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店裡的三人,默契地分工合作。
 
沒有客人的時候,長得不錯的小熊維維負責派傳單,招徠客人。
 
有時候我負責收銀,家姐負責烤番薯的工作,有時候互換。
 
大半天下來,總算是有點生意,沒想像中賣得多,也沒想像中糟糕。
 
傍晚時分,小熊維維就下班了。
 




把黑色圍裙留下來。
 
只剩下我和家姐兩人。
 
我也在這個時候,第一次看到客人吃番薯的樣子。
 
她看上去很年輕,也許在等男朋友。
 
看著等人的她,在冷風中拿著番薯吃的模樣,讓我感到意義所在。
 




「意義?」我不禁思考。
 
人類是唯一會追求意義的物種,其他生物才不會為了進食,或在吃飽後,思考有什麼意義。
 
只有人會想:「只要吃飽了,就會有走下去的力量。」之類。
 
人也是唯一會因為「沒有意義」而失去動力的物種。當發現自己的付出根本沒有意義時,就會想停下來。
 
追求者會停止追求,職員會想出走一下,極端一點,有些人認為生存沒有意義的時候,會考慮輕生。
 




相反,當一件事被自己判斷為有意義的時候,就會有動力,去把它完成。
 
因此追求意義成為了人的特性。
 
看著客人滿足的樣子,就像賣火柴的女孩,看著手上的火柴光一樣。這種提供溫暖的行為,使我有心動的感覺。
 
很難說烤番薯是我的天職,但把溫暖遞給寒冷中的人,這使人感到幸福的工作,也許值得一搏。
 
從保溫箱中拿出一條黃番薯,放入灰色紙袋中遞給客人。
 
客人充滿期待,又急不及待地接過,「唔該。」
 
世上總有令自己感到心動的瞬間,就為了一而再,再而三地體驗……
 
我決定努力了。




 
「歡迎下次再光臨。」我對客人送別。
 
晚上十點半,是打烊時間。
 
家姐已經走了,手尾由我負責,留下了第二條黑色圍裙。
 
保溫箱剩下一條番薯,是我的晚餐。
 
我用濕布,抹抹焗爐內部,清潔也是重要一環。
 
「唔該,我想要一條番薯。」有女聲說。
 
嚇了一跳,我以為是佩盈。
 




回頭一看,不是她。
 
「唔好意思。」我正想拒絕,卻發現她的大肚子。
 
原來是個懷有身孕的女人。
 
她看著我,有點期盼。
 
我還是放下濕布,把最後的番薯給了她。
 
「嗱。」我遞給她,同時準備收款。
 
「嘟——」錢包放了上來,便收回。
 
「唔該晒。」她開心地說,伸手接過。




 
店鋪招牌的「番」、「薯」燈光熄滅,店裡黑暗,結束了第一天的營業。
 
手一解,三條圍裙疊在一起。
 
明天,就是約定之日。
 
佩盈會來嗎?儘管我覺得機會很渺茫,心裡還是有點期待。
 
無可否認,假如她真的出現……
 
那將是我最期待的畫面。
 
拉了閘,我俯身鎖閘,才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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