八時五十六分。

陳文朗、劉俊濰和鄧智朗早就在外面等著他們。

「真慢呀……難道他們還要化妝不成?」劉俊濰不耐煩地道。

「我們真的要離開嗎?我並不認為待在這邊便一定是死路一條。」

鄧智朗問兩人。





「郭茵的分析能力很強,」陳文朗道,「她的估計,從來沒有錯的。」

「說起來,陳文朗你為甚麼要……」鄧智朗道,「你也是愛著她的,你當初

明明可以……」

陳文朗沉默著,鄧智朗見自打沒趣,也不再說話了。

這時候,郭茵和趙嘉榮也來到,他們的出現,只使場面更為寂靜。







「為甚麼不要這幅畫?」在營內,巫某正問著殷琳。

「這幅畫太重了,帶上它只會令自己的負擔加重而已。」殷琳道,

「把它放著不是很好嗎?」

「但是這幅畫……你畫了很久的。」巫某道。





「又如何?」殷琳道。「記憶、過去這些東西,就是用來拋棄的。」

巫某就像是想到甚麼似的,整身震動了一下。

「你怎麼了?」殷琳問她。

巫某把口袋裏,一隻卡通手錶取出來,然後扔出窗外。

手錶在漆黑的環境中掉落,很快便失去了蹤跡。

巫某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一般,歡暢地笑了起來。

「似乎……似乎你也拋棄了你手上的負擔呢。」殷琳看著她如此高興,

也笑了起來。





關亦呈草草把有用的物品放進背包內,便不等黃佑生,自己走出了營外。

「陳芷寂!你在這裏嗎?」關亦呈走進另一個營內問道。

走進內,只見陳芷寂在營內坐著,低頭看著不知甚麼東西。

關亦呈悄悄地走過去,然後一手把東西搶走。

「哈!我來看看是甚麼東西吧--咦?」關亦呈看清楚,原來是一架即影

即有相機。

「你帶著這東西幹甚麼?不會是想在沿途取景留念吧?」關亦呈問她。





「不,這是我哥哥送給我的。」陳芷寂道。

陳芷寂手上拿著的,還有一張她和她哥合照的相片。

「你還留著這個混蛋的東西幹甚麼?」關亦呈問。

「即使他令我差點……但他還是我的哥哥吧。」陳芷寂再度消沉起來,「

我們兩人一起生活也有十多年了,我總不能一下子忘掉他……」

關亦呈想起,那次陳芷寂對她說的話。

父母離婚,他倆由父親照顧,怎料父親突然病逝,母又不知道住在那裏,

只有他兩人一起生活,相依為命。





「他以前對我是很好的,為甚麼現在……」陳芷寂說到這裏,又忍不

住哭了起來。

關亦呈慌亂了起來,心想:「怎麼我老是說了不應說的話啊?」

「……那個,我們來拍照吧。」關亦呈靈機一動,拿起那相機就向陳芷

寂的臉拍了起來。

「格擦」一聲,相片把陳芷寂的樣子拍得一清二楚。

「喂!你在幹甚麼?你這樣拍我我的樣子會很怪的!」陳芷寂尷尬地想





把關亦呈手上的相機搶走,但關亦呈緊握著不放。

「你不哭了,那照出來便不會怪模怪樣吧。」關亦呈眨著眼睛。

陳芷寂聽罷,終於明白關亦呈想勸她甚麼,淚水漸漸減小著。

「不哭了,那我們就來照一張吧。」關亦呈靠著陳芷寂,按下快門又是

一拍。

照片跑了出來,關亦呈拿了把她交給了陳芷寂,然後說:「我先走了,在

外面等您。」說罷走出外。

陳芷寂看著這幅照片,一個在笑一個在哭,氣氛不是一般的怪。

但是……一股暖流湧進陳芷寂心中,這張和哥哥的合照很像,很像……

九時零二分。

「都準備好了?」劉俊濰問眾人。

「準備好了!」大家回答著。

「那麼……」劉俊濰打開了大閘,「我們前往地獄吧。」

閘外等著的,是數以萬計的喪屍。

而在更外面等著的,是他們真正安全的區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