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嚓。」我關上房門,回到單人床邊。
 
坐在地上,背靠著床,我打開了飯盒。
 
拿出即用即棄筷子和白色膠湯匙。
 
我拿好筷子,先試吃兩口,便接連三口,狼吞虎嚥起來。
 
好吃。
 




真……好吃。
 
「匙……插——」鎖匙插孔,有人開門進來,是明月姐。
 
「咦?竟然有野食?」她拿著一袋啤酒和小食。
 
她發覺我的飯盒面,有字。
 
「嘩,你睇下人地對你幾好。」明月姐羨慕,放下一袋啤酒和小食,「你就淨係諗住,同人地保持距離。」
 




「你唔明架喇。」我說。
 
我已經說過自己的理由,如果她不願理解,我也不想再費唇舌。
 
「唔明既係你。」明月姐斷言。
 
「人與人之間,係冇咩『保持距離』。」她從袋子裡翻找小食時,看我一眼,「關係既野,係不進則退。」
 
「只會有愈來愈親密,同愈來愈疏遠,兩種情況。」她說。
 




「當你決定保持距離,其實就已經係決定疏遠。」她說。
 
聽她說話,好像有點道理。
 
便繼續聽下去。
 
怎料她已經拿出一支啤酒,開了蓋,放到我面前。
 
回想起來,我第一次去找明月姐,她桌上就是放著啤酒瓶。
 
她可能很會喝。
 
「我唔係好飲得……」我欲推卻,「我體質好容易醉。」
 
「啤酒咋喎,你一個大男人,唔係請你飲支啤酒都托我手踭吓話?你係咪逼我講粗口?」明月姐無法接受。




 
「本身我以為你冇野食,心情又差,先買多兩支酒、買埋小食上黎,諗住同你啤啤佢。」她一直說。
 
「你……」明月姐激動得說不下去,指著啤酒,「一支,至少。」
 
放下空空的飯盒。
 
反正飽肚,有食物打底,應該沒問題吧。
 
我伸手拿起灰色啤酒,咕嚕咕嚕地灌下去。
 
十分鐘後——
 
兩張單人床之間的地上,一邊有我,一邊是明月姐。我們都坐在地上,背靠著自己的床。
 




我們談笑風生,把酒言歡。
 
「嗝——」我打嗝,也有便意。
 
「唔得,我去個廁所先。」我揮揮手,起身走去廁所。
 
「嘩,你塊面紅到……」明月姐取笑我,好像很清醒。
 
沖了廁……
 
我從廁所出來,有點輕浮,但我……沒醉。
 
「喂你好似真係好醉喎。」明月姐看著我。
 
我瞇眼看她,不禁笑了,手揮揮表示不,「你錯喇,我冇醉。」




 
「咁你敢唔敢再飲多啖?」她開一支酒給我。
 
「咩……咩唔敢?」我取過來,馬上喝一大口。
 
嘴角流了一些下來。
 
「嗱!」我還給她。
 
明月姐接回啤酒,好像在想什麼。
 
「頭先你去廁所嗰陣,佩盈好似有緊要事搵你。」明月姐說,「不過我話你唔得閒,打發左佢走。」
 
「你……你做咩咁答佢?」我訝異。
 




「你唔係唔想見佢咩?」明月姐更加訝異。
 
「邊個話……話我唔想見佢?」我不滿,快生氣了。
 
「我先唔信囉,除非……你證明比我睇。」她抬一下頭,一臉不相信我的樣子。
 
「證囉,你想我點證?」我攤出手,點點頭,「講。」
 
「你夠薑依加過去搵人,我就信你喇。佢應該係對面房等緊你。」明月姐說。
 
「好簡單啫。」我輕蔑地笑了,指著身後的門,「我依加……就去。」
 
明月姐替我開門。
 
我輕輕浮浮地走出去,站在走廊,18號房間前。
 
回頭望明月姐。
 
「敲門。」明月姐提示,手在示範。
 
對喔,要敲門。
 
我深呼吸一下,右手敲門三下。
 
回頭望明月姐,咦?她不見了,房門也關上。
 
真是奇怪的人,要我證明,但又不看著我。腦子,想不通。
 
再看18號房,沒有回應的話,準備再敲三下。
 
「黎。」佩盈的聲音傳來。
 
「咔嚓——」門縫開了,佩盈出現眼前。
 
「何常,你飲左酒?」她問。
 
我右手肘靠著門框。
 
「佩盈。」我左手推門,要看到她整個人。
 
「你係咪……有事搵我?」我凝望她。
 
穿著睡衣的她,站在我面前。
 
對你來說,我到底是什麼?你能不能給我一個答案?
 
「明月姐話你有事搵我。」我嬉皮笑臉,指著身後的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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