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呀無呀,唔好阻住我做生意。」

「隻隻貓都一樣樣,點知你講緊邊隻啫?」

「呢頭好多黑色嘅貓喎,你講緊大福定老陳?」

「小姐,你確定呢隻係貓?」

「你呢啲騙徒嘅手法呃唔到我,再唔走我就報警!」





我同穆姑娘喺葵芳附近行咗兩個鐘,行晒每條街,問緊侍間舖頭,但依然無線索。

驅魔師唔一定好似電影咁下下關鍵時劑出嚟驅魔,好多時要做唔同類型嘅雜事,例如尋物、探險,甚至幫受情傷嘅平胸少女做心理輔導。

不過要喺咁大個地方搵一隻毫無特徵嘅貓,搵到就奇。

「唔通隻黑貓唔喺呢頭附近?」穆姑娘好苦惱撳住頭。

「你有無諗過係你畫功問題?」





「啊?你意思係我畫得隻黑貓唔夠靚?」穆姑娘遞起佢親手畫嘅貓妖草圖。

線條亂嚟,比例錯晒,只係由一堆雜亂線條組成嘅圖案,根本稱唔上係貓。

都唔知點解佢仲可以自信滿滿揸住呢張紙問人,梵高見到真係會激到棺材都彈起嚟。

再者認貓唔同認人,隻隻貓都差唔多樣,叫人點認?

唔經唔覺,太陽已經開始落山。





我見穆姑娘好似有嘢做,於是同佢講:「穆姑娘,你唔使陪我搵,如果你有嘢做可以走先。」

「但得凌仔你一個……」

「我接得委託就會全權負責,唔使擔心。」

「其實……我想返去睇下張伯,雖然有護士照顧佢,但我都係唔放心。」

「咁你去,有消息會通知你。」

「唔該你凌仔,我走先喇!」

穆姑娘露出歡欣嘅笑容。

但笑嘅只有表面嗰層,純粹係鼓起臉頰肌肉做出嚟嘅表情,內心並無笑。





佢擔心張伯嘅程度遠超我想像,唔係單單係佢工作上嘅心血咁簡單,而係直頭當張伯係佢屋企人一樣。

對於一個社工嚟講,自己負責嘅人出咗事究竟會有咩感受?

我唔知。

對我嚟講,驅魔只不過係客人付上金錢,一買一賣嘅交易,無咩特別情感可言。

「啊!話說呢頭最近有啲gay佬周圍非禮人,你要小心啲呀凌仔!」穆姑娘講完呢句就匆忙跑走。

睇嚟我嘅擔心都係多餘。

作為委託人嘅穆姑娘已經離開,剩返兩個人繼續搵貓妖。





你無聽錯,不過嚴格嚟講另一個唔係人。

我拎出一支煙點著,濃濃煙霧漸漸散開,然後又聚集成煙團。

「小凌。」

由白煙化成嘅若兒憑空出現喺我隔籬。

「若兒,你嗰邊點?」

「流浪貓就見到好多隻,不過肯定係咪隻貓妖。」

「再咁落去搵十世都搵唔到,可能隻貓已經俾另一戶人收養咗。」

「咦?呢隻係貓又嚟?」若兒指住我手上張草圖。





「貓又?」

貓又係貓妖其中一種,源於東亞,傳說貓妖每修練到一個階段會多一條尾巴,最多可以有九條,又被稱為九命貓妖。

據說每條尾巴又代表一條命,「貓有九條命」呢句話就係咁嚟,泛指達到頂端功力嘅九命貓妖。

至於貓又,係源於日本嘅叫法,泛指有兩條尾巴嘅貓妖。

有人可能會問:「咁直接斬咗一條尾,隻貓係咪會少一條命?」

通常我會同問呢條問題嘅人講:「聽故咪撚駁故。」

我拎起草圖仔細一望,黑貓尾巴末端位置好似的確係有少少分岔。





初頭以為係穆姑娘畫得樣衰,並無為意,原來佢畫咗最精髓嗰part出嚟。

「如果係兩條尾巴嘅貓又,就易搵好多。」我忍唔住要讚穆姑娘一聲。

因為一眼就望得出。

「小凌,咁我哋係咪繼續搵?」

「嗯,麻煩晒你,若兒。」

若兒穿過途人同障礙物,喺街上肆無忌憚左穿右插尋找黑貓,而我拎住穆姑娘留低嘅黑貓草圖,繼續大海撈針式尋找貓妖。

不過臨行前,我察覺到周圍嘅人用疑惑嘅目光望住我。

咁係正常,因為佢哋見唔到若兒。

以旁人目光嚟睇,我只不過係個對住空氣傾偈嘅癡線佬。

別人笑我太瘋癲,我笑他人看不穿。

我同若兒分工繼續搵貓,不過搵到天黑都仲未搵到隻貓妖出嚟。

咕嚕——

個肚開始打鼓。

「小凌肚餓喇?」若兒飄喺我頭頂打轉,「我都有啲肚餓喇。」

「你無肚何嚟餓?」

「呢啲叫鬼式笑話。」若兒向我吐舌,「係啦,你依家諗住點?」

「我諗住——」

「先生,你係咪想搵流浪貓?」一道蒼老嘅聲音從身後傳嚟。

我轉身一望,係位著住黃色道袍,留住長長白鬚,揸住拐杖嘅老爺爺負手而立我身後。

「我知道附近有個公園,每逢八點會有街坊過嚟餵貓。到時附近嘅舖頭貓、流浪貓就會出晒嚟食飯。」

「你係……?」

「祝兩位搵早日搵到貓妖。」

正當我想追問時,老爺爺卻已經消失喺我眼前。

「嗰個老爺爺……」若兒訝異望住眼前。

「我哋繼續行。」我對老爺爺嘅事並無太大驚訝。

得到意料之外嘅新線索,下一步要做嘅事情已經決定好。

「我哋就去公園度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