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兩個也睡得醉死夢生,待早上有職員來清潔,我們才斯斯然醒來。
 
 
「幾點⋯⋯」她打了一個哈欠問。
 
 
「七點多。」
 
 


這時,她不斷的拍打我的肩膀,我還在奇怪她在幹什麼,直到我感到肩膀的位置有點溫熱的濕潤感。
 
我想轉頭一望,她卻按止我的頸,抿嘴尷尬的說:「不準看!」
 
 
哪有人睡覺睡到流口水⋯⋯
 
 
「小姐,我的衣服耶。」
 


 
「現在不就是在幫你抹乾啦。」她說。
 
 
用生氣掩蓋自己的出醜,我還是第一次見呂蘊晴臉紅。
 
 
「跟我來廁所。」她推我到女廁,我拉住門口不入說:「女廁喎。」
 
 


「別婆媽啦,我又不能進男廁。」
 
 
那我就能進女廁嗎?
 
 
最後,她用清水和大量的廁紙把我的衣服弄乾,只是我的衣服經過一番蹂躪,已由T-shirt變成跌肩性感裝。
 
 
「不錯呀,這樣挺吸引,哈哈哈。」
 
 
「哈哈哈。」我也假笑起來。
 
 


我把她送回家後,就徑自回家。
 
 
回到家後,登入Msn,她就馬上說話:「回到家了嗎?」
 
 
「對呀,剛回到。」
 
 
「你還沒未睡嗎?

 
「沒有,妳呢,捱夜是女人的天敵,還不補眠。」
 
 


「本小姐天生麗質。」
 
 
「健康跟卡數一樣,遲早要還。」
 
 
「那我先上床。」她說。
 
 
結果,我們只是由MSN轉戰到電話。
 
 
「有沒有談過戀愛?」她在電話裏問。
 
 


「沒有⋯⋯」我說。
 
 
「一次也沒有?」她驚訝地問。
 
 
「哪有機會。」
 
 
我把溫子仁教我的第一次表白告訴她,她笑得失常,電話接下來的數分鐘都被她的笑聲充滿。
 
不得不說,她的笑聲如琴聲清脆好聽。
 
 
「笑死我了,你這樣哪有女生會答應。」她說。


 
 
「我也不知道那時為什麼會聽信溫子仁這個笨蛋講的話。」
 
 
「再沒有機會了嗎?」
 
 
「沒有啦,之後我就沒有再喜歡上其他人。」
 
 
「直到柳桑榆?」
 
 
「嗯。」
 
 
我抱怨道:「不公平,只有我一個人在講,妳呢?」
 
 
「我什麼?」
 
 
「妳的感情史呀!」
 
 
「你先說完啦。」
 
 
「妳講先。」
 
 
「不,你先說。」
 
 
「妳先講,不然我不說了。」
 
 
「好吧好吧。」她終於投降,沉靜一會,才說:「其實我只談過一次戀愛。」
 
 
「講大話!」
 
 
「真的!」
 
 
「哪會是這樣。」
 
 
「我整個小學跟初中都忙着家中的事⋯⋯頂多頂多對小六一個男生有好感吧,他是一個溫柔細心的人,當我為家事而哭時,他會紳士地遞上紙巾,他那時候還會送7-11的世界盃公仔哄我開心,不過升上中學之後就再沒有連絡。」
 
 
「之後就再沒有喜歡其他人?」我質疑的問道。
 
 
「那我問你啦,喜歡一個人的感覺到底是怎樣?」她反問。
 
 
「嗯⋯⋯」我回想一下遇見柳桑榆的感覺,然後說:「大概是⋯⋯你會直覺很敏銳,經常猜中她在哪裏出現;遇見她時,會心跳加速;望着她的眼時,會有一股甜絲絲的糖漿注入內心;當她不開心時,會擔憂;當她開心時,會為她的笑容動迷。一天的天氣,是陰或是晴,不是取決於陽光與雲,而是她的心情和笑容。」
 
 
「還有就是⋯⋯會為她徹夜失眠,因為太想念她。」
 
 
「呵⋯⋯看來你真的很喜歡她。」
 
 
「還可以吧⋯⋯」
 
 
「那你喜歡柳桑榆什麼?」
 
 
「嗯⋯⋯」
 
 
「不用說了,一定是人家漂亮。膚淺的人。」
 
 
「喔你不喜歡帥哥的?」
 
 
「欣賞跟喜歡是兩碼子的事,可是我覺得照你的樣子,十年也追不到人家。」
 
 
「卿家有什麼高見。」
 
 
「依小女子之見,皇上應採欲擒故縱之計。」
 
 
那天,我們聊電話聊至天光,好像有說不盡的話題,說好的早睡也老早就拋諸頭後。
 
 
第二天的清晨,父親已經不在家,大概上班去。
 
 
我來到屋企樓下的一間雲吞麵店,想吃一碗雲吞麵打發早餐,只是在我的旁邊作出一個西裝骨骨的中年男人,大概40多歲,頭髮全白,正大快朵頤地吃着麵條,過程中不斷地看着手機,眼睛在手機,嘴巴則在吃餛飩。
 
 
這個人好眼熟,好像在哪裏見過。
 
 
不過我沒有太在意,速速吃完麵就回去。
 
 
只因今天需要回校綵排,當一個苦力。
 
 
回到學校,溫子仁只孜孜不倦地跟我投訴,那天王臣風的加入,害他跟呂蘊晴無法獨處。
 
 
「他那個人,都不知懷什麼心腸,自己都那麼多女生喜歡,還要插一隻腳下來,一定是見我家的蘊晴可愛,又打什麼壞主意。」他一邊佈置場地,一邊說。
 
 
「打壞主意的人怕是你吧。」
 
 
「什麼呀,我才是最純潔的人啦。」
 
 
「你不顧于日秋的感受可以嗎?」
 
 
「又不是我說分開。那個女人只說些奇怪的話。」他幽幽道:「什麼以後才一起,哪有可能。」
 
 
「那你有沒有發現『你家的蘊晴』其實有點不開心?」
 
 
「有嗎?」他側一側頭問:「那倒看不出。」
 
 
我忽然想起,她說的那一句。
 
 
不是什麼人都看得出她不開心。
 
 
「你關心一下人家啦。」
 
 
「當然,有沒有說是因為什麼不高興?」
 
 
「這方面你自己去問她倒比較好。」
 
 
當幕後的人員真是苦不堪言,最早的來。
 
 
我們開始佈置場地後一個小時,演員才斯斯然的回來。
 
 
呂蘊晴回來後,我們對望了一眼。
 
 
「Hello!好肚餓呀。」她摸着肚子說。
 
 
「蘊晴!」溫子仁熱情的說。
 
 
「那就去買燒賣吧。」
 
 
「一會啦。」
 
 
我們如常的說話,仿佛昨天無止境的電話聊天是不存在。
 
 
不久後,柳桑榆也回來。
 
 
我們只尷尬的打招呼,就沒有其他說話。
 
 
自從上次長洲之後,我總覺得她好像有點避開我的意思。
 
 
不是我多心,而是現實。
 
 
也因為這樣,我多了留意她跟王臣風的相處。
 
 
而這種心像被螞蟻嘶咬的感受,我不喜歡。
 
 
舞台劇的排演一連幾天無間斷的開始,每天早上排劇,晚上也排劇。
 
 
最幸苦是演員,呂蘊晴是第一女主角,自然戲份最重的是她。
 
 
不過我的焦點多數也是集中在柳桑榆身上。
 
 
而我們也只是擔擔抬抬而已,談不上辛苦。
 
 
說起來,這套劇叫睡王子,但那個王子基本上沒有什麼對白,只有醒來後一句說話,真好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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