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界殯儀館入邊,一個中年阿叔同一個師奶低頭竊竊私語。「真係陰公囉…一個月之內死左五個屋企人…」「屌你我仲陰公啦…一個月要比五次帛金。」

館內置中安放住一副深啡色既中式棺材,場內冰冷既白光照射住牆上既一張黑白相,令氣氛更為孤寂。相中男人既面形同坐係孝子席既我有幾分相似,面上毫無笑意。坐係孝子席既我自然低頭不語,並無留意到個場中兩人既對話。
 
由一個月前我九十幾歲既阿爺過身開始,緊接落黎我開始經常出入殯儀館。我兩個堂哥,二叔,三叔都相繼身亡,琴日就連埋我四叔都去埋,攤開手指數下,原來佢已經係呢個月內我第五個過身既親戚。點解會咁?我望住身邊愈黎愈少既親戚,開始覺得心寒。五個親戚表面有些少傷痕,皮膚泛紫,指甲變黑,按我睇過咁多武俠小說既經驗話我知,佢地係清一色中毒而死。但係中咩毒呢?呢個問題問得真係好,因為連解剖既醫生都想知。
 
就係呢個時候,有人推門而入,深秋既冷風從正門中吹入,吹到我不由得打左個冷震。我拉一拉緊衣服,準備就要講多謝來人抽空出席呢啲既台詞。
 
推門而進既係一個滿頭白髮,瘦弱,面形凹陷既老者。本來我以為佢係我阿爺啲棋友,但係到後來既三次喪禮都見到佢先知原來我估錯左。





「來賓請留…呃先生等等!! 」無錯,四次佢都係咁,四次佢都唔理門口堂倌既說話,直接入黎就坐低,而每次由入黎開始,佢既視線就一直停留係我既身上。雖然佢既年紀有返咁上下,但係眼神依然凌厲,雙目烔烔有神,深邃既眼珠中射出一絲既冷酷,盯到我周身上下都唔安樂。
 
但係今次,佢竟然一反常態,唔係直接坐低,而係向孝子席呢邊行過黎。
 
我驚訝地望住我地之間距離慢慢收窄。佢每踏前一步,一陣從佢身上散發出黎既熟悉味道就更濃烈。普通人可能無咩感覺,聞唔出係咩味,但係長期幫家族棺材鋪做買賣既我一下就知係咩味。

係一種混雜棺材同死人既氣味。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