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榜以來已過了並不多半年,我成功入讀教育大學中文科、洪海浚輕鬆地入讀科大、任雪琳入讀城大、周嘉怡入讀恆大、陳子風入讀誠大專上學院,周兆康⋯重讀。島崎嘛⋯關於她的文憑試總分⋯我沒問。她也沒有回來香港拿成績表,由學校校直接寄往日本。當然,我們有保持聯絡,知道她入讀了早稻田大學,並於十月開學。
大學生活比中學充實,充實非正面。在大學修讀的科目雖比中學少,但完成課程的時間卻短得讓我變得手腳不協調了。來到第三學期,也是第一年最後一個學期。我感到非常無力,這一年一邊在適應大學環境和社交關係,一邊在追趕課程進度和功課,一切卻在渾渾噩噩之下快要結束。於喘不過氣之際,中學同學的聚會來了。
「來了來了!」周兆康說。
聚會在上水舊墟一間吃雞煲的餐廳舉行,我算來的遲了,卻還有一人未到。
「洪海浚未到?」我問。
「剛剛問他,他已在來的路上了。」
「吃吧吃吧!我們已點了一些,你再看看想吃甚麼。」
我又再點了些東西,他們讓我吃了些便急不及待要問東問西了。
「你們怎麼都盯著我⋯」
任雪琳便笑著說:「想問你⋯和櫻怎麼樣了。」


我就嘆氣放下雙筷,說:「我們都很忙,特別是她⋯她除了上課,還有社團活動,所以基本上我們每星期才聯絡那麼一兩次。」
「這樣呀⋯那你們的關係還好嗎?有沒有吵架?」
「⋯就很正常和普通吧⋯沒有吵架,因為本來溝通的機會也不多。」
他們就安靜了一會,周嘉怡便皺著眉眉說:「你們⋯是在交往吧?」
她這樣一問,我卻答不出來了,我遲疑了一會,又說:「難道⋯不是這樣嗎?」
「你有好好跟她說『跟我交往』嗎?」周兆康問。
「沒有。」
「那當然不行呀!日本女生不接受『以為』的!你不能『以為』你們在一起!」
我當下就傻眼了,我都不知道日本在那樣的規矩。
「所以說⋯我跟她不算在一起⋯?」


「沒錯!」
「⋯那是要我跟她說一遍那台詞嗎?」
「當然啦!」
「嗯⋯」
「嗨!」洪海浚來了,見我們在聊就問:「在說甚麼?」
「在說島崎。」
「喔!島崎嗎?她最近在社團活動裡很活躍喔。」
「你怎麼知道⋯」
「她把照片發給我的呀?」洪海浚把電話給我們看,是島崎在中文學會的照片,她都沒有發過照片給我。
「我餓壞了。你們都吃飽了嗎?」


「還沒。」
「你怎麼這樣晚?」
「科大辦了一個講座,我在那幫忙,所以就晚了。」
之後的對話,我都沒有聽入耳了,一直都在思考島崎的事。心裡有太多疑惑與不安,我確實「以為」我跟她是在交往了,但原來有可能只是我的一廂情願罷了。我知道我們是兩情相悅,但不知道現在還是不是⋯從那時開始已過了快一年,我都不知我活在一個危險的狀況下。
遠距離戀愛⋯是一件多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