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三七一年十二月四日,午。

鴿子旅團中的白鴉騎士們,在這五天內已經擊退了許多來擊兇兇的盜賊。甚至把某些賊招降進了騎士團的收編,騎士團的戰力是愈戰愈多。令一眾商人對騎士的正氣形象刮目相看,現在騎士團給他們的更像是義俠的感覺。

當一堆小混混跟在一眾騎士的身後來到南芭芭拉的門前二十多里時,另一支隊伍迎面而來。他們並不是來找碴。他們自稱只是來討生活的傭兵,而領頭的是一名叫麗諾比麗.畢維斯。

他是一名來自更西方的菲莉帕,一頭黑髮,但髮尾在太陽照耀之下,顯出了一絲絲紅。他個子很伯裏斯差不多,臉上總是帶上微笑的迎接身邊的人。雖然伯裏斯看到他能帶上一眾數量不少人馬,但不想讓他在這種充滿新人的情況下加入這支分隊。

最後,兩邊人馬在閒聊一會後,便道別了。伯裏斯內心中感覺到有點不對勁又說不出是甚麼事,只好繼續進城。而傑農特意讓伯裏斯負責這次旅程,主要是因為他擁有天賦般的交涉能力。





在中午的時間,他們在太陽高掛的時段大搖大擺地進入了這座城市。路上聚集了不少不懷好意的人,甚至有些看到溫德爾當中,開始言語羞辱他。其中一人正要提及他的家人之際。

一把劍柄向那人的左眼揮了過去,緊隨著是一把慘叫聲和一塊充滿水分的小肉塊飛到路上。是伯裏斯把劍倒轉緊握著劍尖,將劍柄尾部的鋼珠當作錘的揮下去。伯裏斯此一舉令旁觀者都不禁掩著驚訝和向上彎的嘴。

伯裏斯用肩負接回劍,並隨即放話道:「現在溫德爾是跟白鴉騎士團!誰不爽就是對白鴉騎士團對著幹!」說完,這個新來的老大便馬上*街知巷聞。另外,引人入勝的還有他身旁的一個紅髮女子。

(街知巷聞:粵語中的家喻戶曉,兩者粵語都會用。)

傳言很快說成伯裏斯是白鴉騎士團的老大,而他身邊有一個美麗的妻子與一眾手下。他很快在南芭芭拉內得到「人生勝利家」的稱號。而安置好旅隊之後,希爾達便進入了一間平民客房,誰不知伯裏斯敲敲門之後,也開始把自己僅有的行李放在她的單人床上。





「等等!你是要跟我同一間房啊!」希爾達臉紅耳赤的罵道,伯裏斯緩緩地閉上門嘆了口氣說:「誰叫你是貴族呢,萬一有人把你捉了。我可死定了。」希爾達踏前一步,一手指著他說:「那不就是證明那傳言是真的,我可不是你的…」

「我知道,我澄清你是我妹妹就行了。」伯裏斯轉身開門的說,眼中有點小小的失落。而希爾達被他弄到懵懵懂懂的狀況,隨後才坐在床上休息一下。看一看門對面的窗口,現在已經是日落時份。

而旅隊的商人亦正忙著找自梳派所控制的商戶開始進行數目不少的交易。到了晚上,他們幾乎把該載貨的馬車都載滿了。只是他們發現了一個問題,城內就算不是自梳派也好,都不打算向他們出售糧食。

有再好的布料跟鐵錠,只要沒有一口飯進肚都是沒用。只因商人甚至願意把價格抬高,也沒有人想買。伯裏斯跟隨著商人的腳步,也知道這裡糧食不多的情況。當他打算找其他勢力時,一名棕藍色短髮的女性,一副完整的皮甲,找上了他。

這明女性看上來像二十多歲,跟比希爾達矮一個額頭,四肢都不比溫德爾差。在她不屑的語言中,伯裏斯莫明其妙地感受到一絲害羞的感覺。伯裏斯不禁問道:「你是考爾比吧,老家在那個搖藍啊?」女子不明所以的回頭問:「你在說甚麼啊?」





伯裏斯想一想再說:「啊,你不會是在這出生吧。」女子有點遲疑的說:「不,我是孤兒。」伯裏斯不禁嘆了出來,女子乾脆轉身拍著心口說:「我是艾郎!是自梳女的一員!我才不是甚麼考爾比呢!」

伯裏斯搖搖手乾笑兩聲道:「不,我在說你的人種。」這下艾郎即恍然大悟,伯裏斯還跟她說關於搖籃區的考爾比一向都求安穩,不愛外出。所以在異地很少看到棕藍髮﹑棕眼的人。在對話間期,溫德爾找上了他。一份更濃烈的羞澀感從艾郎的背影散發出來。

伯裏斯原來想讓他看好希爾達,但她本人已經跟在他的背後,像小偷般從溫德爾的手臂旁鑽了出來,貓咪般的睜大眼睛看著伯裏斯,只差一聲喵而已。伯裏斯也正趕著解決事情,只好扶著額頭長嘆一聲,然後繼續走。

一三七一年十二月四日,夜。

伯裏斯三人被帶到一間裁縫店,四周都掛滿了不同的衣物,地方的窄小讓伯裏斯不能使用他的雙手長劍。但他還是從背上拿了下來執在手中以備不時之需。這裡的燈火都有點暗,畢竟他們亦不想讓這著火,不然只有下雨才可以救火了。

他們進入時要經過一條只有兩步的走廊,而一打開門便能看到對正他們的裁縫桌,光源就只有桌上的油燈。而桌後正在了一名圓潤又把黑髮盤的起婦人在裁縫衣服,艾郎介紹道:「她就是我們的頭目,艾拉。」

只看到她仍然注視著手頭上的縫針,一臉不在乎的樣子,發出一把沙啞的聲音說:「你就是人生嬴家嗎?沒怎樣嗎。」在她一邊說話的同時,好奇的希爾達已經抽起一件衣服的腳尾,看到了一隻眼睛的眼白位置。

伯裏斯一早拔出了劍,輕輕橫放在希爾達的耳邊,指著衣服後的保鏢,平淡的回應:「對麻,有這樣的妹妹,就常常鬧出誤會出也很辛苦啦。」盡管他認為這是一種享受,而靜止了溫德爾跟希爾達被這種違和感嚇得閉息流汗。





「出來啦,蘿勃塔。」伯裏斯才收起劍,而藏在衣服背後的人也慢慢的走出來。她比伯裏斯高出了半個頭,棕圓眼,尖鼻子,留著及胸骨尾長的淺綠髮,皮膚曬得有一點黃黑,希爾達向下一望看到她有六塊腹肌與兩條傷長的人魚線,只穿一件像內衣的黑色短腳背心。

腋下的袖口位還可以看到用繃帶束胸。而她修長的雙腳穿出了一條淺棕的長褲跟短皮靴。大腿邊各有一條皮帶扣,當中夾著了五﹑六把飛刀。她一步出來,在場的人瞬間對希爾達進行了比較。

希爾達感受到視線感立即轉頭發火,但被她身後的蘿勃塔搭著了雙肩,低頭看著這個猶如小女孩的希爾達道:「你真可愛。」在溫德爾身後的艾郎立即合掌祈禱了一會。溫德爾不禁在猜想這是甚麼宗教。

「你們要糧食吧,我有門路。」艾拉說道。伯裏斯把劍收回鞘中問:「你要我們幹甚麼。」艾拉把手上的衣布扔兩下來調整位置,並一邊縫針,一邊道:「救人,地下市場。」輕描淡寫的樣子,使伯裏斯不禁問更多。

「誰?」

「莫雷,黑黝黝皮膚,五尺十吋,黃頭巾,黑髮,棕眼,清楚沒?」

伯裏斯把劍掛回肩膀後,攤攤手疑惑的問道:「有沒有帶路?」艾郎在後方靠著牆的說:「我可以。」艾拉瞪著伯裏斯說:「她最多帶到門口。」伯裏斯不耐煩的點了頭。整天了,他都沒有休息過,現在只想快點把事情弄完了。





伯裏斯一個回頭,猛指著希爾達道:「你留在這。」然後便帶著溫德爾走出了這店。乾脆的腳步聲後,就是一聲「啪!」的閉門聲。留下了充滿不甘的希爾達,當蘿勃塔想向希爾達伸出不軌企圖的手指。

希爾達完全沒注意的抽起了她旁邊的皮革斗篷,回頭問道:「我想要這件,多少…」艾拉直接打斷說:「就送給你吧,剛剛嚇到你對不起啊。」希爾達喜出望外的樣子,頓時迷倒一旁的蘿勃塔。

艾郎帶著他們愈走愈快,每穿過一條街道,人便愈來愈混雜。伯裏斯找回過去兒時的熟悉感,不時看到有人以大欺小,以眾凌寡。只有溫德爾看到有點過意不去。而艾郎和伯裏斯都已經一副習以為常的表情。

兒時就是從這帶逃出來的溫德爾,盡管已經沒有甚麼記憶,但還是十分看不慣。直到一名七歲小孩倒在他們的面前,小孩想盡力的爬起身逃跑,無奈消瘦的身體和四周的傷口,使他連爬行的力氣也沒有。

店口的一名中年大叔走了出來,手中拿著燒紅的平低鍋,一手抓住了小孩的腳踝。眼看孩子拼命的慘叫,嘗試抓住石磚之間的縫隙弄斷了好幾根指甲。溫德爾猶豫地伸出了手道:「這樣不太好吧…」

大叔一頭暴躁的脾氣,立即把孩子的腳抓得更緊。此時,在他前方的兩人即沒有顯出任何動靜。只是因為溫德爾惹了事,才停下來。艾郎首先回頭,一對冰冷的眼神道:「弱肉強食,沒有問題嗎?」在她的眼中彷彿失去了色彩,就只為迎合絕望而活下去。

但的確這令溫德爾無話可對,但在她身旁的是名不同於這裡的騎士。「伯裏斯…」溫德爾從絕望中生出了期待的顫慄著。

「弱肉強食?不,這是弱者的行為。」





伯裏斯一手捉住了背上的劍柄,另手把劍鞘的尾部抬高,身體傾前。

「真正的強者,只會食強者的肉。」

在他心目中,弱軟的肉不足以掛齒。

「挑選更弱的肉來食,這叫強?」

短短三句就惹起了整條街上的人,他們都知道自己所做的,只是在確保自己打一場必定勝利的仗,來滿足自己的需求。但遇到比自己更強的人,就會服從他,然後在他露出破綻時,再放冷箭。

伯裏斯的劍在月亮的反射下,成為一唯的白光。射遍了整條街道,雙手長劍緩慢地斜垂在伯裏斯的大腿旁,他灰白的瞳孔猶如獵豹般冷冷地盯著眼前獵物的每一處肌肉的移動方式。耳聽八方,吵鬧聲變得朦朧,只剩下死物碰撞之聲和氣息的轉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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