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城: ch.1

我睇出你份人世界仔黎，點呀，你睇吓有冇興趣去我公司sponsor呢間機構幫下手呀，喺旺角嘅，通常都係夜晚6點到1點，一個鐘80蚊，有興趣就同我秘書傾下啦…”
 
佢隨手拎咗張卡片比我
 
樂城⋯⋯
 
我叫陳學威，只係一個平平無奇嘅大學生，因為mentorship program比我識到呢間公司嘅CEO Marco，其實自己都真係幾好彩…
 
“下一站，港鐵兆康站(南)；next station …..”
 




相信大家睇到兆康站都知我係邊間大學，唉，無計啦，自己DSE考衰咗，得LingU比offer，唔同reject咩，話哂都係八大…
岩岩開sem，見冇乜野做，我應承咗Marco去果間機構幫下手，其實我完全唔知果個社福機構係要做啲咩，唉，希望唔好太難啃啦。
 
我沿著Marco秘書Tracy比我個地址，左搵右搵，我hi，喺旺角搵咗成半個鐘先搵到，原來間野喺棟舊式嘅商業大廈入面，連保安都無著整齊嘅制服，剩係著一件街坊阿伯嘅白色背心。我靠大廈天花板僅餘嘅暗黃燈光指引，一路黎到升降機前。升降機發出由唔同機件碰撞嘅砰砰聲，加上大廈殘舊不堪嘅設備、昏暗嘅燈光，不禁令我不寒而慄，腦海入面浮現出由唔同恐怖電影構成嘅驚慄畫面。呢啲咁嘅地方，真係會有社福機構？似係黑社會販毒嘅地方多啲⋯⋯
 
講經咩，一句講到底，淆底唔敢上去咪講囉⋯⋯
 
一場黎到，唔通哂車錢時間咩，驚都要上架啦⋯⋯
 
“叮！”電梯到啦，我一腳踏入，升降機地板發出吱吱嘅聲音，我㩒一㩒8樓，深一深呼吸，正當電梯門徐徐關上嘅時候，一把雄偉嘅叫聲大叫“等埋！”




 
我冇諗咁多，下意識開門
 
“唔該”
 
眼前呢個男人，面戴口罩，大陽眼鏡，加埋佢頂鴨嘴帽，令我更加相信呢到係毒梟聚腳地。佢望一望電梯嘅樓層制，本想㩒8樓，佢望見8樓被我㩒咗，不禁由頭到腳打量一下我，我亦都冇諗咁多，𨋢門一打開就出咗去。由於我第一次黎，我拎著Tracy比我嘅卡片，正當我遲疑不決，個男人終於開聲：
 
“你係咪去樂城架，呢邊呀”
 
估唔到佢態度又幾好，但係令我更估唔到嘅係，佢都係去樂城⋯⋯




 
跟著個男人嘅腳步，漸漸見到最尾嘅單位照射出光猛嘅燈光，一推門入去，光猛嘅燈光，整齊嘅裝修同出面走廊殘舊嘅格局成極大對比。
 
映入眼簾嘅係一塊大大塊嘅招牌，寫著樂城
 
「Alex係咪照舊搵Lawrence呀？」一位清純可愛嘅接待員面帶笑容咁同個男人講。
「係呀，唔該」
 
之後個男人就跟果位接待員入咗房⋯⋯唔講我真係以為係啲咩非法勾當⋯⋯
 
「唔該，我係Marco介紹過黎翻part time架，叫我阿威或者Devin得啦」
我同個接待員講
 
「hello，我叫cherry呀，你應該係做junior counsellor跟我黎呀，我帶你見下其他partner」
 




「係呢⋯⋯cherry呀，我想問下呢到係做啲咩架？」
 
「其實呢到係一間輔導中心黎，最主要都係比人同其他人傾下野，擺低壓力，partner每次完咗中意比幾多就幾多，其實有好多你估唔到嘅人都係呢到嘅常客，因為要保障佢地，所以間中心先會起喺呢啲咁隱蔽嘅地方。」
 
「吓，你地唔驚佢地比得幾廿蚊咩，交電費都唔夠喎」
 
「少年，你真係太年輕啦，當一個人比生活擠壓到連氣都喘唔到，成世人剩係要趕deadline，應付工作，去到一個地步就會覺得錢唔係最重要。好似你岩岩見到果估Alex咁，佢喺ibank入面做trader，幾乎日日都上黎，次次黎都擺低幾千蚊，呢啲野你將來出黎做嘢就明架啦。」
 
人好奇怪，細細個嘅時候好想快啲變大人，到長大之後真係成為咗一個要對自己所做過嘅野負責任嘅成年人之後，又好想變翻小朋友；因為，你知道，生活只會愈黎愈苦，歲月或者會摧殘到你不似人形，又或者會無情咁逼你同你最親嘅人分開，但係你冇得逃避，冇得好似小朋友咁，做任何野都冇藉口、有支持，你一個人要扛下生活嘅所有苦。
 
吸淡煙，吞口酒，彷彿就係一種最好嘅發泄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