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眼前的神人,符雙手微微發抖,卻不同於于吉的驚惶失措。

「在下無常之符,奉大司命之令,往荊南鎮邪逐惡!」符的聲音在顫動。

「汝為無常?那為何汝身懷邪靈濁氣?」水神雙唇未動,卻聲如洪鐘,話語直撼至腦髓深處。

于吉被無形聲浪震跌至地上,他不安地望著符,一副秘密被揭穿的模樣,但卻仍是發不出半分聲響。

「那恐怕…是因為在下借怨恨之念速成胎光,才變成了這般一半無常一半惡靈的狀態。」符平淡地說道。





「原來汝早已自知。」水神道。

「因為這半仙總是在掩飾什麼,所以我已慣於什麼事都往最壞處想。」符苦笑。

「那汝可知,此刻的最壞情況為何?」水神說。

「被水神大人打個灰飛煙滅?」符答:「不,神的話,應該能令人永不超生吧?」

「汝不懼怕?」水神問。





「怕,不過比起害怕,我現在更多的是期待。」符的聲線越來越高昂。

「期待什麼?」水神疑惑了。

「我在期待著,水神大人你的真正身份,不,還是該說你生前的身份?」符已壓不下興奮的笑容。

水神微微一笑:「汝…不,你認為我會是誰?」

「霸王項羽。」符緊握雙拳。





「既是,亦非。」項羽笑意更濃:「不過,我已很久沒聽過這名號了。」

符垂下頭來,然後身上騰升出黑白兩道靈氣,纏繞全身,然後化成了一件白銀輕甲和一桿黑鐵長槍。

「在下孫伯符,懇求項前輩指教!」伯符揮起長槍,直指項羽。

「胡、胡鬧!胡鬧!胡鬧!胡鬧!胡鬧!胡鬧!胡鬧!」于吉終於能說話,卻氣急敗壞只能說得出一個詞語。

「我明白,與神為敵有多麼不知天高地厚。」伯符凜然笑道:「可是,帝王千百,霸王唯此一人!我一直怨恨自己晚生了數百年,無緣一試西楚霸王的身手,可是陰錯陽差之下,竟還能漠視時間,在此地遇上對方,若是錯過了,還會有下次機會嗎?何況,現在是他在堵住我們。」

于吉無言以對。

「不愧是江東小霸王,名不虛傳。」項羽說道,然後徐徐降下,站在江面之水,如履平地。

伯符好好觀察了項羽的動作和靈力流向後,依樣畫葫地將靈力聚在腳掌,並迴轉成兩道小漩渦,然後從船身一躍,跳到江中,雖稍有踉蹌,卻總算是立在水上。





「悟性不錯。」項羽說:「出招吧。」

「你不用兵器?」伯符問。

「這要看你的能耐了。」項羽道。

「有理。」伯符道。

話畢,伯符挺槍直刺,項羽向左挪身閃過。伯符卻乘槍勢未老,踏了個回步,硬生生把刺出的槍勢改成橫揮,直劈去項羽胸膛。項羽看準長槍的軌跡,豎起二指,向槍頭之末壓去,破壞了長槍劈勢。伯符怕其槍就此被制住,趕忙收槍,卻沒想到項羽藉伯符收槍之勢,向伯符迫近,那壓槍的雙指當作劍使,直刺伯符丹田。

伯符只得棄槍接招,他左手格開項羽的劍指,右手握拳,揮向項羽面門。項羽卻無視伯符的拳擊,而是將劍指轉為鷹爪,順著伯符的左手纏了上去,並鎖住伯符的關節,讓他出拳的姿勢被自身掣肘,無處發力。

在伯符被制住關節的一刻,勝負已分,所以項羽便稍稍放緩了力量,卻被伯符覓得轉機,他不顧脫臼痛楚,硬把左手從項羽的臂膀中抽出,項羽未料及此,本能地發勁,將伯符的左手的骨頭都給捏粉碎了。





雖然廢了一臂,但伯符還是成功擺脫了項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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