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鬥過後,任妻群為鬼頭十郎掘了個墳,並將其屍首埋到其中。

「真沒想到你會做這種事情啊。」班尼迪在一旁看著,他也不是著急,反正天色已漸暗,今天大概也是趕不到路了。

加上任妻群受了鬼頭十郎一擊,雖說不至於震傷肺腑,可是那瘀血也是沒有這麼快散,也使任妻群胸口一陣鬱悶。

「畢竟我也是傭兵出生。」任妻群用鬼頭十郎沒斷的那柄大柴刀作泥鏟,將最後一塊泥蓋上:「幹這行的,幾乎都無親人也無朋友,同時毫無學識可言,懂事那刻開始就只懂得揮劍,結果就只能以劍維生了。」

泥土都埋好後,任妻群把兩柄大柴刀插到泥上,作為墳墓。





「不過那傢伙可是受雇於四王子哩,你不是應該恨為皇室工作的人到極致嗎?要是以後斬每個人都要為其立墳,豈不是忙死了。」

班尼迪此言帶點挑釁的語氣,然而任妻群卻是絲毫沒有猶豫便回答:「的確,不過我也說了,這是我對作為同行的他最後的小小尊敬。」

「你還真隨性啦,會不會某天你要是遇了個挺好人的王子,你就不斬他了?」

班尼迪繼續著挑釁,任妻群此時也是瞪了他一眼。

「這倒是不會。」任妻群移過了眼神,坐到了樹蔭之下休息:「本來誅殺皇室之人就是要為了令其親族感受到悲痛,這麼說來,越是惹人喜愛的,就越該殺。」





班尼迪笑了笑,心想眼前這人真有意思,做事隨性,也算是好說話,但是對於自己的目標卻是毫不猶豫,能夠把報仇說得如此理性的人,他還真是第一次見。

班尼迪也是沒有再談這個話題,而是主動找了些樹枝,並生起火來。

「話說回來。」任妻群從腰包裡拿出了一點乾糧,邊吃邊道:「你是個死靈法師此事,居然一直不說給我聽。」

「你還真好說!」班尼迪也是坐到了營火一旁:「你背著的是傳說中的吞血劍,怎不見你說?」

任妻群此時終於展現了一笑:「好吧好吧,那就扯平了,不過你那隻野狗,還能復活嗎?」





「對死靈法師說什麼復活呢,我們的法術就是硬是把已經失去了記憶的靈魂扯回來人間作操控,哪有什麼復活之說?」班尼迪看了看任妻群的眼神,其實他也明白任妻群的意思,只是忍不住要吐槽一下:「好啦好啦,要復原的話是可以的,不過就要我親手把碎掉的骨都收集起來,接著再親手黏回,我看如今也是沒這樣的空閒了。」

任妻群點了點頭,此刻他才驚覺自己好像忘了什麼,又是張開了嘴巴問道:「對了,在遇上鬼頭十郎之前,我不是問你有關賢者之石的事嗎?」

班尼迪敲了敲腦袋,他也幾乎忘了此事:「對對,就趁現在告訴你吧。」

營火之煙往上攀升,超過樹林之頂,直指圓月。即便是位於冰山之城艾西爾斯的四王子,似乎也能看到此處的煙霧。

四王子如今身穿厚衣,正在往艾西爾斯山鋒攀爬,說是攀爬,但其實在很久以前此處已經鋪好了一整條路線讓皇室後裔登上山鋒。

沒錯,每個皇室後裔在成年時,都必須巡遊各地進行成年禮,拜訪各地的神祇,而艾西爾斯山鋒正是其中一名與皇室訂下了契約的神,時間之神的所在之處。

四王子身裹著厚衣前行,本身已經行動不便,加上其身上的傷根本沒有痊癒,只是硬靠吃藥來支撐起來,因此他也是走得非常緩慢。

本來在前往山鋒的起點--艾西爾斯大教堂時,教主已經勸誘過四王子先養好身子,又或是帶上護衛前去,然而四王子嘴上卻是說著沒那麼多時間,急忙地衝了上山鋒。





一步又一步的腳踏印在積雪之上,也不知道爬了多久,四王子終於來到了山鋒。

那裡建了一個圓陣,圓陣上一有一塊巨大的石牆,上面刻著的是遠古的文字。

「時間之神,希里啊!」四王子站在圓陣之上,口噴著白氣,張開了雙臂,仰天大喊:「我,雷爾斯帝國的第四王子,傑洛米。雷爾斯來到此地,請求時間之神履行上古的契約,幫我一個忙!」

沒有什麼震天動地的事情發生,單純就是綠茫一閃而過,本來吹著的寒風停了,飄雪停了,聲音沒了,仿佛世界靜止了一般。

「第四王子?」一道神秘又輕柔的女聲傳來:「怎麼我從來沒見過你呢?」

傑洛米此時也沒有驚訝,畢竟他在小時候還是讀了不少書,雖然沒有親眼見識過,可是對與其皇族訂下契約的神祇可是十分熟悉。

「家父沒有給予我來巡禮的機會,因此這次是我第一次來此處參見時間之神。」傑洛米輕聲回應。





「的而且確。」女聲又道:「你身上是流著雷爾斯的血,那麼你來打擾本神明是為了何事?」

傑洛米收回了展開的雙臂,右手脫掉了手套,輕撫在自己的臉上。

那由額頭左側,直接撕裂到嘴唇上的劍痕,儘管傷口已經埋合,卻仍然是凹凸不平,大大的傷疤架在臉的正中央,不得不說雷爾斯四王子真是毀容了。

「我來此地別無他求,只求唯有時間之神才能出手相助之事,將我的樣子和身軀都恢復到之前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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