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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現在我背後的人可厲害了,校長、訓導主任輔導主任,後者像跟班一樣跟隨在校長身後。
 
那校長是個女人,來了沒有半年,還有我的班主任黑皮豬和社工X,共三個女人。
 
其他人可厲害了,一個少說180的身材,是個短白髮魔王,虎背熊腰,表情麻木。
 
還有一個肌肉大漢,好像是訓導主任,他的表情要說像教師,不如說是警察,那雙小眼睛冷酷無情。
 


一個圓目大口的男人,雖然不高,說話和舉止都十分粗俗,最愛瞪人。
 
還有一個可強了。
 
他……
 
他……
 
他比我還矮,到底是誰?我怎麼未見過他,是新來入職的人吧?
 


到底他來幹嘛的?一會兒我便知道了。
 
除了黑皮豬和社工X之外,其他人我都從不認識,真的不懂他們來幹嘛的。一會兒便會知道。
 
故且稱呼黑皮豬和社工X以外的人做「十誡」好了。
 
「十誡」和D先生一後一前的圍著我。
 
D先生緊迫著微笑道︰「很久不見了,梅利奧達斯。」
 


我給D先生奇怪的言行舉動嚇死了,只好轉身望向身後的「十誡」等人,希望他們會給我一個合理的解釋,例如保護我不受D先生傷害之類。
 
我期待他們可以訓一訓D先生。
 
他們沒有,只是木無表情的靜立,站好一定的位置便一動不動。
 
那是從所未有的感覺。
 
疑惑下我望向社工X。
 
她見我望她,便道︰「沒事丫嘛,木甘甘。」
 
她又說和D先生一樣的話了,我心一寒,不敢再問,便拾上自己的水壺,口有些渴,想飲水,我走向飲水機。
 
校長等人目光你來我往,靜靜的跟隨我,直到我走到飲水機旁,開始斟水,又用水洗洗臉,心神總算一定。


 
我想上課了,怎樣都好,書還是要讀的,於是我步向中梯。
 
「有咩可以幫到你?」校長忽道。
 
我不敢無視她,於是停下來,回答她道︰「冇嘢。」
 
「你有冇事?」
 
「冇事。」
 
別的人趁說話之時,又稍為調整了一下自己的站位。
 
更奇怪了,其他人為甚麼都不說話?站著是要作甚?
 


「你想去邊?」
 
我還有甚麼地方可去?當然是去上課呀。便答︰
 
「上堂囉。」囉字尾音並沒加長。
 
「不如唞下好冇?」
 
「咩意思?」
 
「你唔駛上堂住,比你放一陣假。」
 
「?」
 
「我想上堂。」我說


 
「你唔駛上。」她說。
 
「?」
 
「你依家要去邊?」
 
「上樓梯番班房呀。」我向中梯踏出一步。
 
那一步尚未踏實之際。
 
忽然天地色變,那些站在周圍的大漢動了,搶先攔在我身前。
 
這群人總算露出狐狸尾巴。他們以為自己是警察,想要我陪玩兵捉賊。不是要我回家,也不是要我上課,而是有更深更恐怖的計劃。
 


一群白痴!誰要上樓梯了?我一早看出他們有不軌的企圖,早算出落跑方法。
 
想困著我聰明絕頂木甘甘?差遠了!
 
我聲東擊西,表面上要向前,實際當然是向後了,中梯不用,還有東梯西梯。不上梯,大不了回家。
 
於身我急速轉身後退,脫出大漢的包圍網。
 
眼前只剩黑皮豬等三個老女人,她們自然攔不住我。社工X抓狂的一叫,叫得都失去理智了,伸手撲出來想拉我的衣角。
 
拉不著。
 
「哈哈。」我笑著遠去,走出了接待處外。
 
我停下了,吁吁喘氣,我沒有趁機逃出,他們乘機趕了上來,又把我圍住。
 
我為甚麼停下了?死蠢,沒有書包要怎麼回家呀?
 
從小到大,每天學生放學都一定會和書包在一起,書包載著你的前途、你的功課、你的文具。
 
一個學生不能沒有書包。
 
沒有書包便不能回家。
 
要不然你放學不帶上書包試試?後果會是如何?你的學葉、測驗考試功課又如何?
 
我的唯一伙伴,我的攬枕溫暖,書包呢?我渾身不舒服,沒法踏出校園。
 
因為我是一個勤奮用功,遵從社會規範的人,我沒法忘記社會灌輸給我的思想及義務。因為我。
 
很乖。
 
書包呢?她在社工X的手中,她裂嘴而笑,原來一早便把為我私人物品的書包從課室偷入手了。
 
「救我!」受到輪暴蹂躪的書包全身赤裸,長髮散亂,滿臉紅潮的道。我不自禁朝她走去。
 
「還番比我!」
 
前方於是多了一重肉壁、後方也是一道。
 
每道都由兩三個大漢組成。
 
「你地想點!」我問,聲音尖得自己都奇怪。我的心跳開始加快,冷汗澿澿下流。
 
大漢愈來愈近,愈來愈近!
 
我一步步後退,直到背碰一物。
 
轉頭便見到D先生含笑的臉,他嘴角上曲,一雙手印到我的背。
 
「吓」我氣一搐,給推回原位,還未站穩,前方又出現一臉冷笑,一雙大得鋪天蓋地的手掌,掩蓋了日明光輝,印在我左肩上,於是我又回到D先生身前。
 
「嘿呀!」我又回到原位。
 
忽然天空變近了,地面彎低了,樹葉變矮了,地磚卻長高了。
 
我身體各個位置受到不同的撞擊,左肩之後到右手,右手給一拉腳下便給一絆,站不搖蹲下身子屁股便迎來一腳,然後衣角給一扯衣袖給一抽,我只覺無數山大的手掌拔山倒樹而來,像如來玩弄孫悟空於股掌之中,但那些手沒有金光閃閃,而是充滿胡味與汗臭。
 
我的衣杉破裂了面容也扭曲了,只覺天旋地轉身不由已,一時如落下天涯,撲上來的風氣鼓得我全身發脹,一時又似入狂風暴雨下的漩渦之中,再也分不清自己是在吸氣還是呼氣吸的是水吸的是氣還是窒息了。
 
校園內黃藍相間的牆漆也像攪成了一體,最初像太極一樣顏色可分,後來混成一團綠色,又混入了一張張扭曲的臉,D先生的臉校長的臉黑皮豬的臉訓導主任的臉白髮魔王的臉不知是何人的職員的臉,全都攪成一團。
 
然後我看見她了。
 
甜美聰慧的小Y同學,零零星星的俏立混沌之中。
 
她站在一樓走廊的牆柱旁,突出半個流海與俏臉,她目睹了一切。
 
小Y好像比中一的時候高了也瘦了,髮型也改得更好。
 
但還是一如既往的狡滑。
 
卻我原來不知何時回到籃球場的中心了。
 
小Y是唯一一個站在走廊上的人。
 
她不喜歡上課,因為太難也不感興趣,我也不喜歡上課,因為太易太無聊。
 
我走出課室不會問任何人。
 
小Y卻不同,她比我聰明,魅力和口甜舌滑更是我的百倍。
 
她會以蜜膩的聲音在上課時伸吟,然後抱著肚子,可憐兮兮的道︰「我個肚好痛呀。」再把手機收在內褲中,然後在無人的地方掏出手機來聊天玩遊戲,有時候更會騙小K出來陪她。
 
而我則是白痴一樣找個暗淡無人的課室攤著睡覺直到下一堂為止,而永遠都不會有人陪伴。所以我才是最賤的學生。
 
「救我呀小Y!」我大叫道。我真傻。
 
她手忙腳亂逃開去,生怕自己會牽涉到這場學界最低能的案件中,留下一生的污名。
 
誰與我木甘甘拉上關係,誰就要倒楣。
 
但我這一吼倒把那些黑社會大漢唬住了,他們躲在走廊上目照不及的有蓋操場下,只有D先生有膽出來探看情況,發現走廊上沒有人,一行人全衝朝我衝來。
 
我的書包還未到手,加上D先生的腿很長。
 
不可以給他們捉到,同時要想辦法收復可憐的書包。
 
我站著不動,想不到如何是好。
 
D先生搶到我的身後,其餘的大漢也趕近衝來要包圍我。
 
戰況分析!
 
[敵人數目: 5]
[敵人構成:中學教師*5]
[敵人平均身高:179]
 
179!而且還有5個之多!只可智取,不可力敵。
 
敵人的弱點所在就是那三個女人。仆倒校長竟然疊馬對付一個手無寸鐵,身體不佳的孤獨學生,那我也不講仁義了。
 
那5個男人衝來,沒有一個在後防守。
 
我踏足一奔,先朝最高大的訓導主任衝去。他高興的便要把我捉住,我驀地一轉,轉向白髮魔王。
 
白髮魔王雖是可怕,但白髮卻透露他年老的事實,所以這個人必然最是外強中乾,這個弱點連他們5人也想不到。
 
所以剛好給我突破!我直直一衝,他張開大口右手抄來,一轉身便給我躲去了。
 
殺時候前方再沒有大漢,剩下三個發獃的呀婆。
 
「校長,拿命來。」我道。
 
校長最杞人憂天的事發生了。
 
她杞人憂天甚麼?她怕我會發怒打人。
 
所以我每次和她會面時,總有三兩個不知在幹嘛的大漢靜坐一旁。
 
是我,那些大漢在當保鑣,他們要做的便是死死的盯實我,向我施壓。
 
這個惡毒的老女人,一直將我視為危險的威脅,所以我很害怕她。
 
我真的很倒霉,竟然在中學成長最重要的一年遇到最囂張的班主任、最惡毒的校長。
 
面對這群人,我只有一個念頭。
 
恐怖。比任何鬼事怪談都恐怖。
 
「校長,拿命來!」我道,我要殺死她。
 
只差兩步就可以捏她的乾巴巴奶子了!
 
勃子才對。
 
「丫!」社工X尖叫著衝來,攔在我和校長之間。
 
她中計了,誰有閒情去攻擊三唔識七的校長?
 
我的目標一直是那受綁綁凌虐的書包妹妹!
 
「哥哥!」給姦得香汗淋漓的書包道。
 
「妹妹!我黎救你啦!我地一齊番屋企!」我道。
 
便一手接過被社工X當成武器在用的書包。
 
「多謝。」我不忘向X道謝。
 
背上書包再衝向接待處,大步衝向自由!
 
咦?有點奇怪。
 
地面很近。
 
不對,我怎麼趴在地上了?快跑呀。
 
站不起來,書包極重。
 
「你終於中計啦咩?」D先生邪笑著走來,其他人也圍攏上來俯視我,黑影連中午的太陽也穿不透。
 
「你冇事丫嘛?」他道。
 
聽到此句,力氣驟生,我支撐著衝遠。
 
未夠兩步,腹腔一抽,身體給一圈汗臂緊扣抬起,胡臭與男人老狗的汗水漬濕了我的全身。
 
那圈手愈縮愈少,那個男人的體熱透入我的內心,快得嘔吐。
 
這些感覺!正是我夢寐以求的!
 
強姦!
 
卻怎麼不是我姦人,卻是我被姦了?
 
「你冷靜啲!」
 
那不知是誰的矮職員道。
 
「屌你究竟乜水呀,冇啦啦衝出黎嘈。」我忍不住回頭道。
 
只見忠字當頭的一張臉。唉他沒有救了。
 
「HE呼。」他怒吼著一吐,卻不把我放下,肌肉再脹。
 
「呵。」我胸中的氣又少了一口,新的又吸不進來,雙手也動彈不得。
 
他強是把我抬高,一行人圍著我,走向西面有蓋操場。
 
我心一顫,死定了!我處在最不利的位置,西面有蓋操場是平時學校目光難及的地方,無論從走廊還是樓梯哪個角落也日照不及!
 
死定了,暗角七警摸擬器,我不想玩!
 
「救命呀小Y!」我趁未到西蓋死命掙扎,雙腿亂踢。
 
「你冷靜啲!」李冷靜道,姑且叫他李冷靜好了。
 
「小K!」
 
「柑兒!」
 
「陳東星!」
 
「放棄人生小隊!」
 
「死肥仔!」我朝天大叫,叫出了超越常理的巨響,叫得沙了,喉頭噎哽,眼矇。他們應該能聽到的。
 
可怎會來人救?
 
「邊個都好,救命呀!」整個操場上空無一人,只有數隻冷血的惡魔,目無表情的圍著我轉。
 
「哼唔!」李冷靜把我推向牆頭。
 
那部牆,平時我坐在那旁的櫈上食魚蛋的,此刻心情酷寒大壞。
 
眼前奇異的銀光一閃,從D先生手上照出,照得他的金框眼鏡也全透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