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喜你畢業!」周兆康對我大喊。
這是第五個畢業典禮了,我是尾三個。後面還有周兆康,他重讀之後再考文憑試,入了恆大,下年才畢業。還有島崎,她會在下年的三月畢業,我們都會飛到日本參加她的畢業典禮。
「謝謝。」我收下他們送我的花,並一起拍照,發給島崎。
「恭喜你畢業。」洪海浚說。
「恭喜你又開學。」我說。
洪海浚完成學士學位並以第一榮譽學士畢業後,又再研讀碩士學位,至於他讀甚麼,他說過一次,基因課程名字太長,我選擇忘記了。各人畢業後都各有去向,任雪琳在徐毅玄導師的藝術中心全職教藝術班;周嘉怡在一家小型公司當了行政文員;陳子風副學士畢業後去了機場做地勤。至於我⋯還沒有決定好。
但我還是充滿著期待的,對於我和島崎而言,沒有了最大的束縛,我們的關係便可以更加穩定了。我是這樣想的。
我繼續幫別人補習,也在一所補習社當兼職,教小學生做功課。因為這次三月前往日本,打算留兩個星期,所以必需存大量金錢。雖然住宿費和部分食費也免了,但我希望這次旅程能夠當一回真正的男朋友,希望用自己賺的錢來哄島崎高興。畢竟我們一起四年了,我都沒當個合格的男朋友。
「原來已經四年了⋯」我心裡這樣唸著。
這樣依靠電話、書信的關係原來已持續了四年,當中的辛酸與甜蜜,叫人生出矛盾。自那次京都吵架後,我們再也沒吵架,爭執之類還是有的,但也不算甚麼大事。




期待已久的三月來臨,我比其他人先出發,他們將會在島崎的畢業典禮前一天到,待三天便會回去了。這次隻身一人前往日本,已沒有當初那種緊張和不安,反倒有種回家的感覺。經過六小時的時間,我到達自由之丘的車站,東張西望尋找島崎的身影。
「佑君!」擁抱從後而來,嚇了我一跳。
「嚇死人啦。」我說。
「驚喜不驚喜?」
「驚喜驚喜。」
「走吧。」她幫我拉著行李箱,我仔細觀察她,她的頭髮變得長長的,身型又纖細了一點,好像還高了一點。
「你長高了?」
「對!大學三年級的暑假突然長高了五厘米!」
「現在是一米六七?」
「對。你有長高嗎?」




「嗯,現在是一米八二。」
「比京都那時還高了!」
「男生比女生晚發育,算正常吧。」
「是說我不正常嗎?」
「你從心底裡就不正常。早稻田大學榮譽畢業生。」
「嘻嘻。」她笑得燦爛奪目,她不常露齒笑。記得中四那時剛認識她,她的「莞爾一笑」使我動心,那是非常溫柔敦厚的笑容,現在比那時的多了一份縱容。
「你變了呢。」
她疑惑:「是褒還是貶?」
「是聽真話還是假話呢?」我笑說。
「先假後真。」




「是褒,變活潑開朗了。」
「貶呢?」
「是我不認識的了。」
她沒有失落,反溫柔的笑說:「那得趕緊認識一下了呢。」
我們回到家,放下了行李,現在才下午兩點。
「爸爸大概晚上六點左右才回到家,大概七點才吃晚飯。你現在餓嗎?」
「嗯。有一點。」
「那我煮點東西給你吃。我放了熱水了,你先不洗澡好不好?」
「現在嗎?」
「對。現在。」
「不會太早嗎?」
「你勞累一整天了吧?洗個熱澡會舒服一點。」
我聽她的話,先去洗澡。幸好聽了她的,凌晨機確實令我非常疲憊,在飛機上也睡不安穩,一個人也不好在車上睡死了,這熱水澡的確十分治癒。
洗好了後出來,便嗅得到香氣。我進入飯廳,她正在料理麵條,這個身影非常窩心。我趁她兩手不得空時靠在她的背上,她很柔和地說:「怎麼了?」
「沒甚麼。」我想了想又說:「我在撒嬌。」




「是麼。多撒一點吧。」
甜,非常甜,甜過頭了。像這樣的劇情要是天天都演一遍,我大概會因心臟麻痺而死。
我吃著麵,聊起畢業的事,我問她:「畢業後你打算怎麼樣?」
「嗯⋯之前也跟你說過,我拿到了之前實習的公司的內定,畢業後可以直接在那裡工作。」
「但是?」
「但是⋯那公司不是我理想的行業。」
「那是食品公司?」
她點頭:「我把履歷傳給了三間本地公司,是做化妝品和保養品的。」
「甚麼時候面試?」
「未有回覆啦⋯」
「沒關係啦,不行再找就是了。」
「佑君呢?」
「我呀⋯還在探索中⋯」
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