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一落,三人馬上分頭行事。

張文伯負責到每層將散發妖異氣息的符咒轉化,讓結界持續同時,學校裡的人又不再受到負面情緒影響。

劉振磊和林鼎星負責去禮堂與解除「哭泣男孩」詛咒的高時刻會合,順勢支援現場,共同對付血腥瑪麗這個難纏對手。

儘管他們已到達禮堂,面對著失控的人群,他們顯得束手無策,想要突圍去到台上找薛博淵對決亦是困難重重。

令人他們更意外的是,凌曦和張曉靈的控制竟然還未解除,安份地站在薛博淵的身後。





心裡猜想著高時刻那邊難道出現了甚麼問題,約定時間過去也沒有完成任務。


但他們萬萬想不到,此時的高時刻會被困在陷阱之中,無法脫身。

血腥瑪麗注意到台下有其他人混雜在內,一方面訝異林鼎星為何會擺脫咒術,另一方面也很快就意識到那是敵人,並衝著自己而來。

「歡迎光臨今晚的派對。」它張開雙手,像是要給人擁抱的對劉振磊高聲呼喊。

「臭妖異....!別太囂張!」他舉高手槍,想要扣下板機。





可惜人潮的力量把他擠壓得無辦法瞄準,甚至連動作都被嚴重限制,何況他本來的禪武使用方法已經非常麻煩。

「讓我來!!」林鼎星用蠻力硬是爬上人們的頭頂,踏著他們一個又一個的天靈蓋,直奔向血腥瑪麗,振臂拉弓:「再嚐嚐我拳頭的味道吧!」

「呵... 原來在那時咒術已經失效....」它不慌不忙,以極速反應接下他的拳頭:「小角色就好好躺著。」再用力一扭,把林鼎星連人帶手轉了好幾個三百六十度,甩了在台上的角落。

林鼎星是原小混混,再激烈的幹架他都經歷過,受這點傷馬上就能站起來,晃兩晃頭:「想我倒下....?還差得遠呢。」

再次衝向血腥瑪麗,用Z字型的跑法高速接近:「閃雷轟爆擊!!」






「蠢才。」它輕描淡寫的側身就避過了他的攻擊,並隨即跳起,按著他的後腦,以驚人的力度轟向地面。

碰!一下:「蠢才!」

碰!兩下:「不自量力!」

碰!三下:「不中用的人類!」

四下,五下,六下....直到林鼎星再沒有反應為止,再補多幾擊,只有他身體反射性的彈起,才願意慢慢停下。

地板血跡斑斑,恐怕都是充滿著他額頭流出的鮮血。


「呼...最可恨是有不能殺死人類的規條,不然我下手就能再狠點。」對著半死的林鼎星,它依然意猶未盡:「幸好還有個淨妖師(?),來再給我發洩怨氣。」

倏然,腳邊有隻手緊緊地抓住它褲管:「別...別想逃。」





林鼎星勉強撐住自己的意識,對血腥瑪麗堅決不放。


「可惡的螻蟻!」它發狂似的踩踏他的手腕:「你既然擺脫咒術,何必再來找我麻煩,自討苦吃?直接走掉不就行了麼?」

「不行。」縱使手腕已經滿佈瘀青,額上血流不止,痛得無法自拔,他也不願鬆開半分:「雖然遲了,但高時刻一定會趕來的,他會把一切拯救的!那怕一分一秒也好,我都要為他去爭取!這也是為了....我喜愛的天青石而做的啊!!!」

「我就是最討厭人類故作有情的這一點...」血腥瑪麗咬牙切齒地說道。

「不明白這一點的你....也很可悲啊...」他回話。

「蠢才....!」它伸出魔爪,捏著他的頸:「你願意為了他們死去嗎?」

「我.....」





晚上七時十分。

學生會室內。

「喂!有人在外面嗎?」我用力拍打木門,希望有人經過能把我救出去。

「其他人可沒有了,只有我一個,你需要嗎?」門外突然出現一把女聲。

「秦又夏.....?」

「叮噹~猜中~可是沒有獎勵給你喔。」

「你為甚麼會在這裡出現?」

「剛剛看見你鬼鬼祟崇的自己行動,便八卦你是不是跟女孩約會,怎知道有個笨蛋被關起來了。」秦又夏用調皮的語氣說道。





「那你有方法可以把我救出去嗎?情況危急,過後你想要怎樣都可以。」

「怎樣...都可以?」她明眸一轉,似乎有鬼主意。

「對,只要你能幫助我。」

咔嚓,木門應聲打開。

我驚訝地與她對望著:「你還真的能幫我出去啊。」

「當然,我這個月參加了不少課外活動,知道有地方是放著各房間的後備鑰匙,剛剛就是去那地方拿取~」她自信滿滿地嘻嘻笑著。

「噗。」看見她這模樣,忍不住失笑。





「你笑甚麼啊!」秦又夏鼓著腮幫子,臉頰紅紅地說道。

「沒,我從來都沒見過你會這樣,有點意外而已。」

「你不是情況危急嗎?還有心情取笑我!」

「謝謝你,我先去解決危機,之後再好好報答你吧!」說罷,我就往禮堂方向奔去。

現在畫作不知被薜博淵藏到哪裡去,唯有先去禮堂控制人們的情緒,要不然出了人命,是無法挽回的。

我瞄一瞄手錶,這個時間點張文伯他們應該已經到達,看到凌曦她們還未解除詛咒,一定會緊張起來,以劉振磊的任性,很可能會踏中薛博淵的奸計。

「必須要....趕快去到....」我喃喃道。

背後卻傳出陣陣的腳步聲,回頭一看,秦又夏居然還在跟著我。

「嘻。」她像是知道自己做錯事的笑了一下。

「你怎麼跟著我走?現在天青石很危險,你快找個安任地方躲起來。」我勸導她。

「天青石有危險...你說我這個天青石學生不能出一分力嗎?」

「不是...但你有可能會受傷。」

「為了守護自己心愛的地方和事物,即使面對任何危險,都毫不懼怕。不正是『守護』這個詞彙的定義?」

「.....呼。」秦又夏這女孩,雖然記憶被消除,但那倔強的性格都從不消失:「真沒你辦法。」

相信再來幾多遍給她選擇,也會是同樣的結果吧。


「那就趕快去啦,那個你要去拯救的地方.....」她用清澈明亮,絕無雜質的目光看著我說:「帶同我一起去....」

怕我的定力稍為低一點,都會被這位曠世可人兒所迷倒,我已經很難相信她曾經喜歡過我...
不過現在我已是凌曦的男朋友,要學會安分守己,背叛伴侶的事,我可做不出來。

「還以為你真的在解決事件,想不到仍是在哄女孩子。」黃晨軒和李維克在走廊後方步出。

「你們....!」我驚訝著:「怎麼會在這裡?」

「事情我從秦又夏的口中聽到了,眼前最趕急的是天青石存亡,有別的事就押後再說。」黃晨軒把眼光轉到李維克身上:「他已經被拉攏過來好人這邊。」

「你說過可以救回薛博淵,同時又不會令他生命受到威脅,還有....我知道怎樣做才是對他是件好事....」李維克說道。

「當然。我們的高時刻自然有妙計解決一切。」黃晨軒向我單了一下眼:「對吧?」

「...嗯...是的。」

雖然嘴巴是說著是的,但我知道這是他拋給我的難題,薛博淵的生命會否受到威脅是未知知數,他卻為了勸說李維克而信口開河:「那些咒術畫被收到何處?」我先發問重點。


「我怎會知道!」李維克生氣地回話:「天才的腦袋,凡人是猜不透的。」

「沒有人叫你與天才比拼智慧,憑你和他的交情,要推測會在甚麼地方,應該不是難事。」我說道。

「他....」李維克稍有猶豫,然後低頭沉思數秒:「有幾個地方,或許會藏畫...」

「解除咒術就拜託你,我還要趕去禮堂救人,分頭行事是最有效率。」我提議。

「那好,行動時我會保護他的安危,你和秦又夏就快到禮堂吧。」黃晨軒和議。

於是,我們就兵分兩路,各自負責任務。

在之前,還以為只剩下自己孤軍作戰,想不到援軍會一個接一個地出現。

「真好呢。」秦又夏邊走邊說。

「甚麼真好?」我問道。

「有朋友的感覺。」她露出雪白的牙齒,給我一個甜美笑容:「不是件非常美好的事嗎?」

「呵....」我先以淺淺的微笑回答她:「以前常常把『我總是孤單一人』放在心中。」接著再說:「我猜已經不會再記起這句話。」

「我也是呢...這個月開始時,感覺就像做了一場很久的夢,醒來的時候身邊全是不認識的人,沒人願意靠近自己。」她苦笑道:「可是當打開心扉去接近別人,用真心去跟人成為朋友,一起面對不同難關,漸漸就成為同伴....也是很棒的感覺喔。」

「我懂....哈哈!」我不禁不笑:「儘管我們的人生截然不同,但得到的感想也是一樣。」

「有句說話是『我們都有類似的青春,卻有不一樣的人生』。」她念得頭頭是道。

「但好像不是解作我們這情況吧...」

「管他的呢~中文博大精深,同一個字也可以解作很多意思啊。」

「真服了你。」眼見快到達禮堂,轉換語氣再問她:「你覺得,我們能救回所有人嗎?包括薜博淵在內....」

「別問這種問題啊.....」秦又夏用她那細軟嫩白的小手握著我:「你不是相信著能救回所有人,才會堅持至今的嗎?」

「謝謝你。明明互不相識,你卻願意多番出手助我。」

「就是不知為何,總覺得被你救過的人,會看到熠熠生輝的世界,那樣的天空和街道,真希望給其他人都一同見識。」她說完,立即摀住嘴巴:「為何我會說這種話的呢?太奇怪了,腦海想到就衝口而出。」

「你真是個逗趣的人。」我推開禮堂的大門:「要準備開戰啦。」
【—第貳拾伍話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