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謂第二件怪事, 就是我英文書的內頁,多出一行中文字。 
 
 
那一頁Food Poisoning的新聞裏,旁邊有中文寫道:
 
 
「天鵝飛去鳥不回,歪心缺正怎可配,
 
 
自古離別惹相思,尔來一人西邊依。」


 
 
「這是什麼⋯⋯」溫子仁好奇的湊頭過來問。
 
 
「罵我的字句。」
 
 
「你怎看得出?」
 


 
「你知道黑寡婦蜘蛛在交配後,雌性會吃掉雄性嗎?」
 
 
「不知道。」
 
 
「那你現在知道啦。」
 
 


「但黑寡婦蜘蛛跟你怎樣解開字句有什麼相關?」
 
 
「不關事,我只是想順帶一提。」
 
 
溫子仁狠狠的瞪了我一眼。
 
 
「繞個大圈來罵你,你到底玩弄誰人的感情?」溫子仁說完這一句後,眼神莫名其妙的變得閃縮起來。
 
 
「我哪有?我連女生的手都未拖過。」
 
 


我人生最接近愛情的一次,已經是跟鄰班同學陳婷玉表白。
 
 
當時,溫子仁跟我說,表白要順着女生的說話,無論她說什麼你必須大大的認同。
 
 
「先假裝小小的否定,再誇張一點的認同她,那就可以馬到功成。」他當時說得剎有其事。
 
 
「妳可以跟我交往嗎?」我說。
 
 
陳婷玉含羞答答地說:「可是⋯⋯我有點胖喔。」
 
 


「才不是呢!」我說。
 
 
陳婷玉聞言笑顏逐開,我繼續說:「妳是胖得要命!妳看,妳胖得地板都給妳踩塌了!妳可以跟我交往嗎?」
 
 
她呆滯一會,再說:「⋯⋯可是⋯⋯我有雙下巴。」
 
 
「才不是呢!妳哪是有雙下巴⋯⋯妳有的是四層下巴,比車胎人可厲害得多。」」
 
 
結果是,她摑了我一巴就憤然離開,我完全搞不懂為什麼。
 
 


又扯遠了,回歸正題,溫子仁研究字句後說:「看字體應該是一個非常漂亮的女生寫的。」
 
 
「你怎知道?」
 
 
「這麼秀麗整齊的字體,不是有氣質的女生怎會寫得出來,我直覺。」
 
 
溫子仁的直覺一向不準,他曾直覺在新學年,他的鄰座會是班花,結果現在他一個人獨坐門口位。
 
 
「無論如何,我是冤枉呀,我根本就沒有玩弄人感情。」
 
 


正確點來說,我是連玩弄的資格都沒有。
 
 
隔了數秒後,溫子仁說:「原來書上還夾着一張紙條,約你放學在4C班房等。」
 
 
「班房等?」
 
 
「我也去吧,反正沒事幹。」溫子仁說。
 
 
無事獻殷勤,我總覺得溫子仁有點奇怪。
 
 
這就是今天的第二件怪事,我以為就這樣完結,但之後還有後續。
 
 
就這樣,我整個中午都非常專心的在堂上發夢。
 
 
當然,在課堂上睡覺是有代價的。
 
 
「許諾天!你給我站起來!」
 
 
我張開眼,教英文的Miss Wong叉腰瞪住我,花白的眼鏡下是殺氣騰騰的鷹眼。
 
 
「跟周公下棋下得開心嗎?」Miss Wong清一清喉嚨後,「溫柔」地問。
 
 
「還⋯⋯可以,他老人家挺開心⋯⋯」
 
 
「你贏還是他贏呢?」
 
 
「他輸了。」
 
 
「他輸了還開心?」
 
 
「因為他被將軍後就可以跟人說:『我帥死了!』」
 

全班大笑,代價是我罰企兩節課堂。
 
 
當我終於可以坐下時,溫子仁則用手勢指着我的手臂。
 
 
「什麼?」
 
 
我瞧一眼自己的左手臂,多了一句剛才沒有的句子,同樣是籃色的原子筆跡。
 
 
「時間會在回到過去時結束
給過去的許諾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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