秘背景,因此忍不住想了解一下。」
 
費勒以手托著頭想了想,然後向我們問「對了,你們是如何成為噬血族人的?」
 
阿撒賽爾似是慢慢習慣了我們的存在,感覺沒之前那麼緊張。只見他輕輕撥了撥頭髮說「不知由何時起,亨斯每天都會在我下課回家會乘搭的那輛巴士上出現,久而久之,我對他也有了熟悉的感覺。有一天巴士上其他座位都有人了,只剩他身邊的坐位,於是我便坐到他旁邊,接著我們簡單地閒聊了一會,一直聊著直至我下車。在往後的日子裡,我每次下課都見到他,每次我們都會在巴士上聊天⋯⋯」他說完頓了頓、皺了皺眉頭「然後有一天,他沒坐上那輛巴士,而就在當天,我下車後不久便遇上意外,迷迷糊糊間,我好像見到他,記得他好像跟我說,我受了重傷,怕是命不久矣,又問我會否甘心就此死去之類的說話⋯」
 
我們等了良久也沒等到阿撒賽爾繼續下去,費勒忍不住問「那你怎樣回答?」
 
阿撒賽爾嘆了一口氣,緩緩地說「我記不清楚了,我只記得⋯⋯⋯⋯當時看到自己膝蓋以下位置嚴重受傷,折斷的骨頭刺穿皮膚而出,整對腳被鮮血覆蓋,情況⋯⋯非常恐怖、非常嚴重,我⋯⋯ 說過甚麼我已忘了、記不起了,或許當時實在太害怕太混亂,或許我有說過還不想死之類的話吧,待我再次有知覺時,已經完全痊癒,一點小傷口也沒有,連疤痕也沒有留下。要不是見到自己滿身血污,以及站在我身邊同樣滿身血污的亨斯,我甚至懷疑自己曾否遇上過這個意外。」
 
「然後你就發現自己成為落族人了?」費勒皺著眉問「因為遇到致命意外,然後於意識模糊間被轉化了?」
 
阿撒賽爾想了想,點點頭說「對,那你們呢?」




 
「想起來⋯⋯我也跟你差不多。」費勒說「我的轉化者有天突然在我生命中出現,然後自那天起,她便每天都會出現,接著的日子,我對她慢慢了解及熟悉起來。然後有一天,我也同樣遇上致命意外。」費勒說著搖了搖頭,又說「我也忘了發生意外時的事了,只知那時意識很模糊,我的轉化者也同樣在我身邊,好像也有問過我會否想繼續生存之類的話⋯」費勒看了看我們,輕輕向阿撒賽爾指了指,再說「我跟他一樣,當時眼中只看到自己血肉模糊的身體,極度的痛楚及視覺衝擊令我非常混亂,也許是慌亂間說了想繼續生存下去吧,總之我再有知覺時,已完好無缺,只是滿身染上已乾透的鮮血,而身邊站著的,是同樣滿身血污的娜蒂茜亞。」
 
「看情況,我們被轉化的前因後果都非常相似。」阿撒賽爾看著費著說完,又望向我問「那你呢?」
「我⋯⋯我跟白止言認識很多年了,他是我的同學⋯⋯」我向他們說了我轉化成落族人的經過。
 
兩人聽罷均輕輕呼了一口氣,費勒說「你們有沒有覺得,我們三個的轉化經過都大同小異?」
 
阿撒賽爾點點頭說「沒錯,我們的轉化者都是從某天起突然在我們的生活中出現,然後有一天我們均遇上致命意外,剛巧轉化者也在身旁,把我們轉化成落族人。」
 
費勒點頭稱是,並說「我估計他們不知從哪種渠道知道了我們的存在,然後挑選了我們成為他們的血矞。」他皺著眉頭,單手托著下巴說「對了,你們轉化了多久?」
 
我心想「我只是個平凡人,又不是電影主角,加上又沒有甚麼過人之處,哪會被選中。」不過由於我天生有種唯恐天下不亂的隱性特質,故此,這些陰謀論對我來說就像平淡生活中的調劑品一樣,聽起來引人入勝,又緊張刺激,因此我也非常樂於加入他們的討論。
 
在我神遊太虛時只見他們繼續討論。「我約轉化了約三個月。」阿撒賽爾說。




 
費勒也附和著「我也是。」然後那兩人望向我,異口同聲問「那你呢?」
 
我側著頭細想著「大約兩至三個多月吧。」我回答他們說。
 
「我們三人均是同期被轉化的,都在春季期間。」費勒說「這不免太巧合了吧?」
 
「所以,你是說⋯我們被轉化並非偶然,而是處心積慮的計劃?」阿撒賽爾語帶懷疑。
 
「我也有這樣的懷疑⋯」費勒說「不然,我們三人怎會有如此相似的經歷?這也太巧合了吧?」他喝了一口飲料,又說「加上像茶茶剛剛所說,我們的名字均帶有宗教及異族背景。」
 
「其實我跟他們略有不同⋯」我心裡暗想「第一,我的名字完全沒有任何宗教或異種感覺;另外,跟他們不同的是,他們的轉化者主動走進他們的生活,我而反而是自己走進白止言的生活裡。白止言比我更早入學,而我只是後來轉校而來的新生,我估計我要入讀哪間學校,是白止言不能預計的事吧?我不排除他們成為噬血族人是事先有所安排,但我應該是一個意外。」
 
不過看他們討論得如此興高采烈,若果我有話直說,說不定會破壞大家剛建立起的關係及信任,因此,我並沒有說出心裡這番話,反而點著頭附和著。
 




「但是⋯⋯茶茶她⋯」阿撒賽爾看了看我,又望向費勒說「她的名字好像是沒甚宗教及異族色彩?她會否是個例外呢?」
 
費勒皺眉想了想,接著向阿撒賽爾解釋「也許是我們還沒發現到她名字中所隱藏的秘密而已。」
 
「竟然這樣也被他說得通!」我心想「這個想法很正面,果然,費勒是位積極的陰謀論者!」對於自己堅信的想法這麼正面積極的人,我也頗為佩服,畢竟在遇到樽頸及逆境時不但並沒氣餒,更鼓勵自己繼續下去,還找大堆無理的理由去試著說服他人,雖然話有點說不通,不過,有著這種心態也算是非常難得。
 
「也許是的⋯」阿撒賽爾點頭認同「所以說,春季是噬血族的繁殖期嗎?」
 
聽到繁殖期這三個字,我忍不住笑了一下,幸好費勒及阿撒賽爾並沒介意。
 
「說是繁殖期也真的太好笑了,他們又不是動物,而且,他們只是把外族轉化而已。」費勒笑說。而阿撒賽爾也忍不住摸了摸頭,尷尬一笑。
 
費勒接著又說「但我估計這背後邏輯其實真的跟繁殖期類近,春季是適合轉化的季節,亦可說是噬血族的繁殖期。」他說著突然靈光一閃,拍一拍大腿說「對了!」接著突然表情像一個被責罵的小孩子般,突然降低聲量說「你們有聽說過瑕種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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