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環監獄。

黑仔和朘神拼息靜氣,等待獄長辦公室的木門開啟。朘神載起一副金絲眼鏡,穿起一套筆挺的西裝,好遮掩肩膀上的包扎槍傷的紗布。黑仔卻穿上全套運動裝,揹著一個露營大背囊。

「兩位,請進去。」

獄長坐在辦公室大班椅中,顯然沒料過脧神會再次出現。

朘神忍住傷口的疼痛,扮作若無其事地跟獄長握手,「獄長您好,我們又見面了。這位是是香港警方,商業罪案調查科的高級警司。」





黑仔拿出委任證,表明身分,「我們正在調查一宗橫跨港澳兩地的貪污案,如果方便的話,我們希望獄長先生您可以協助一下調查。」

獄長知道事有蹺蹊,不然香港警方沒可能隨便上來。二人來者不善,但他熟知這個權力遊戲的規則,處變不驚,「貪污案...是廉署的工作吧。而且這裡是澳門,輪不到你們香港警方執法。那請問兩位來找我,有甚麼貴幹呢?」

「獄長先生,如果我是您,我會先看一看這些資料。」朘神從口袋拿出一隻USB貯存器,放到枱上。

獄長沉默半刻,雙眼盯著桌上,猶豫了大半分鐘,才敢放到電腦中。貯存器裡面是數幅電腦截圖,顯示了幾宗大額的銀行過戶交易。

「我不明白...你想說甚麼...」





「這是呂家大小姐,即是崔龍太太呂曉晨的海外銀行戶口紀錄。資料顯示,三個月前她曾經把一筆鉅款,轉到澳門特首先生的私人帳戶當中。」朘神似笑非笑,似在看穿獄長先生的眼睛。

「這...關我甚麼事?」獄長連連眨眼,說話也愈來愈小聲。

「香港警方有辦法拿到黑幫和政要的戶口資料...我估計呢...他們也同樣有辦法,挖起特首和某些『公職人員』的交易紀錄吧。」朘神坐前身子,「我忽然記起我們有過一面之緣,所以在警方繼續追查下去之前,先過來知會獄長您一聲,聽聽閣下的意見。否則報告呈了上去,輾轉傳到了澳門的話,我們也蓋不住了。」

獄長怒目圓睜,這分明是暗示他們知道了獄長收受特首的賄絡,而且明目張膽地在勒索。可是背後那主使人,未知是何方神聖,叫他不敢發難,「你們...到底是甚麼人?膽敢要脅我!?」

朘神黑仔二人沒回應,坐在椅子上,以逸待勞。





「好...」獄長瞪著二人,「明白人做明白事,你們想怎樣?開個價來!」

「我們沒打算要你的錢。相反,有人想多謝您,準備了小小心意...」朘神把一張大額本票放到桌上,推到獄長面前,「希望獄長先生先幫個小忙,就可以了。」

「我只會做我份內的事。」口裡說不,獄長身體卻很誠實,一手把本票收下了。朘神一軟一硬,獄長其實也沒有討價還價的餘地。

黑仔拿出昨晚預備的文件,「麻煩把這名單的犯人,編個藉口,現在就把他們統統關到單人囚室中。」

「甚麼?我們不能隨便把犯人關到細倉。」

「所以說,要編個藉口。」

獄長肉隨帖板上,撥了一通電話,把朘神黑仔的吩咐辦妥了。

黑仔站起來,望著天花板的出風口,向朘神說道,「那我先行一步,待會兒見。」





朘神打個再見手勢,望著黑仔從背包拿出一堆工具。不消半分鐘,就打開了中央冷氣的出風簾。他把大背包托進通風槽,自己一個翻身,就爬了上去。

「甚麼事?你們打算幹甚麼?」獄長恨不得立即退回那張本票。但眼看著黑仔反手裝好通風簾,完全消失在二人視線之中,他知道大錯已成,再也無法反悔了。

「放心,我不會連累您丟官。」朘神看見憂心如焚的獄長,好言安慰說,「只要閣下聽我的,就不會有事。」

「那究竟會發生甚麼事?」

「你那個失踪多時的逃犯藏馬,聽說他今天要回來路環老家了。」脧神知道獄長這邊是搞定了。他開始放鬆下來,等待部署開花結果。

獄長坐在位中,還沒回過神來,仍在猜測朘神的葫蘆賣甚麼藥。他忽然留意到電腦屏幕的右下角,不知何時冒出了一個喪屍頭圖示,還大言不慚地顯示出一段訊息:

Target Down.
Hacking Programme KillerJo 2.0 Installed.





糟糕!剛才那隻USB對獄長的電腦動了手腳!他氣得鼻翼噴張,卻又不敢發難,「朘神!你...」

「稍安勿躁。」朘神也望著獄長電腦的螢幕,「請問一下,這電腦可以轉駁過去閉路電視系統嗎?呆在這裡悶斃了,讓我欣賞一下外邊的情形吧。」

獄長已經不懂反抗,任由朘神宰割,「那你想看那邊?」

「監獄大門的停車場。」朘神凝神屏氣,望著那黑白的畫面。他看見一個男人站在停車場路中心,兩個獄警正向他走過去。

辦公桌上的電話響起,傳來了前線獄卒的求救聲,「獄長,大事不妙了!」

「甚麼事?」

「藏馬...那個逃犯藏馬,縛著一身炸藥。現在就在監獄門口,說要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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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馬穿起黑色風褸,身子充得漲鼓鼓的,裡面應該收藏了很多東西。他一個人站在停車場空地上,監獄內的獄警空群而出,把他前後包圍住。藏馬卻沒理會其他人,凝神望著停車場入口,似在等待某個人出現。

一輛黑色的房車駛進來,飛奔到這麼圈獄警旁邊。前座的曉晨還未等車子停下,就打開車門,跑了過來。

「藏馬!」曉晨穿過獄警人錬,走到藏馬跟前。

「妳終於來了。」藏馬微一笑。但望到崔龍踏出房車之後,卻換上一臉蹦緊。

崔龍一副勝券在握的樣子,他一心等待藏馬事敗被擒,沒想到藏馬竟然蠢得主動聯絡曉晨,也省下黑幫兄弟窮追的工夫。

保釋候查的崔虎崔豹,也從後跟上來,遠遠站在兄長後面。佔車場外面趕來了幾架輕型貨車,好可能是崔家爪牙。但始終這是監獄重地,他們也不方便進來搞事。

藏馬脫下外套,露出身上幾排圓筒型的炸藥,「我身上的C4接駁住這只手錶,偵測著我的心跳。萬一我遭到槍擊,心臟停頓,這東西就會爆炸。不信的話,你們可以問問軍火專家意見。」藏馬邊說,邊拔出崔龍騙來那柄手槍,指向曉晨!





藏馬一步一步走過去曉晨背後,槍口指向她太陽穴。崔龍仍未猜到藏馬在想甚麼,唯有按兵不動。

曉晨沒有反抗,似乎沒把額頭的手槍當作一回事,卻在擔心藏馬,「藏馬...別做傻事。」

藏馬向著人錬外的崔龍喊道,「是男人的話,就過來代替你老婆當人質!」

崔龍叉起雙手,䄂手旁觀。他看到藏馬身上的炸藥,看來一心打算跟自己同歸於盡。但只要和他保持距離,藏馬也拿他沒轍。至於曉晨...就任由她去死吧。

曉晨望著崔龍,竟然見死不救。她是對藏馬念念不忘沒錯,但怎麼也沒料到,這個丈夫竟會這麼狠心。

「曉晨...別怕。」藏馬輕輕在曉晨耳邊說,「朘神已經告訴我了。我有分數,聽我吩咐行事。」

曉晨眨了眨眼,卻又不敢回應。藏馬一步步向後移,向著監獄方向進發。「讓開!」

獄警們仍把他倆團團圍住,沒動過半分。

藏馬情急生智,把對著曉晨的手槍,指向自己太陽穴!「我再說一次!讓開!」

這下獄警不敢怠慢了,紛紛向後退開老遠。獄警深怕激怒藏馬,他開槍自殺的話,炸彈分分鐘把獄警自己也炸個稀巴爛!

獄卒們面面相覷,且退且留,有點反應不過來。他們只應付過想逃獄的囚犯,卻從來沒見過有逃犯挾持自己,倒過來返回監獄去!

崔龍緊跟在後,站在一個不遠不近的距離。一方面怕被藏馬那炸彈波及,卻又不想白白讓這眼中釘,返回去監獄渡過餘生。萬一藏馬真的指出遺書是假冒的,崔虎崔豹甚至會向自己反撲。他緊跟在獄警後面,至少在關鍵時刻,他可以假扮自衞,搶把獄警的短槍轟掉藏馬,順道把曉晨殺死。

事到如今,他的大計就只差這麼一步!

藏馬退到去囚犯區的大閘,可是電子鎖由控制室開關,沒有控制室的指令,前線的獄警也沒法子打開大閘。

「叫你們伙記打開閘門!」藏馬大叫道。

咔嚓!

大閘竟然應聲打開,獄警們都看傻了眼,滿腦子問號。藏馬仍扣著曉晨頸項,走進了供囚犯活動的室外操場。

在球場上的囚犯紛紛走過來湊熱鬧,更多的獄警跑過來,分隔開其他興奮的犯人。他們從來沒想到,這個聞名已久的倉友竟然脅持著一個女人回來。

一個獄警走過來,阻止崔龍再進去監房重地。崔龍推說被脅持的是他妻子,堅持要進去。一個老獄警認出了崔龍,急急阻止了同僚生事,任由崔龍跟著大隊進去。崔虎崔豹不想卷進這騷亂,唯有留在監獄外邊。

藏馬一路暢通無阻,獄警和他只能保持一個頗遠的距離。他退到自己長住了十多年,私人監倉那一翼。倉門再次自動應聲開啟,把細倉門內的獄吏,嚇個措手不及。肯定有專業駭客,攻入了監獄的保安系統,暗中操控著鐵柵閘門的開關。獄警們㥬惶無助,舉起了短槍、手執警棍,卻哪有膽子向藏馬開火?

藏馬從後扣著曉晨,轉進一條燈火明亮的筆直走廊。兩邊單人囚室的犯人,都被這奇怪的景象嚇呆了,不約而同湊到鐵柵前,看看究竟是甚麼一回事。獄警們從後趕至,數十人擠在一起,舉槍指著藏馬二人,卻萬不情願走得太近。這裡比外邊還要危險得多,是個密封環境。要是那炸藥真的爆炸起來,獄警應該首當其衝,炸個屍骨無存!

二人一直退到去巷尾藏馬的單人囚室。幾個月前牆上那幅畫作還在,仍然原封不動。

「曉晨,進一進去。」藏馬扶著她,走進了自己耗了十幾年的地方。他關上鐵柵,把自己和曉晨反鎖在裡面。好一大班獄警層圍著這格細小的囚室,仍然舉槍指著藏馬。崔龍仍然緊跟在獄警後邊,伺機發難。

獄警向著藏馬咆哮,「你已經被包圍了!立即棄械投降!」

藏馬不徐不疾,把身上那炭灰色膠袋包著的東西,放到地上。獄警怕他忽然點起炸彈,紛紛又後退幾步,差點跌個人仰馬翻,就像沙甸魚般狼狽地擠在一起。

咔嚓!咔嚓!咔咔咔咔嚓!

走廊內響突然一陣金屬怪聲,整條走廊的囚室鐵柵,統統被打開!

囚犯們還未回過神來,不知道為甚麼囚室的柵閘會無故開啟了。面對著大批荷槍實彈的獄卒,他們也不敢輕舉妄動。有囚犯走出去走廊,舉高雙手,一步步把獄警反包圍,堵在走廊盡頭。

藏馬這時卻大喊道,「所有人統統離開!我一分鐘之後引爆炸彈!」

獄警立時慌了起來!有人在走廊外邊發射了數枚催淚彈,走廊頓時灰濛濛一片,令人透不過氣來。獄警管不得走廊上囚犯的多寡,拿起警棍,恨不得殺出條血路。犯人被無故攻擊,反而激起了大伙兒反抗,兩批人在混亂中互相毆鬥,扭作一團。

崔龍趁亂執起一把警棍,朝獄警後腦勺一敲,把他揍個不省人事。崔龍偷走那獄卒手上的配槍,掩住口鼻,舉槍回頭走向藏馬那一邊...

藏馬的囚室爆發出一陣閃爍耀眼的金色火光,叫崔龍一時之間,被閃光照得睜不開眼睛。崔龍立刻認出了藏馬的詭計,「又是這一招!?這是煙花!不是炸藥!」

獄警們沒空理會藏馬那邊的情形,囚犯空群逃跑,才是當務之急。崔龍拿著短槍,不懷好意的往裡面跑...

崔龍走近監倉鐵柵前,望到正在放下遮擋煙火濕被舖的藏馬。二人沒料到崔龍竟然這時候出現,還帶著把短槍在身。

「好一對狗男女...」崔龍妒火中燒,當下立刻明白過來。他拉了拉鐵柵,確認已經反鎖住,這下二人已成了籠中之鳥。崔龍舉槍指著藏馬,「你以為躲進來監獄,我就殺你不了嗎!?你們這對奸夫淫婦想得美!」

藏馬擋在曉晨身前,卻緊緊牽著她的手,「...你...要殺就殺我!」

澎!澎!澎!澎!

崔龍往藏馬身上連開數槍,藏馬慘叫兩聲,向後跌入曉晨的懷中。曉晨扶著軟趴趴的藏馬,失控尖叫。

「妳這不守婦道的賤女人!現在我就連妳都殺了...」崔龍舉槍瞄住曉晨...

嘭!!!

手槍槍咀冒出縷縷的焇煙,剛剛發射的,卻不是握著短槍的崔龍,而是曉晨!她握著藏馬的手槍,射中了崔龍的手臂。原來藏馬一直用身體擋在前面,就是為免崔龍看到她手上的武器。

崔龍滿手鮮血,手上的短槍掉落在地上。他䚰異的目光望著藏馬,同樣是中了槍受傷,他傷口上卻只有丁點血跡...

藏馬竟然慢慢回過神來,徐徐站起來,接過曉晨手上的手槍,「笨蛋,獄警配槍用的...是橡膠子彈啊。」

囚室內的通風口一陣怪聲,有人從冷氣槽拆走百葉欄柵。走廊的另一端也起了另一波的騷動,一群囚犯竟然向著走廊盡頭走來。

一個犯人忽然認出身旁的崔龍,無視他手上的槍,衝著他而來,「崔龍!?竟然給我在這兒見到你!」

崔龍萬料不到,這時候會碰見獄中的仇家!

噗!崔龍額頭被人重重的揮上一棍,打得他眼冒金星。他被其他犯人拖到地上,一輪拳打腳踢。身邊的獄警也完全失去理智,聽到後方再接連傳出爆炸聲,以為藏馬已經引爆炸彈,見人就揍,打得更兇!

嘭!!!

囚室天花的遠處,傳來另一陣沉厚爆炸聲。這次的聲音卻雄渾得憾動了牆壁和地板。這次是真的炸藥!

藏馬房間那些煙花,不斷爆發出紅紅綠綠的星火。火舌射中了消防系統,啟動了走廊內的灑水裝置,把囚室走廊浸成了澤國。消防系統淹熄了催淚彈的毒霧,視野也慢慢清晰起來。囚犯們慢慢恢復理智,獄警也控制住情況,把他們趕回到囚室中。

獄長跑了過來,看見這麼一個爛攤子,怒不可遏。他冒著灑水裝置的水,走到藏馬的囚室。

囚室內的牆壁,被煙花薰得焦黑一片。天花板上的通風裝置,也被燒得體無完膚。可是,在這反鎖了的囚室中,卻沒留下半個人影。

藏馬和曉晨,憑空消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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監獄外的崔虎崔豹,看到大廈的天花一角,忽然爆炸。二人心知不妙,正想先離開暫避一下。

一輛輕型貨車忽然走到他倆身邊,司機是個他們不認識,一個頭戴鴨嘴帽的蠟黃男人。一個很眼熟的女子,急急腳從車上跑下來,這是波野,「崔二老闆、三老闆,有差人正在過來,我們先避一避!」

「甚麼!?」崔虎瞄著這個女人,心裡生疑。「誰人叫妳來的?」

「崔大老闆吩咐我來的。監獄裡面發生了暴亂,兩位老闆有官司在身,不宜在這地方久留。」波野打開後座,邀請二人進去。崔豹認得波野,望著這對骨瘦如柴的一男一女,諒他們也幹不了甚麼。

外邊忽然出現一部警車,走到崔家伙記的貨車旁邊。崔虎崔豹互望一眼,為免生事,都立刻就竄進波野的車子。

車子直接從大門車路駛出去,繞過警車旁邊,看到一個身型高佻的女警,正在截查輕型貨車上的黑幫爪牙。

「我們現在去那裡?」崔豹問道。

「碼頭。」波野回應道,望著透過倒後鏡,望著兩位老闆,「借問一聲,兩位老闆,你們的血型是B型,對嘛?」

「嗄?妳問來幹甚麼?」崔虎有些不詳預感,他正打算發難,鼻中卻嗅到一陣刺鼻的化學藥品味道!

他掙扎了幾下,扣在頸上的手臂,卻異常有力,壯碩如崔虎都動不了分毫。他感到一陣嘔心的暈昡感,開始缺氧和眼冒金星。一個穿著運動裝的黝黑男人,索性丟下手上的哥羅芳抹布,一踭橫批過來!

「頂!哥甚麼羅芳...一踭打暈他乾手淨腳。」黑仔鬆了鬆手指,抓住崔豹衣領。

崔虎臨失去知覺之前,望到那個藏馬,原來一直躲了在貨斗後邊。他舉槍指著崔豹的腦袋瓜,另一隻手,竟然牽著大嫂曉晨的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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單人監倉內。

大批獄警仍在進進出出,收拾好細倉內的爛攤子。地板有著一吋深的污水,幾個獄警受傷坐下,也有些囚犯被打得頭破血流。

朘神撐起把黃色的縮骨雨傘,好擋住仍在天花灑水的消防裝置。他施施然的走進這混亂過後的戰場,看見躺在地上的崔龍。他被囚犯打得傷痕纍纍,連破口大罵的氣力也沒有,卻仍死盯著朘神。

「我們又見面了。」朘神靠過去,手上拿著一包小藥袋,塞到崔龍手中,「藏馬跟我說過,他姐姐欠你幾百克冰毒,一直未有機會還給你。現在物歸原主了,不用謝。」

另一群獄警跑過,去到巷尾的獄長身邊,「通風系統的出風口發生了個小型爆炸,在天花炸出了一個洞!而且有警員要求進來,說他們收到可靠情報,說有人企圖把冰毒偷運進來監獄。」

獄長跑到朘神面前,對他咆哮說,「看你做的好事!」

「我好像只是碰巧路經這裡罷了,甚麼也沒有做過啊!」朘神靠過去獄長耳邊,「呂小姐五分鐘前,已經將那筆款項,轉帳到你戶口裡邊。你手上那張本票,是物證、也是Bonus,證明你有收過她的賄款了。現在黑道崔家呂家的資產,都在呂小姐名下,而不在崔龍手中。獄長先生你是聰明人,相信不用我再多說吧。」

「你...」

「我剛剛看見這位崔先生,手上拿著一袋奇怪東西啊。希望獄長先生,記緊要跟警方合作,秉公辦理。」

朘神轉身,撐起那把黃色雨傘,在人群中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