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要我選最喜愛的食物,那一定是自修室步行出去四十五步,在街角最角落百貨海味店斜對面的麵店,它的人蔘雞湯下雞翼貢丸米粉湯濃而雞嫩;丸爽而蔘老。為什麼好食?我也不明白為什麼,總之人蔘的香味齒頰留香,信我,試一次吧。
 
 
不過王臣風不懂欣賞就是。
 
 
「我不明白為什麼妳總是喜歡吃這一間店。」他一邊擦着筷子一邊說。
 
 
「好吃呀。」


 
 
「我倒不是這麼認為。」他說:「肉眼扒更好味。」
 
 
「這根本沒有什麼好比性。」
 
 
「有,多跟我去西餐廳吧。」
 


 
「我們只是學生,哪有這麼多錢?」要靠父母嗎?
 
 
王臣風就是人一個要臉的人,超出自身能力的事也會去做。
 
 
「我遲點會跟許諾天去他同學的聚會。」
 
 


「為什麼?」他反應顯然是不滿。
 
 
「因為我不能讓他一個人去呀。」
 
 
「妳平常已經把所有時間都放在他身上,還不夠嗎?」
 
 
「他是我的朋友。」
 
 
「朋友不會這樣的。」
 
 


「朋友就是會這樣。」我說。
 
 
「妳還喜歡許諾天?」
 
 
「不是。我對他只有朋友的愛。」
 
 
「可是⋯⋯」
 
 
「王臣風,你還記得我們是怎樣開始嗎?」
 
 


「記得,那一天妳一個人在馬路上哭。」
 
 
「還記得我們說過的話?」
 
 
「當然記得。」
 
 
「現在,我可以用你當時說的動議嗎?」
 
 
「妳的意思⋯⋯」他愕然,顯然沒有預料到會這麼快。
 
 


「謝謝你的陪伴,真的。」我抱了他一下,就頭也不回的離開。
 
 
 
 
 
 
 
 
 
 
 
 
 
當跟許諾天會合的一刻,他擦一擦眼睛讚我:「妳今晚好美⋯⋯」


 
 
「你好像第一次讚我。」我說。
 
 
「有嗎?」
 
 
「是。」
 
 
我會好好記住今晚,好好記住這一次。
 
 
許諾天即使到聚會場合,還是坐在一邊,看來他只是想應酬一下他的朋友,還未完全康復過來。
 
 
酒過三巡之後,他開始胡言亂語,臉頰紅得像關公一樣。
 
 
這樣看上去也挺可愛呀。
 
 
「莊約約約~嘻呀嘻呀!」他一直手舞足蹈,唱着不知是什麼語言的歌。
 
 
「你是不是傻了?」我笑說。
 
 
「妳為什麼跟王臣風在一起⋯⋯」
 
 
這句倒是清楚。
 
 
「妳也不用找王臣風呀⋯⋯呀⋯⋯呀⋯⋯他他他他不好的!」
 
 
我開始懷疑他是借酒裝瘋。
 
 
「對,我不想⋯⋯我不是故意找他呀⋯⋯」
 
 
 
我記起那日。
 
 
考完試後,步出試場那一刻,我不是鬆一口氣,而是流起眼淚來。
 
 
我有點想你。
 
 
「妳在哭什麼?」
 
 
「吓?」
 
 
我轉身看見王臣風,這才知道我們是在同一區考試。
 
 
他遞上紙巾,如同以前那個男生一樣。
 
 
「是為感情事哭嗎?」
 
 
我點點頭。
 
 
「我有時間呀。」他望一下手錶後說。
 
 
換是以前的我,早就掉頭就走,只是那時那刻,我需要一個傾訴的人。
 
 
當我把所有的事都告訴他後,感覺釋放了一大部分壓力。
 
 
他想伸手摸我的頭,我立馬縮開。
 
 
他笑一笑。
 
 
「你知道怎樣是忘記一個人的最好方法嗎?」
 
 
「怎樣,你不是說開始新一段關係吧?」
 
 
「就是。」
 
 
「我可不想這樣,這把人當水泡有什麼分別?」
 
 
「有何不可?妳知道我是誰嘛。」
 
 
「當然知道,閣下聲威遍四方。」我嘲笑道。
 
 
「有沒有想過,唯獨我才能幫妳?幫助這麼痛苦的妳去忘記一個人。」
 
 
「吓?」
 
 
「既然妳知道我花心,對感情不認真,就是代表即使妳何時抽身也可以,對不對?反正妳也需要一個人陪伴。」
 
 
「為什麼是我?」我問。
 
 
「有些人喜歡儲郵票;有些人喜歡儲閃卡,而我⋯⋯喜歡儲美麗的花瓶。」他笑說。
 
 
我的確是軟弱想要一個人陪伴。
 
 
或許,許諾天說得是沒有錯。
 
 
我辛苦的扶着飲醉的他,獨力一個人帶他回家,途中我不知跌倒和撞牆幾多次,因為他真的好重!
 
 
這個笨蛋!
 
 
醒來後一定要他請我食飯,好好屈他一筆!
 
 
「爸爸⋯⋯」
 
 
他跑到廁所嘔吐。
 
 
「柳桑榆⋯⋯」
 
 
他再次廁所嘔,嘔得整身都是。
 
 
「柳桑榆⋯⋯」
 
 
我有想過就這樣拋下他就算,最後還是狠不下心。
 
 
替他換好所有衣服好,他開始向我腰間攬,像一個小男孩。
 
 
到底是不是借酒行兇?
 
 
喂!還要越摸越上!
 
 
受不了,最後他用樹熊抱樹的方式攬住我。
 
 
他需要一場好覺。
 
 
我也需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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