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嵐,我係見case之前提醒過你d咩?」
 
「我地唔可以輔導客人,但我無呀...應該.....無......我有咩?」
 
「記唔記得頭先林小姐比你到口啞啞呀?我地係唔會係第一咨詢問客人做靈轉既原因同之後既計劃,除非個客主動同我地講。依個係一個好大既錯誤,就等如心臟科醫生唔會問病人點解會做搭橋手術,之後有咩計劃。你想得到d 咩答案?如果你比人問你為左咩要長命d,你會有咩感覺?客人黎搵我地就因為佢地有需要,背後既原因同佢地之後既計劃我地唔需要了解。」
 
「咁關於靈轉記憶個度點算?」
 
「如果林小姐之後回覆話要做靈轉,係做記憶副本個日既自自然然會講。同埋要刪除靈轉記憶既要求多數都係等客人提出,如果佢地唔提出,我地就唔好問。我唔想好似你咁間接刺激佢地諗點解要繼續活著,活著又可以點。想活下去只係人面對死亡既自然反射,無解釋。你跟左我唔只兩年啦,睇過咁多個cases 都應該知。顧嵐,你做多5個case就要成為一個獨當一面既靈轉師架啦,要時時刻刻提醒自己唔好過分注重細節。」
 




呀叔雖然成日一副玩世不恭既樣,但需要認真既時候,就會即係收起,應該話係揭開佢花花公子既面具,回復返嚴肅既師父樣。因為我一直以黎表現都算唔錯,幾乎都無見過面具下既呀叔。

記得,我岩岩正式拜完呀叔為師,成為靈轉實習生,呀順既反應係:「估唔到依個花花公子都會收徒弟,但小心比佢教壞,做唔成靈轉師。佢成世人除左話要做靈轉師個刻認真之外,成日都玩玩下。」但經過今日,我知道呀叔內心既好關心我依個徒弟,而佢都係一個好師父。
 
「呀叔,程朗話佢寫陳俊皓既記憶副本時遇到d問題,叫我地下晝去佢屋企搵佢。」

「你個朗朗真係麻煩,想見你就見你啦,成日都搵公事做藉口,以前我做報社總編既時候,我帶住佢入行,由咩都唔識教到佢青出於藍,全行都知佢枝筆最勁架啦,有咩會寫唔到呀。呀叔我好通氣既,唔做電燈膽,唔阻住你地拍拖,培養感情。」

「呀叔,你亂講d 咩呀!幾時同你講我鍾意佢,同佢拍拖?佢就想!」
 




呀叔佢笑而不語,明顯係睇穿左我既少女心事,我感覺到我雙顩宜家應該又紅又燙,有時候,我真係希望呀叔可以正經d, 唔好每次都拆穿依個蠢材程朗既一舉一動同睇穿我既心思,都唔明點解,明明程朗由大學時期已經開始跟住呀叔,由美國跟到香港,跟左咁耐一d才子風流都學唔到?仲一舊正經木頭,枉佢係呀叔最得意既徒弟。
 
最後係我既堅持下,我同呀叔簡單食完個晏後就立刻起程去程朗屋企。程朗屋企係近上環海皮既唐樓,佢既屋企人係香港回歸之前已經移民左去好多華人聚集既溫哥華,宜家得返佢一個人係香港。呀叔係七年前辭去總編一職轉為做靈轉師,跟住一年後,程朗都辭職轉做全職自由工作者,幫幾份報紙寫下專欄,同埋幫我地寫記憶副本。因為自己一個住,為左方便,佢索性將屋企裝修為工作室加屋企,前鋪後居,名正言順可以足不出戶做一個工作狂。平時要做記憶副本既時候,我地都會直接帶客人到佢既工作室到做訪問。
 
「程朗,知你肯定未食晏,買左外賣比你,四寶飯,凍檸茶走甜走冰。」

「唔該顧嵐,成朝掛住陳俊皓個case都唔記得左未食野。師父,你都黎左呀。」程朗驚訝咁講。

「我老人家原本唔想黎架,費事阻住你班後生啦,但呀嵐堅持拉我黎架,話唔黎就師徒親戚都無得做。傻妹拉住我做咩姐,我既意思係你遲下都要自立門戶架啦,唔可以下下靠我依個老野既。你諗左去邊呀?」呀叔一邊講,我就一邊狠狠咁盯住佢。
 




呀叔玩我玩得不亦樂乎,程朗佢應該餓到肚皮貼背脊,好專心咁狼吞虎嚥個飯盒無理會到我地兩師徒既對話。我開始興幸程朗係個種只能夠一心一意做一件事既人。我行到程朗既工作枱前,電腦螢幕只顯示住 一個錄音檔同一個文字檔,文字檔除左改左文件名做陳俊皓之外,空白一片,但枱面上佈滿凌亂既陳俊皓既訪問筆錄。
 
「又話忙左成朝既,一隻字都未打。少何喎⋯⋯你都會偷懶。但星期日要架啦。」
 
程朗岩岩食完最後一啖飯,一邊飲住檸檬茶一邊行過黎工作枱前,佢無行去我身旁較鬆動既位而選擇停左係我背後。我同佢之間距離好近,可以聞到佢身上既檸檬茶味,酸中帶淡淡甜味。我全身變得好僵硬,但又唔敢移開,如果宜家拎轉身我既額頭應該會掂到佢下巴稀疏既鬚根,內心好好奇究竟會係點既觸感。係我考慮擰唔擰轉身之際,程朗已經行開左,坐返上佢既大班椅到,轉向師父同我既方向。
 
「唔係呀,我成朝反覆聽個日既錄音同睇筆錄好多次,都覺得陳俊皓既記憶好怪,雖然童年到中學既記憶都好正常,但當佢一講到佢父母離婚之後既人生就比到我一種好唔協調既感覺,同埋佢成個訪問既用詞都好怪,粗俗得黎又好努力咁嘗試文雅 。仲有,正常人既記憶應該係越近既越清楚,越遠既越朦糊架嘛,但佢既記憶自父母離異依個時間點之後就好似無左時間造成既差別,無論幾耐之前同幾近期既記憶都無分別,一樣咁清楚。」

「個日做訪問既時候,我都有咁既感覺。我有諗過陳俊皓係唔係有寫日記既習慣,但如果有就應該會交比我地做參考,唔駛咁麻煩背晒自己日記呀⋯⋯師父你覺得呢?」

「我覺得佢係想『重生』。」師父冷靜咁回答,意思係其實佢一早就知客人既意圖,但點解佢唔同我地講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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