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呢度……係咩地方嚟,點解我會嚟咗呢度?啊,個頭好痛。」阿偉坐在地上,按著自己的後腦,身後是摘星號太空船。

「頭先發生咩事呢,我好似要上太空架喎,唔通呢度就係太空?有冇可能呀,我唔使戴氧氣筒嘅!」阿偉心想。

阿偉脫下太空衣,望望周圍,只見一大片草原包圍著自己,草原上一隻動物也沒有,只有大約三寸的小草,天空上的雲異常的厚,非常潔白,好像快要壓到自己身上一樣,呼吸的空氣十分清新,還透著香氣,是那種滲人心脾的氛芳。阿偉站起來看看,自己好像身處山頂,遠處有一點彷彿閃閃生輝,仔細一聽還有點喧鬧的聲音傳了過來,於是阿偉便向著聲音的來源一步一步走過去,他的腿受了傷,不過他沒有太在意,一不小心,還是傳來痛楚。

一路慢慢走著,阿偉到了大約山腰的位置,經過了這大片的草原,他聽到剛才這種聲音愈來愈清晰,有喇叭聲﹑鼓聲和人聲,好像是甚麼節日或慶典,人們正在慶祝似的。阿偉決定繼續往眼前這個城鎮走,看看究竟發生甚麼事。當阿偉到了山腳時,遇到了一位穿著盔甲,拿著長槍的中年男人,他十分高大,比阿偉高大約兩個頭,眼神相當凌厲。

「你好呀,我想問呢……」阿偉向著這個人叫。





這個人聽到了阿偉的呼叫,立即跑過來,拿著手中長槍向著阿偉的身體刺了一下,阿偉立刻閃避,跌在地上,長槍就停在阿偉的胸膛前半公分。

「你係邊個,點解會喺呢度,講!」這個男人兇巴巴地問。

「我都唔知呀,呢度係邊度嚟架,我冇惡意架,只係盪失路咋。」阿偉將雙手舉高,表示自己沒有任何武器。

「呢度係晴空之城,你話你盪失路,咁你想去邊?」這男人收回他的長槍,並將它插在地上。

「我本來係太空人嚟嘅,原本上緊太空,但係唔知點解嚟咗呢度。係啦,嗰邊仲有我嘅太空船添,唔信就跟我嚟睇下。」阿偉指著山上說。





「咩叫太空人,你唔好玩嘢。我知喇,你係敵國嘅間諜,嚟收集情報嘅!」這男人又舉起長槍向著阿偉刺過來。

「等陣,大佬呀,我冇呃你架,你同我去睇下就知喇,就係嗰度。」阿偉閉上眼再指往山上。

「好,我就同你去睇下。」這男人說。

「我隻腳好痛呀,一係你行先,我一陣嚟。」阿偉按著他的左腳說。

「行呀!」長槍又再到了阿偉的面前。





「得得得,你收返埋把槍先。」阿偉撐起身體,慢慢起來,帶領這男人前往看看摘星號。

「點解呢個人咁鍾意搵支嘢插人架。」阿偉小聲地發牢騷。

「你講咩呀?快啲行啦。」這個男人命令著阿偉。

「咁我腳痛呀嘛。」阿偉懷著大條道理地說。

「腳痛大曬呀?」這男人說。

「並唔係話大曬呀……」阿偉說。

一邊走著,他們一邊聊著…不是,應該是折騰著。阿偉不時埋怨腳痛,那個人只是用眼神回應阿偉,接著就是一句…

「行快啲啦!」男人說。





「係喇,講咗咁耐都唔知你叫咩名。」阿偉問。

「你問咁多做咩。」這個男人回答。

但他看見阿偉受傷的樣子,也開始狠不下心腸來。

「你叫我阿冰啦,我係晴空之城嘅守衛。」

「我叫陳迪偉,係太空人嚟嘅。太空人即係負責上太空進行任務同工作嘅人。」阿偉說。

「太空喺邊度呀?」阿冰問。

「就係地球嘅上面,坐火箭好快就到。」阿偉答。





「都唔知你講咩。」阿冰說道。

「到喇,前面就係摘星號,你見唔見到?」阿偉跑向摘星號。

阿偉和阿冰停在了摘星號的面前,阿冰望了望,想了想,好像一切事情都明白了。

「你就係坐呢架嘢嚟嘅?」阿冰問。

「係呀,做咩呀,你唔信?」阿偉再問。

「得啦得啦,我信,我哋呢度都有好多呢種咁嘅嘢啦。」阿冰說。

「好啦,你終於信我,咁你可唔可以話俾我知點樣返去香港?」阿偉終於切入正題。

「香港?咩嚟架?」阿冰甚麼都不知道似的。





「即係,我想走,得唔得?」阿偉簡化了自己的說話。

「走?無得走架喎,我淨係知點樣去狂野之城。你想唔想去?」阿冰答道。

「唉,乜鬼嘢狂野之城,算喇,我自己搵。」阿偉失望地周圍走走。

阿偉一直走到了一處充滿白色雲霧的地方,阿冰跟著他,沒有說甚麼。

「唔知呢度走唔走到呢。」阿偉踏出他沒有受傷的那隻腳,看著他的腳被雲霧吞噬。

「喂,你想跌落去呀?」阿冰捉著阿偉的手臂,將阿偉救了上來。

「跌落去邊呀,呢度……又係邊度……嚟架?」阿偉被嚇到說話都不利索。





阿偉似乎身在懸崖邊,但濃濃的雲霧把眼前的景物都遮蔽了。

「呢度係晴空之城嘅邊界,傳說跌落去會去咗異度空間,永遠流放喺幻境之中,出唔返嚟架。」阿冰說。

「吓,咁我點樣走呀,我要返香港呀,我父母同朋友會好擔心我。」阿偉叫著。

「都話無得走,你係咪想走呀?走落去囉。」阿冰指著邊界說。

「跟住我返去晴空之城先算啦,呢啲嘢遲啲慢慢諗。」

「返去頭先嗰度呀?又要行過……」阿偉嘆氣。

「行啦!」阿冰說。

於是,阿偉和阿冰又回到了摘星號那裡,再慢慢向著晴空之城走去。入了城之後,阿偉發現晴空之城內的建築十分有特色,全部房屋都只有一、兩層高,有的用石頭搭建成,但石與石之間看不出空隙,好像用一整塊石頭,就這樣雕刻出來;有的用木頭搭建,木紋和油彩互相襯托,色彩繽紛,比彩虹還要絢爛。屋頂和露台上都有細緻的雕塑,都是一些禽鳥和野獸,活靈活現。街上的人們都笑容滿面,與同伴聊著天。前方有巡遊隊伍,有數百人跟著路中的車在一旁跳著舞,車上坐著兩人,好像是甚麼大人物。

「嗰兩個咩人嚟架?」阿偉問。

「佢係我哋嘅國王,隔離係女王,今日係國王嘅生日,所以先會有咁多人喺街上面慶祝。」阿冰回答。

「香港有啲人呢,坐喺架巴士頂層遊街以為自己好親民,邊度似得呢度,國王咁受歡迎。」阿偉慨嘆。

「乜你哋香港環境好差咩?」阿冰問。

「又唔係嘅,不過嚟到呢度真係有種舒暢嘅感覺,同香港嘅感覺唔同,起碼呢度大好多啦。」阿偉說道。

「係呢,呢度喺邊個大洲上面架,真係好靚,第日帶我父母嚟玩下先得,我應承帶佢地去旅行。」阿偉笑著問。

「咩叫大洲呀,乜你講啲嘢咁深嘅,我一啲都聽唔明白。」阿冰答。

「算啦,遲啲再講啦,你好似乜都唔知咁…」阿偉失望的說。

「唔好諗咁多啦,你嚟咗咪留喺度囉,呢度好好架。」阿冰跟阿偉說。

「睇你個樣都無地方住架喇……」阿冰開玩笑。

「咩呀,我……返去架船度住囉,你想點呀?」阿偉問。

「唔得,你架船我哋要沒收,同埋上報俾國王知,等我哋查清楚你係咩人先俾返你。」阿冰說。

「唔係呀嘛,我都話我係太空……」阿偉一口氣地重覆著剛才的說話。

「得喇得喇!唉,見你咁慘…咁啦,你去我屋企住住先啦,遲啲再睇下點。」阿冰對阿偉說。

「唔好喇掛,咁打搞你…」阿偉說。

「嗱,你一係就嚟我屋企,一係就瞓街啦,自己諗。」阿冰說。

「咁呀...好啦,無辦法。咁真係多謝曬你呀!」阿偉猶豫的說。

「唔使多謝,不過你要幫手做嘢架,唔可以白住。」阿冰說。

「你話點咪點啦,唉。」阿偉氣餒地說。

「阿爸阿媽,阿盈,阿聲,仲有我嘅朋友……」阿偉心想。

走過了兩條街後,他們到了阿冰的家,阿冰帶阿偉進了屋。這棟建築物與街上的也差不多,都好像是用一整塊石頭雕刻成的,但比其他房屋多了幾口窗。

「老公,今日咁早返嚟嘅?呢個你朋友?」阿冰的妻子問。

「算係啦,佢話佢喺香港嚟架,宜家返唔到去,又無屋住,就帶佢返嚟呢度住住先。」阿冰說。

「係呀阿嫂,我會盡快諗辦法返去架啦,唔會打搞你哋太耐。」阿偉心存感激。

「唔緊要,唔會阻住我地嘅,不過你要幫手做啲野,當係交租。」阿冰說。「幫我哋做家務,打理莊園…仲有其他你自己執生,同埋我聽日介紹你俾阿斯,睇下有咩工作啱你做住先,呢度嘅人一定要做嘢,唔可以無所事事架。」

「做住先?我仲要諗辦法返去喎。」阿偉埋怨。

「唔好咁多嘢講啦,一係你自己出去租屋。」阿冰說。

「好啦,我做。」阿偉垂頭喪氣地說。

「阿爸阿媽,你哋講緊咩?」一位年輕女孩在樓梯走下來,一邊揉揉眼睛,一邊說。「呢個邊個嚟架?」

「佢係我哋嘅鐘點工人,由今日開始啦。阿澄,有咩就叫佢幫手。」阿冰說。

「我叫陳迪偉,係佢朋友,我嚟寄住嘅啫。」阿偉看著阿澄。

「你好,我叫秦紫澄。」紫澄微笑地說著。「喂,你係咪咩都做架?」

「唔好叫我幫你做功課就得喇,大小姐。」阿偉說。

「咁幫我隻狗仔沖涼啦,得唔得?」阿澄問。

「……」阿偉考慮著。

「哼!」阿冰用凌厲的眼神瞪著阿偉。

「得,我沖。」阿偉飛奔往莊園。

「嘭!」阿偉跑得太快,頭撞到了門框上,頭上面起了個大泡。

「冇事,意外嚟姐。」阿偉舉起OK手勢。

阿冰一家人看著阿偉傻笑起來,阿偉也對這家人大笑。這一刻,彷彿他們之間的隔膜一下子消散了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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