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田被捕後的一星期,連環殺人案便終止下來,再沒有受害者出現。
 
鑑於有人證和物證,阿田需即時收監,被分配至隔離房,等候發落。
 
她位於上環的一間地鋪,警務人員查封檢查時,發現以古玩收藏店作為門面的鋪頭,雜物房藏有暗門,裡頭放滿了軍用器具。
 
而武器來源,證實是由日本運過來,可是交接人無法查出來。另外,警方檢查過她的手機,發現甚少撥出或接收電話,也沒有以信息跟任何人聯系關於行兇的事宜,未能確定她行兇時有同伙的假設。
 
警務處處長(一哥)召開記者會會見傳媒,提到今次兇手能成功落網,全賴重案組所有警務人員的努力。他亦特意提到,行動中一名重案組警察身亡,對她表示哀悼,以及致上最高的敬意。
 




事隔一星期,這天,胡文軒和蘋果陳二人前往監獄。他們臉色凝重,不苟言笑。
 
跟大門獄卒打了個招呼,獄卒便帶著他們進去。
 
監獄監倉盡是一些兇神惡煞的人,大部分也是男人,胡文軒二人走過時,他們也以銳利的眼神追視他們,仿佛想要吃掉他們。
 
路段盡頭的位置,有一道鐵閘,獄卒以鎖匙開啟帶著二人進去。再走了一段路後,可見一道穩固的鐵門。那鐵門乍望下堅實無比,即使大炮也未必能破壞它。
 
「到喇。」獄卒說,慢慢打開鐵門。
 




兩人進去後,獄卒便關上了門。房間空間不少,有約三百呎範圍。可是四面皆壁,燈光昏暗,甚麼也沒有。
 
在其中一邊的牆角,可見阿田靠坐著牆身休息。她精神虛弱,手腳也被鎖上鐵銬。發現胡文軒和蘋果陳後,她只是怔怔的注視二人,一言不語。
 
「阿田,你好。」胡文軒坐下來:「或者我應該嗌你,宇都田?」
 
阿田不感興趣的別過臉。
 
他吸一口氣,說:「宇都田,二十三歲。父親係日本人,母親係香港人,自少定居於東京。可惜父母喺你十八歲時雙亡,你就投選左日本既警隊。警隊行動中屢破奇案,只係花兩三年就升職幾次,被譽為「天才刑警」......」
 




胡文軒瞧瞧她的反應,見她默默思索著,續說:「只不過由於處事多次使用過份武力,結果被要求離職,自此一直失蹤。有指曾經有人見到你同日本黑社會有緊密聯繫,其後你就嚟到香港,作出一連串既殺人事件。」
 
「調查得幾詳細喎。」阿田冷冷的道。
 
「點解要咁樣做?香港既事理應同你無任何關係,更何況係討論區既人。」
 
「嘻。」她竊笑一聲,沒正面回應。
 
「係咪有人指使你咁做?」蘋果陳開腔問:「呢個人同你有咩關係?」
 
「...」
 
「如果你講出嚟,我地唔排除會幫你向法院求情,有機會扣減你既刑期。」
 
阿田坐起身子,正視二人,說:「你覺得我殺左咁多人,都仲有機會可以減刑?」




 
「咁就要睇你合唔合作。」
 
「吓?」她碌大了眼睛:「咁都可以減刑?......哈!哈哈哈哈......」
 
她聽罷,發瘋發狂的笑出來,帶有寒意的笑聲傳遍整間隔離房。
 
胡文軒和蘋果陳依舊板臉孔。
 
「香港呢個法治社會果然有趣,殺害咁多人都罪不至死,果然有趣!」
 
她繼續瘋笑著,持續了有約一分鐘。
 
胡文軒忍受不了跟她瘋言瘋語,一手抓住她的衣領,兇巴巴的說:「我同你講,而家我地係比緊最後既機會你,你再唔合作,我可以立即令你落地獄,明唔明白?」
 




他說完話後,狠狠地擲她在地上,她臉上一瞬間展出痛苦的表情。
 
蘋果陳在胡文軒耳邊提醒一句:「喂喂,盡量唔好用暴力,佢係我地呢間案既關鍵人物。」
 
「哼。」胡文軒整理一下弄皺了的手袖。
 
阿田瞪著胡文軒,恍恍惚惚的道:「好啊,你想知道邊個指使我嘛?我話比你知。」
 
忽然順從的一句話,令他有點愕然。
 
她咬咬手指頭,以猛勁的力度啃咬,直到手指皮膚破爛,流出鮮豔的血液。
 
利用血水,阿田小心的在牆壁上畫上文字。當手指頭的血漸漸凝固後,她便咬破食指,繼續完成她在牆上所寫的文字。
 
蘋果陳皺眉瞇瞇眼,他不大喜歡她噁心的做法。




 
血液在牆上拼成了英文字——Angel
 
「天使...?」蘋果陳喃喃。
 
「佢就係我既天使。」阿田對著字體讚嘆的說:「一個喺我失去方向,準備早點結束生命時候,喺雪白既天堂降落進我既生命既天使。」
 
「你講緊既天使,到底係指乜野?」兩人追問。
 
可是,阿田已經陶醉在自己虛無的世界,再也沒有回應他們的問題。
 
二人苦惱的看著眼前這女人,根本搞不清楚她是真瘋,還是假傻。
 
「走吧。」胡文軒拍拍蘋果陳的膊頭:「留喺呢度同個傻婆講野,毫無意義。」
 




「哦。」
 
兩人徐徐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