卯月新看著箱子裡一大堆的賀卡及禮物,心裡高興不起來,應該說是習以為常了,他當了偶像都已經有6年了,還有什麼不習慣的,要說的話,倒不是沒有,那就是沒有皋月葵在身邊,他無論如何都無法習慣,
「新,生日快樂。」腦海閃過皋月葵爽朗的笑容及溫柔的聲音,但此時此刻人卻不在,卯月新拿起剛剛文月海煮好的熱粥,離開宿舍。

卯月新用十分鐘走到附近的醫院,他在門口看見葉月陽,
「新,你來了。」葉月陽看著他說,卯月新對他點點頭,
「進去吧。」他走在前頭續說,葉月陽嘆了一口氣,也跟了上去,他們兩個到了五樓,並走進505號病房,病床上躺著他們最熟悉的人——皋月葵,皋月葵的病床被調高,他正看著外面,他聽到拉門聲回頭過去,看見卯月新及葉月陽,
「你們來了,新、陽。」他依舊露出一如往常的笑容說,
「今天有沒有好點?小葵。」葉月陽看著他蒼白無色的臉問,皋月葵笑著點頭,三個月前皋月葵在拍攝期間暈在地上,嚇得所有人的心都漏了一拍,卯月新更是把手上還喝完的草莓牛奶扔掉,送到醫院後,醫生說的話更是把他推進絕望的深淵,皋月葵患上肝癌,還是末期,初步推斷只剩下不到兩年命,
「那個⋯⋯新,怎麼了?」皋月葵把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卯月新搖搖頭,他把粥放到皋月葵面前,香味四溢,對比起四周瀰漫的消毒藥水味,即使是白粥也是香味撲鼻,
「快趁熱吃吧。」卯月新把湯匙遞給皋月葵說,要不是葉月陽在這裡,他一定會親自餵皋月葵,




「對了,最近有沒有夜的消息?」皋月葵突然抬頭問道,葉月陽怔了怔,
「沒有,他走了以後,就一直不聽我的電話。」他低下頭失落地說,皋月葵亦停下手上的動作,他低下頭,三個月前在皋月葵被診出有末期肝癌前三天,長月夜突然退出Procellarum,原因只有霜月隼及文月海知道,就連與他最親近的葉月陽也不知道,
「是嗎?我有點想夜了。」皋月葵低聲說道,葉月陽撇過頭,
「我出去一下。」他沉著臉說,便拉開房門離開病房,皋月葵看著葉月陽的背影,不禁覺得有些落寞,
「新,其實陽很痛苦吧。」皋月葵低下頭說道,他臉上盡是苦澀,
「嗯。夜突然一聲不響的離開,對他來說無疑是最大的打擊。」卯月新靠在牆上說,
「新,我離開後,你答應我,不要像一樣什麼都藏在心裡,找一個伴侶,好好的活下去,好嗎?」皋月葵帶著淚水的眼睛看著卯月新臉無表情的臉上,卯月新心滿滿是揪心的感覺,他走上前把皋月葵拉入懷中,猶豫了許久,
「我答應你。」卯月新輕聲說道。

葉月陽離開病房後,他靠在牆上沒地方可去,他拿出電話撥了熟悉不過的電話號碼,在通了的一瞬間,他滿懷期待,但很快傳來的是機械的女聲,




「你所撥打的電話暫時沒人接聽,請稍候再撥打吧。」葉月陽無力的垂下手,他看著照片上熟悉的人,都不知道多少次了,這樣抱著滿滿的期待,結果只是失望,已經很久沒聽見長月夜的聲音了,他不明白為什麼明明是戀人,但長月夜卻不找他商量,他不是沒有去問霜月隼,只是他不願意告訴自己。

在奈良的一間小學裡面,四處都是小孩子奔跑追逐的身影,但有的則坐在樹下看書,聊天,
「長月老師!」一個女孩突然叫住在走廊經過的長月夜,
「怎麼了,水洛?」長月夜蹲下來看著女孩問道,
「我聽媽媽說你以前是偶像,對不對!」水洛笑問道,長月夜怔了怔,腦海出現葉月陽的樣子,
「嗯。」他遲疑地點頭,水洛露出高興的表情,
「那長月老師能唱以前的歌給我們聽嗎?在待會兒的音樂課。」她水汪汪的眼睛看著長月夜問,長月夜看得出來水洛眼裡帶著滿滿的期待,像是以前從紛絲眼中看到對自己的期待,他實在拒絕不下,
「好吧。」長月夜低聲答應道,他回到教職員室後,他打開電腦想著要唱什麼,duet的歌是唱不了了,因為沒有葉月陽,腦海閃過一小段旋律,他決定了。





在那之後過了三小時,卯月新和葉月陽一同離開醫院,葉月陽有工作所以與卯月新走相反方向,在他們兩個走後,皋月葵接到長月夜的電話,
「夜?」他詫異的喚了聲,
「葵⋯⋯最近身體還好嗎?」長月夜的聲音聽上去一點都不好,
「還好,夜呢?」皋月葵揚起弱弱的笑容問,長月夜沉默了一會,
「葵⋯⋯我現在奈良的一空小學做老師,剛剛有個小女孩讓我唱以前的歌⋯⋯我唱了,但我卻忍不住回想以前的生活,即使工作十分多,但只少你們在我身邊,陽在身邊⋯⋯」他開口說話,但感覺充滿苦澀,皋月葵聽著也感到揪心,
「夜,回來吧。」皋月葵沉著臉說,長月夜瞪大眼睛,他的眼眶冒出水霧,
「葵,沒可能的。我不能回去了,下個月我要⋯⋯結婚了。」長月夜緊握著拳頭說,皋月葵露出驚訝的目光,
「這難道是你退出的原因?」他疑惑地問,長月夜無力地應道,
「回不去了,葵。我不想拖累陽,我們根本不可能在一起,而且,這樣的我壓根兒就與陽不般配吧。」他露出自嘲的笑容說,皋月葵瞪大眼睛,他沒有少聽葉月陽對他及卯月新抱怨長月夜的自卑,但他沒想到現在比以前更嚴重了,
「夜,你知不知道在你不在的日子裡,陽每天都魂不守舍的,你難道忍心看著他這樣嗎?雖然我沒法左右你,但我真的希望你和陽可以在一起。」皋月葵低聲說道,他的話觸及長月夜內心深處,本來就在微弱掙扎的心,現在更是猛烈掙扎,
「抱歉⋯⋯」長月夜突然道歉,皋月葵不禁覺得疑惑,
「葵也很痛苦吧,你現在患有重病,你和新⋯⋯」長月夜沒敢在說下去,
「正是這樣,所以我才更明白夜你的想法,更希望你和陽可以有情人終成眷屬,我⋯⋯剩下的時間不多了,可以陪在新的時間亦不多,所以夜不想耽誤陽的心情我理解,但夜,我是逼於無奈才放棄的,你不同,你還有機會。」皋月葵臉上滿是悲傷及無奈,可以得到幸福的人卻親自撒手,想要得到幸福的人卻怎樣也得不到,這是什麼道理,
「夜,好好考慮清楚吧,不要做出錯誤的決定。陽⋯⋯對你來說是唯一的吧。」皋月葵笑著說,雖然隔著電話,但長月夜感覺能想像到他的溫柔的笑容,
「謝謝你,葵,我明天會來看你的。」長月夜聽到皋月葵這句話不禁會心微笑,




「嗯,等著你哦。」皋月葵也笑著回答,掛下電話後,他的笑容瞬間垮下,他也知道的,說比做容易,讓長月夜再想想什麼的,其實亦無補於事,長月夜是不會拒絕婚事的,這是他最清楚不過的事,不過,他自己何嘗不是呢?他可以為了卯月新而豁出去,不管是什麼,他比誰都早要知道自己的身體出了毛病,所以他一直沒有回應卯月新的感情,就算卯月新是唯一的那個他,不,應該說正因為卯月新是唯一的那個他,所以他更不想阻礙了卯月新,由衷希望有人可以代替自己好好愛卯月新。

長月夜把電話掛了以後,他獨自坐在音樂室外面,剛剛一開始都十分順利,長月夜決定唱的歌是「コガネイロ」,

夕暮れを待って ひびく警笛が
あの夏の熱を 手招きするんだ
等待著夕陽 響起的警笛
向那個夏日的炎暑招手

しおりの代わりに 挟んだ写真は
引き出しのふちで 行方くらませた
當作書籤而夾在書本中的照片
在抽屜的盡頭 失去了蹤影

秋桜は もう 涼しい振りして




夜のとばりに泣き顔 忍ばせる
展現些許涼意的秋櫻
在低垂的夜幕下 強忍著淚水

こんな薄着の僕に
そっと降りしきる風が
まだ実りかけの空想を
さらって飛んでく
這陣秋風悄悄吹向
如此身穿單薄的我
再拐去尚未實現的空想
吹向遠方

羽根をたたんで 腕につかまった
コガネイロの髪 眺めて和んでた




收起翅膀 抓住手腕
眺望黃金色的髪絲 使我心情安穩下來

夏の終わりに散る花 覚えた
赤くなずんで変われない畦道で
憶起在夏日完結時散落的花瓣
把一成不變的鄕道塗染楓紅

遠く逃げたがったけど
ずっと付きまとう風が
また忘れかけた真相を
はためかせて
縱使想逃避遠去
卻一直伴隨的這陣秋風
再把這忘卻的真相




輕輕搖曳著

在唱到「再把這忘卻的真相 輕輕搖曳著」的時候,長月夜的淚水不禁落下,順著臉頰滑落下來,本來唱這首歌的時候,腦海已經滿滿都是在月之寮的回憶,唱到一半,腦海更多的是出現與葉月陽的回憶,特別是對方跟自己說的情話,更是無法忘記,
「陽⋯⋯」長月夜把手放在窗台旁,看著外面的景色被晚霞籠罩,
「對不起。」他眼眶泛淚,嘴裡說出道歉的話,皋月葵說得對,對長月夜來說,葉月陽是他的唯一,但正因如此,他更不想拖累葉月陽,他知道自己是男性,而且和葉月陽還是公眾人物,要是真的在一起了,帶來的不只是對他們的精神上的傷害,還有,其他人都會因為他們而被抨擊,那倒不如自己退出,終止這段可笑的感情。

距離長月夜上一次來看皋月葵已經過了一年,長月夜基於已經結婚了,也無法隨時去看皋月葵,皋月葵的身體愈來愈虛弱,醫生也讓卯月新及葉月陽他們做好心理準備,皋月葵隨時都可能離開,
「葵。」卯月新握著皋月葵冰冷的手,皋月葵對他只是展露一如既往的笑容,只是這個笑容再給予不了卯月新任何的溫暖,有的只是苦澀,
「沒事的,新,我真的不痛苦。」皋月葵回握著卯月新的手說道,卯月新臉上雖然沒有表情,但皋月葵可是他二十多年的青梅竹馬,怎麼會看不出他的悲傷,
「葵,我來看你了。」門口傳來長月夜的聲音,長月夜左手牽著一個女孩,
「啊,夜,你來了。很久不見啊,你果然⋯⋯」皋月葵笑著說,他看著牽著的手,不敢再說下去,長月夜臉上出現苦澀、尷尬的笑容,
「嗯。新,很久不見,還有,對不起。」他低下頭說,卯月新走過去輕揉他的頭頂,
「沒事的,不是你的錯。對了,那傢夥過會兒就過來,你看你要怎麼辦吧。」他在長月夜的耳邊說,長月夜瞪大眼睛,
「嗯,我在那之前會走的,我不想看見他。」他低下頭劉海蓋著他的眼眸說道,
「夜真的不想看見他嗎?一年沒見了,不談談嗎?」皋月葵笑著問,他的目光放在長月夜右手無名指上的銀戒指,上面清晰刻著「You」,左手的無名指,是一枚價值不菲的金戒煙,長月夜察覺到皋月葵的目光,他把右手藏在身後,
「葵!」長月夜紅著臉大吼,女孩從來沒有看見長月夜的臉會紅成這樣,就連那時候向她求婚都沒有,
「對了,葵、新,忘了介紹,她叫黑羽晨。」長月夜看著黑羽晨介紹道,
「你們好,我是夜的妻子,你們叫我晨吧。」黑羽晨笑著說,
「嗯,我叫皋月葵,他是卯月新,我們都是夜以前的朋友。」皋月葵笑著說,卯月新對著她點點頭,
「我知道哦。」黑羽晨笑著說,心裡在妒忌著他們,比自己更早認識長月夜,他們四人閒了一會兒,長月夜看見現在已經是下午四時,他有種強烈的預感,如果他現在再不走,必定遇上葉月陽,就在他這樣想的時候,皋月葵的病房門被拉開,葉月陽及長月夜對視了一眼,長月夜馬上移開視線,
「夜⋯⋯」葉月陽錯愕的看著他,
「葵,我先回去了。」長月夜站起來放下一句準備離開,葉月陽在他轉身的瞬間,拉著他的右手把他拉入懷裡,兩人十指緊扣,
「我終於見到你了,夜。」葉月陽把他的頭埋入長月夜的頸窩,看得黑羽晨恨不得一巴掌賞給葉月陽,當黑羽晨看見平時長月夜連她也不許碰的右手,現在被一個男人牽著,徹底燃起她的嫉妒,長月夜在葉月陽的懷裡一動不動,嗅著熟悉的味道,
「夜。」黑羽晨沉著臉喚了喚長月夜,長月夜回神過來,他連忙推開葉月陽,撇過頭,他嘗試甩開葉月陽的手,但葉月陽牽得緊緊的,甩也甩不掉,
「夜,這是誰啊?」葉月陽不悅地問道,他剛剛就留意到黑羽晨的戒指與長月夜左手上的一模一樣,心中有不好的預感,
「啊⋯⋯那個⋯⋯」長月夜一副支支吾吾的樣子,讓黑羽晨極為不爽,
「我是夜的妻子,你明白我的意思吧,請你放開你的手,他不喜歡被人牽右手。」她強行保持冷靜說道,她可不想掉面子,葉月陽挑眉,他碰到長月夜無名指的戒指,他明白了原因,
「真的嗎,夜?要是不喜歡的話,就甩開我的手啊。」葉月陽舉高十指緊扣的手,長月夜的手牢牢扣著他的手,長月夜紅著臉甩開他的手,用左手牽起黑羽晨,
「我們先走了。改天再來,葵。」長月夜背對著皋月葵,皋月葵忍不住笑了,
「好。(如果我還能撐到那時候)」他笑著說,他最後一句沒說出口,只是心裡想著,葉月陽帶著滿意的笑容看著他離開,
「哎呀,陽君惹夜生氣了。」卯月新毫不在意地說,葉月陽笑著搖著食指,
「這你就不懂了,新君。夜這是在意我的表現,夜的右手一直都是我牽的,從來沒有第二個人可以牽的。以前無人可以,以後也不會有人可以。」他堅定的眼神說明一切,長月夜所顧慮的,葉月陽一點也不介意,當然,Procellarun及Six Gravity的大家也不介意,輿論什麼的過一陣子就好,得不到的幸福可是一輩子的事。

黑羽晨突然停住腳步,長月夜疑惑的看著她,
「晨,怎麼了?」他回頭看著她問,
「夜,剛剛的那個人是誰?為什麼他可以牽夜的右手?夜不是說過除了你心中的那個人以外,誰也不可以嗎?正因如此,我才沒有要求你除下那枚戒指。」黑羽晨看著長月夜鴿藍色的眼睛質問道,長月夜面對黑羽晨的質問無言以對,
「我知道了,他就是你心中的那個人吧。」她突然明白了一切,為什麼葉月陽可以如此自信滿滿地對著她,
「很惡心,對吧?要是你想離婚的話,我也可以接受的。」長月夜撇過頭露出自嘲的笑容說,
「不,我不會和你離婚的。我不是因為你曾經是偶像而喜歡你的,我喜歡的是善良、溫柔的夜,所以,我不會介意你的過去。」黑羽晨握著長月夜的左手說,縱使她知道自己沒有葉月陽的地位勳,但她至少在長月夜的心中留下一個屬於她的位置,
「晨,我對不起你。」長月夜低下頭說,黑羽晨捧起他的臉,明明黑羽晨比他矮一個個頭,
「沒有這樣的事,夜,不要自責。」她輕聲說,長月夜把頭靠在她的肩膀上,他稍微有點累了,現在只想休息一下,黑羽晨拍拍他的背,

我得不到的,誰也不能得到。

皋月葵的精神一天比一天差,臉色亦蒼白如紙,但他依然努力的笑著,他想任何人為他擔心,特別是他的唯一——卯月新,這幾天不至是皋月葵有這種感覺,卯月新也覺得皋月葵離死亡不遠了,他無時無刻都要守在皋月葵身邊,他心怕皋月葵會在他不知道的時候靜悄悄的離他而去,有一天,睦月始來代替要工作的卯月新照顧皋月葵,
「真是的,新也是太擔心了。」他那天笑著說道,他逐漸有呼吸困難的問題,他現在需要帶著氧氣罩協助呼吸,他睡覺的時間比醒著的時間還長,有好幾次卯月新以為他會這樣離開,睡著的皋月葵突然睜開眼睛,他看著外面的夜空,回頭看見卯月新伏在床邊睡著了,他無力地抬起手,撥了撥卯月新的劉海,眼眶冒出水氧,
「新⋯⋯我真的不想離開你,為什麼我會有這樣的病呢?我還想跟你們一起開演唱會,和夜研究料理,看著年少們長大,更想和你渡過餘生,但上天不允許。」皋月葵小聲的說著,淚水滑落在枕頭上形成一個又一個的水印,他感覺到自己的身體愈來愈虛弱,甚至沒有氣力,也愈來愈睏,卯月新緩緩睜開眼睛,看見皋月葵的手停留在自己的頭上,他拿下來溫柔的握著,皋月葵帶著氧氣罩露出笑容,心跳愈來愈慢,睏意也愈發厲害,
「新,要好好的哦⋯⋯」皋月葵覺得自己連說話都十分費力,卯月新突然發現不妥,皋月葵的聲音聽上去十分虛弱,他抬起頭看見心跳率正下降,他正要準備站起來叫醫生,但皋月葵卻緊握著他的手,
「陪陪我吧,新。新,不要再讓始前輩及春前輩操心了⋯⋯」卯月新靜靜的坐在椅子上聆聽著,
「不要再和戀吵架了,好好照顧年少們,特別是驅,那傢夥一工作起來就會忘了吃飯,你記得多照顧他⋯⋯」
「還有去安撫陽吧,他也很痛苦的。」
「新⋯⋯」卯月新沒有說話,
「新⋯⋯」見卯月新沒理他,他又再叫了一次,
「我在呢。」卯月新雙手握著他的冰冷的手說道,皋月葵伸出另外一隻手撫摸卯月新的臉頰,
「別忘記我之前說的話啊⋯⋯還有,我有點犯睏了⋯⋯」皋月葵說著說著,他的眼皮也將至合上,
「睡吧,我會一直在你身邊的。」卯月新盡量保持聲音清晰,不是沙啞的嗓音,皋月葵揚起安心的笑容,他合上了眼皮,「嗶——」的聲音傳入卯月新的耳裡,原本握著卯月新的手亦緩緩鬆開,卯月新的眼淚一滴又一滴沿著臉頰滑落下來,滴落在再也不動的手上,皋月葵臉上只有安心的微笑,
「怎麼可能啊,葵,你是我的唯一,除了你我誰都不要。」卯月新吻了吻那尚有餘溫的唇,
「唯一的你,讓我太猖狂去追蹤你。你說過喜愛我,明明留意我,卻無法扮附和我,我的直覺總不會錯的,知道你心意的我,又怎麼會扔下你一個?即使要我孤身一人一輩子,我也會生活下去,因為我答應了你啊,可是,我要違約了,除了葵,我誰都不會要。」卯月新看著一臉安心的皋月葵說,縱使他已經聽不見了,他讓醫生進來,再打給熟悉的人,告訴他們,皋月葵已經離開了,帶著一臉安詳。

在皋月葵走了的兩日後,他們為他舉辦了葬禮,這是第一次所有人都這麼安靜,及沉重,長月夜當然也有出席葬禮,只是他除了悲傷外,還有歉疚,
「夜。」葉月陽把長月夜擁入懷裡,想給予他安慰,長月夜默默的推開他,卯月新看著皋月葵的棺木下土,他沒有說什麼,只是看著墓碑上刻著的字,及那張黑白照片,雖然是黑白照片,但他仍能感覺到皋月葵溫柔的笑容,
「葵,要等著我哦。雖然應該要等很久,但你是我的,我決不讓任何東西搶走你。」卯月新低聲說道,所有人都聽不到他說的話,各自沉醉在自己的悲傷裡。這一天,黑羽晨沒有跟著長月夜,正確來說,是長月夜不讓她跟著,皋月葵的葬禮只有他的親人及Six Gravity 及Procellarum參加,沒有對外公開,所以所以閒雜人等不得外進。

在皋月葵離世後的第三年,葉月陽沒有再給長月夜打電話的理由,二人沒有任何交流,同時,兩組都宣布解散,原本兩位隊長以為即使皋月葵及長月夜都不在了,他們仍可以堅持下去,但事實證明不能,不管缺了誰,都不再完整,只有十二人都在才稱得上Gravi及Procella,缺誰都不再是。

這一天,長月夜及黑羽晨外出,二人到附近的商店走走,看看有什麼東西要買,結果在他們在咖啡廳偶遇葉月陽,他們兩個正視了一眼,長月夜正想什麼都沒見過就擦身而過,但葉月陽抓住他的手腕,
「你們談談吧,問題早晚要面對。」黑羽晨看著他們兩個說,長月夜只好點點頭,他們到咖啡廳坐著,她則獨自到商店去逛,
「怎麼這麼突然⋯⋯」長月夜率先打破沉默,葉月陽當然知道他想問什麼,
「始前輩及隼一直都努力堅持下去,即使你和小葵都不在了。但最後發現⋯⋯原來不行,以前活蹦亂跳的年少組,現在已經不在了,他們雖然在我們面前忍住了,但他們還是會在我們看不見的地方,露出悲傷,隼起初都像平時一樣都叫自己作魔王大人,但每當海前輩問他要不要喝紅茶,他都一律拒絕。直到有一次,他跟我們說『沒有了葵和夜的餅乾,即使是多好喝的紅花,都不好喝。』我記得之前隼不是說過,你和葵做的餅乾與海前輩沖的紅茶是絕配呢。」葉月陽臉上黯淡無光,會不時露出悲傷的笑容,長月夜聽著低下頭,亦露出苦澀的笑容,
「是呢,和葵一起研究料理的日子,真的令人回味。」他低聲說道,腦海浮現以前的回憶,
「始前輩及隼都推掉不少演唱會,雖然我們仍有工作,但始前輩說,少了兩個人就不是完整,年中組也不會存在。」葉月陽低聲說道,長月夜默默的低下頭,不作任何回應,
「夜,為什麼不除下戒指?你要是除下的話,我也會更容易死心。」葉月陽看著他無名指上的戒指說,長月夜連忙把右手藏在桌子下,
「我只是⋯⋯還放不下。」他撇過頭說,
「那就回來吧,回到我身邊,現在沒有包袱了吧,我也不是偶像了。」葉月陽握著他的說道,長月夜抽回手,
「我⋯⋯不可能的,陽。已經差不多四年了,我不能就這樣放著晨不管,對不起。」他低下頭說,他左手轉著右手的戒指,
「我不想傷害晨,更不想傷害陽,雖然已經傷害了,但我、」長月夜把頭低得更低,
「我知道的,這椿婚事你是自願的,我也明白即是我們兩個在一起,我們雙方的家長也不會同意的,而以我的性格,定會發脾氣的,你這樣做亦是在保護我。這些事還真是和你的性格如出一轍,只懂得去愛人,卻不懂去愛自己。」葉月陽笑著說,正因為是青梅竹馬,所以不用說出口,他也明白,他是知道的,這些年長月夜都是愛著自己的,只是有很多因素逼使他們不能在一起,不論是社會的因素還是家庭因素,樣樣都不是容易解決的問題,長月夜亦是考慮了這點,所以才選擇更早退出,
「陽,對不起,我、」

不須過多的言語,我也明白你的心,因為我們都是彼此的唯一。

「夜,你只要記得,任何時候都有人在等著你,一直等著,十年也好,二十年也罷,甚至是一輩子都願意。」葉月陽露出慣有的笑容,只是長月夜這次能看到葉月陽的悲傷,
「不值得,我這樣的人,不值得你去等待,我可是背叛了你啊!」長月夜激動地站起來說,他熱淚盈眶,
「不值得啊⋯⋯」他不斷唸著這幾個字,
「值不值得由我決定。」葉月陽捧起他的臉看著他鴿藍色的眸子說道,他毫不猶豫往他的嘴唇吻了下去,不顧周圍的環境,

因為是唯一的你,所以不管都久我都願意等,只有你還是你。

長月夜瞪大眼睛,葉月陽離開他的唇,結束這個不深不淺的吻,他對長月夜笑著說了聲再見就從長月夜面前離開,只留下一臉淚水的長月夜,長月夜無力地坐回椅上,他看著右手上的戒指,
「只要你等我一天,我的右手也只有你可以觸碰。」他握緊拳頭想,

只有唯一的你可以真真正正擁有我,到底什麼時候才會到呢,你我能毫不保留的相愛,這一天好像十分漫長。

不論多久我都願意等著你
不論在哪我始終愛你
請一定好好記住我,我一直活在你心裡
看見以往的物品,就感覺你從沒離開過,一直在我身邊

因為是唯一的你。
“End”
—————————————
後記:如果只是一套微電影
年中組從錄音室走出來,他們四個同時嘆了一口氣,在最後錄音的時候,葉月陽的肚子已經在響起來,當然,卯月新也是,
「我們回去月之寮吃飯吧。」長月夜笑著提議道,
「贊成。」皋月葵也笑著說,
「好啊,有葵葵的飯吃。」卯月新滿足的說,雖然沒法從他的表情讀出,葉月陽一直緊盯著長月夜,
「怎麼了,陽?別一直盯著我啊。」長月夜皺眉頭說,葉月陽靠近長月夜,
「夜,你不會退出吧,不會像電影一樣吧。」他的語氣帶著滿滿的焦躁,長月夜不禁笑了笑,
「不會啦,那只是拍戲而已。陽別當真。」他拍他的頭說,皋月葵也不禁笑了出聲,
「葵,別笑。剛剛演的時候,我也害怕葵會這樣的離開我。」卯月新抿嘴說道,皋月葵輕揉他的頭,
「我還捨不得大家呢,才不會這樣就離開的,再說,我的身體比新還好呢。」皋月葵笑著說,卯月新及葉月陽同時把皋月葵及長月夜摟入懷裡,
「不管什麼時候,都不要離開我,我的心會承受不起。」葉月陽在長月夜的耳邊說,
「葵,不要走。」卯月新輕聲說,長月夜及皋月葵不禁相視而笑,二人知道自己的戀人因為電影而感到難過,他們笑著應了幾聲。

因為你只有一個,所以無論怎樣也捨得離開你。

~真·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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