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得很好。」在那人死掉以後,隊長回頭跟我說,「你成功的把那些人全除掉了--也超出了我的預料,這樣一來,我可以完全肯定,沒有人會再敢惹我們的了。」

即使沒有鏡子,我也可以猜測到自己目前的臉龐會是個如何嚇人的模樣。

「很久以前,我曾經把一些原本能逃脫的人殺死了,但那卻只是誤殺。」我斷斷續續的道,「但這次,我真的,殺人了,還是用親自出手殺的,有意的去殺的。」

隊長默不作聲的看著我。

「我問你一個問題。」隊長道,「你在佈置炸彈的時候,是抱著一個怎麼樣的心態去裝置的?」





我不明白隊長到底在問甚麼。

「我的意思是,你到底是純粹享受殺戮的感覺,還是為了保護自己而去殺人的?」隊長進一步的問道。

「……保護,吧?」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回答這個問題。

「那當然他媽的是保護!你救了我們所有人!」隊長突然扇了我一巴掌,這使原來正處於迷茫狀態的我大吃一驚,「或是說,你只想讓我們通通死掉,讓那三十人活下來,那你就不會感到內疚了?」

「我不知道……」我摸著被隊長打的臉低下頭,從混亂中漸漸回復過來的同時,也使我想到了這件事的幾個疑點。





事實上,即使我在佈置炸彈的途中多加了幾顆自己從背包裡取出來的炸彈,那也不可能造成如此規模的爆炸才是--至少其威力還遠遠不足以把這邊的人全部殺光,這在我以前使用的時候就已經知道的了。

如果隊長他們沒有及時躲進冰溝裡頭,恐怕連他們也要受到這股爆炸的波及,但即使現在,也可見他們每人身上都有些傷口,可見其威力是如何的不尋常。

現在回想起來,那一次造成碎石堆倒塌,炸彈在最初第一、二次引爆的時候也是維持著正常威力的,但到了最後一次的時候,每一顆炸彈都好像突然提升了數倍威力,加上那佈滿路面的數量,促使附近地震,使碎石堆倒塌起來。

在返回碎石堆的那段路上,我也曾經想過炸彈威力不正常這個問題,但在遇見重傷的崔斯特以後,就很快的把這個想法拋諸腦後,但現在,這件事又一次的發生了,也使這個幾乎被遺忘的記憶重新回到腦海中心去。

簡直就像是,炸彈它本身就具有自己的意志一樣。





直到現在,我的背包裡應該還有兩顆類似的炸彈才是,雖然我再也不敢把它們從背包裡頭拿出來了。

「不要自責,是我計劃讓你裝炸彈的。」隊長道,「雖然這威力的確是我的意料之外,但我早就知道不會只死一兩個人這樣簡單的了……抱歉。」

「我才是那個該說對不起的人。」我平靜的道,迫使自己恢復平常的狀態,「讓你們擔心了。」

「你……沒有事吧?」艾在一旁問道。

「我好多了,幸虧他在最後關頭罵醒我……我所做的事情固之然是錯的,但我現在也沒有懺悔的時間,我們快點走吧,別讓那些人發現我們的蹤跡。」

在再三問侯我的情緒是否回復過來以後,我們再次向著下一座方尖塔的方向前進。

艾她們看起來好像很擔憂我的狀況,看來我剛才的樣子看起來真的是太嚇人了吧--但在我裝作已經沒事的樣子的時候,他們才開始慢慢釋懷過來。

這三十個人都是因我而死去的,這是任我再怎樣辯解也推卸不了的事實。





我跟自己說道。

但正因如此,我才要努力的活下去,直到找到通往上層方尖塔的路為止--也許這只是我個人的奢望,但那能產生一切的奇跡,可是唯一使我能繼續前進的動力了。

我這樣的想著,步伐也跟著加快起來。

***

就在那一天的晚上,我似乎聽見了他們對話的聲音。

「他才只是個小孩而已,甚至比我們當中任何一個人還要少!你真的這樣忍心讓他一個人承擔所有的責任麼?」

「艾,我真的不知道,為甚麼那些炸彈會突然變得這樣--我原本的計劃是,把那些人震懾住的情況下,再由我們把大部份的人殺掉,從而趕跑他們的。」





「可是,那炸彈還是殺死了所有人。」

「所以說,我真的不知道!聽著,事情已經遠超我們的預測,那些人不僅被我們的反擊所嚇倒,還決定把我們加進高危險度的分類裡頭--我們都被當成是新一任的淨化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