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序者》: 80

經過漫長思考之後的提米，終於開始了行動。

提米先是跟著領路人，再次下注在同樣的答案上。

雙方都猜中了，而提米輸了十個硬幣。

提米握著在自己手中的七個，各自代表面值「十」的硬幣，然後把硬幣收進了自己的褲袋內。

「好吧，我們來下一局。」領路人說，「那麼，把硬幣重新收起來吧──」





「等等。」

提米示意領路人停下。

「在那些硬幣洗好重來之前，先等一會。」

提米甚至沒有征求領路人的同意，就在自己的背袋裡摸出一樣東西。

而那樣東西，就是提米以前從峽谷那裡每天挖掘，並藏在背袋裡頭的一塊結晶。





當提米看到那塊結晶的時候，不禁鬆了一口氣。

「還好，這些東西仍在這裡。」提米說。

顯然地，在進入這個地方的同時，這裡亦會把提米在現世裡的衣著、物品等一併複製過來。

有時候，它甚至能夠把自己以前曾經拿過的東西，出現在自己的手上，就像是蜘蛛女皇之前拿到的「蜘蛛腿」，就是其中一個例子──前提就只是那些物品，曾經出現過在你的記憶裡頭而已。

提米把那塊結晶拿出來，然後用小刀磨了一下，那結晶就飛出大量的碎屑來了。





「你想幹甚麼？」領路人愣住了，他看著提米把那些從結晶上得到的碎屑，隨意地灑在那兩隻杯子的周遭，隨即質問起他。

「怎麼了？」提米看向領路人，然後反問，「你可沒有規定，參賽者在下注時不能放置裝飾物，令比賽環境更為優雅啊！」

「的確是沒有這樣的規定……」領路人無奈地道，他根本沒有想到，提米的背袋內竟然會有幻的碎屑，「但是，你這樣做，又有甚麼目的呢？」

「就像是我剛才所說，裝飾比賽環境啊。」提米狡猾地笑道，「還是說，這些幻，會影響到我們之間的比賽嗎？如果是的，那請你詳細說明，領路人先生。」

「……不。」

領路人說罷，就嘆氣，「的確沒有這樣的規定。」

「那就好。」

提米把手上的碎屑，平均地灑兩隻杯的周遭部份以後，就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完成。」提米佈置完以後，就看向領路人，「你不是說要下注的嗎？」提米說道，「那快猜啊，我等著你呢。」

這個小孩……已經察覺到，我是用甚麼方法來猜中杯子裡頭的硬幣了嗎，領路人在心裡想著。

領路人瞪了提米以後，就呆在原地許久，遲遲沒有決定要下注的選項。

他開始猶豫起來了……看來這些幻，真的能夠起到阻礙他的作用啊。

提米這樣心想，並向著領路人的方向大叫，「喂，你剛剛不是說過的嗎？等待對手，可是很無聊的！」

「啊，行了！行了！」領路人揮了揮手，沒好氣地大叫道，他此刻的動作，完全不像是一個年邁的老人，更像一個被揭發惡作劇的小孩。

「我猜左邊有硬幣！這樣行了沒有？」





領路人花了兩倍以上的時間，這才說出了答案。

「……左邊嗎，那就好。」提米點了點頭，「那就該我了哦，我就選擇──」

選擇甚麼？

提米在想到這裡的時候，思考又再次停頓了下來。

對啊，我可以選擇甚麼？又應該選擇甚麼？

事實上，剛剛的舉動，只是把領路人必定猜中的技倆封鎖掉而已，但對提米來說，他依然沒有任何從兩隻杯裡頭辨認出那個有硬幣的方法。

改變的，就只有領路人，而不是提米。

以這場對局的規則來說，猜測與領路人完全不同的答案，能夠得到更大的收益，但風險來說相對較大。





考慮到領路人已經失去了必定猜中那邊有硬幣的能力，也許提米繼續跟著領路人去猜，讓領路人不斷地輸下去，提米也能慢慢拿回失去的硬幣。

但是。

提米看著領路人剛才的舉動，他開始猶豫了。

他似乎，只是花了比平常還要長的時間，來猜硬幣裡到底有甚麼而已。

……提米的計劃，似乎並沒有他想像中的完美。

這回，提米仍然選擇了和領路人一模一樣的答案。

答案揭曉，而領路人也猜中了。





再一次地，領路人猜中了答案。

看著提米驚訝的表情，領路人靜靜地收回了提米手上的十個硬幣。

「我得承認，你剛才的舉動，非常聰明。」

然後，領路人這樣說。

「但是，你真的以為，單憑這些小把戲，就能阻止我繼續猜中答案嗎？」

「……你終於承認，你是用了作弊的方式，才能成功猜中裡頭的東西嗎。」提米道。

「作弊？」

領路人說罷，突然大笑起來。

「我剛承認了些甚麼？你又認為我做了甚麼？」領路人用著相同的語氣，去跟提米說話，「如果你想提出甚麼指控的話，請帶同你的證據前來，提米小朋友。」

「……」提米皺了皺眉，看起來，這領路人是鐵了心死撐到底了。

提米不禁苦惱起來，無論如何，他都似乎無法從這個遊戲中，找到不用運氣去取勝的辦法，早知道的話，就在一開始的時候，叫領路人換掉這個遊戲了。

事實上，這個遊戲的本身，根本就不公平──採用的硬幣可以被修為達第零階段的人看到，但矛盾的地方就在於，參加這場賭局的參賽者們，大多數就是為了修得第零階段而來的。

所以，參賽者無論如何，都有很大機會會在這場遊戲中輸掉所有的靈魂，而得益者自然就是主持大局的領路人了。

想到這裡的提米，不禁暗罵起那個創造出這個空間的人出來，要是他一開始就想創造一個讓人進來輕鬆學幻的地方，那麼他為甚麼又要創立這種和原意自相矛盾的地方出來呢？

製造出這種讓人以為很容易就能從中獲益的制度，實際上卻會使自己置諸死地的陷阱，簡直，簡直就像……

提米想到這裡的時候，突然怔住了。

簡直，就像是對外來者的考驗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