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列車駛往金鍾站的同時,黑框眼鏡青年坐在一角並凝望著玻璃窗外移動的畫面。
 
「你好,我叫阿仁,這位叫翠兒,是我的朋友。」我拖著翠兒走到黑框眼鏡青年的旁邊並坐下。
 
「怎麼了?車廂內的人大部份都以為我係瘋子,你還夠膽與我說話?說不定我轉頭就會失控非禮你的女性朋友也說不定。」黑框眼鏡青年說。
 
「不要誤會!其實我和你的想法也有很多相似的地方,只是你認為我們已經死了現在是鬼魂,而我則覺得我們已經進入了另外一個空間。」我說。
 
「是嗎?我還以為只有我較為清醒。你好,我叫黃強,是一名見習記者。」黃強伸出他的右手與我握手。
 




「你好!」我握著黃強的手,「其實我覺得今次列車原路駛返去真的很有問題,如果我們真的可以返回原來的空間,那麼我可以肯定我們會與其他列車迎頭相撞。」
 
「我們現在乘坐的已經是尾班列車,照計不會有其他列車從後追來吧?」
 
「有可能,正常情況下,我估港鐵會派出列車來搜救我們。」
 
「那麼為什麼你剛才不出聲提醒他們?」
 
「沒有用,他們根本聽不入耳,換著是其他人你會聽警察指揮,還是聽我這個八十後的說話?」我說;「再說,我也不認為我們只要開倒車就可以返回原來的空間,如果真的是那麼容易自由出入的話,在我們失蹤的時候,應該已經有列車或人追過來搜尋我們的位置。」
 




「真好,在這個環境下還找到一個想法近似的人,我們想到什麼的都不妨直說,可能講講下,我們會想到解決方法都未定。」
 
「好!你做見習記者,之前有冇聽過類似的事情發生?即是好像我們般突然之間去了另一個不知名的地方。」我說。
 
黃強思索了片刻說:「類似的有日本的如月車站和莫斯科的乘客集體消失的案件,直至現時為止也未有答案,你知道這兩個事件嗎?」
 
「如月車站是近數年的事,所以我知道,但是莫斯科的乘客集體消失事件就不知道了。」
 
「莫斯科的乘客集體消失事件其實與我們今次情況好近似,列車突然之間消失掉,最後搜救人員在隧道內找回最後的一個車廂,可是車內的人已經全部消失掉。我在想我們跟那次事件是否有關連。」
 




「那麼你有什麼看法,或是發現了什麼?」
 
「我看到的共通點就是,不論如月車站或是莫斯科事件,消失了的人再也沒有被尋回!」黃強說。
 
聽完黃強的說話後,我的心一下子亂了起來,消失了的人再也沒有被尋回意味著那些人已經死掉還是什麼?原來的空間裡已經再沒有阿仁的存在?不對,是已經沒有了列車內百多個人的存在?
 
對於消失了的人,他們估計我們是已經死掉還是消失掉?保險會因為我消失掉而發放賠償金給我父母嗎?我的葬禮會如何舉辦?就像電影「Cast Away」一樣,放一些紀念品在我的棺木內嗎?如果我真的死掉,靈魂在這個空間內還可以投胎嗎?
 
太多太多的疑問,一一在腦中浮起,我恨自己,為何要那麼聰明,為何那麼有先見之明和中心思想,如果我好像其他乘客一樣,呆呆的在車廂裡等待列車返回金鐘站,那麼至少在這一小時裡,我不用擔心得太多,而且在知道列車會否回到金鐘站的一個小時內,我的心情至少會好一點。
 
和黃強一樣,我凝望著玻璃窗外移動的畫面。
 
列車還是一直駛往金鐘站,在那弔詭的隧道內行駛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