櫻花的氣息。
 
很奇怪。
 
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但確實散發出一種櫻花的氣息。
 
明明就沒有女性化得讓人聯想起粉紅色。




但是...
 
與公子身上散發出的氣息與感覺,一模一樣。
 
「...望咩?」眼前的女生正向杜淵靈拉著弓,手上按著箭,冷冷地盯著她。
「唔洗咁惡既。」張烯晨卻似乎不為眼前的人而感到驚奇,「佢頭先話哂都有份救你?」
 
這倒說得不錯。
 
雖然說也是一場順便測試自己的腳傷是否仍然對行動力有影響的戰鬥。




可是剛才那些狙擊手們,也不是容易殺的人。
 
...或者說,是我並不享受斃命的對象。
 
「我冇叫過你地救我。」一種比杜淵靈還要更傲嬌的性格。
「你唔比面我,都比下面阿峰?」張烯晨直接地把杜淵靈的戰輪給放到自己的身後。
 
杜淵靈站於張烯晨的旁邊,與他一樣面對著眼前的女生。
 
...很特別的氣質。




 
有貴族的感覺,但給人的距離卻使人感到頗親民。
散發出文學的氣息,但一身武裝卻又與她非常合襯。
 
算不上是個美女,但的確有著極為吸引的氣質。
 
「...佢望住我個樣,連我係邊個都唔知,又點輪到我比臉佢?」女生沒有被張烯晨的話所動搖,仍然睜眼看著杜淵靈。
「咁就易啦。」張烯晨的語氣相當輕鬆,「廿二,叫公子嫂。」
 
——!!!
 
現場的氣氛完全沒有因為張烯晨的話而增加半點輕鬆。
反而更繃緊了。
 
『公子嫂』...




 
哪有人這樣叫的?
 
況且,如果這樣說的話。
眼前這個凶神惡煞的女生...
 
——『軒轅未央』?
 
「...杜淵靈。」唸起來時是那樣的字正腔圓,「你真係一d都冇變過。」
 
...又來了。
又一個正體不明的人,沒頭沒尾地朝我說這番話。
 
我以前到底是認識多少人?
這群人,又是為何在消聲匿跡過後突然出現?




 
說著這種讓人完全摸不著邊的話。
 
「冇乜計,我中意。」張烯晨說著這話,自然地把自己的手搭上了杜淵靈的肩,「阿櫻小姐身為藍隊既人,冇事應該唔會出現起紫隊既地方?」
 
...雖然不應該在這個時候提出這件事情。
可是,總覺得張烯晨說話的語氣,染上了某個人的影子。
 
司徒鏗。
 
「...我唔知道你地已經連場區入面既地頭都霸得咁多?」軒轅未央說著這話,依然沒有把自己手上的弓放下。
「放心,比起你起呢度出現既理由,我對你手上既神器比較有興趣。」張烯晨沒有正面回答軒轅未央的話,而是把目光移向她手上的武器,「提防假冒認證,我個仔應該唔會起度出現。」
「係真係假,你唔係應該最識得分?」軒轅未央的氣場完全沒有被張烯晨壓過,反而把玩著手上的武器,「況且,與其分心管你個仔,不如管好你個女先?」
 
...仔?




女?
 
這又是什麼?
當時不是說過只想跟我一個生小孩嗎?
 
聽著這兩個人之間的對話,杜淵靈總感覺更亂了。
 
果然男人都是不能相信的。
從了公子與十八以外。
 
「...如果係真既,你拎住佢只會更危險。」張烯晨仍然沒有直接回答軒轅未央的問題,「廿二,你跟阿櫻去佢既區域,保護佢搵到自己既武器。我地兩個鐘之後起頭先既車房會合。」
 
你憑什麼——
命令我。
 




雖然很想這樣反駁。
 
可是...
她手上拿著的弓,並不是她的武器?
 
那麼,是神器嗎?
 
『拿著它只會更危險』,又是怎麼一回事?
 
「唔需要。」軒轅未央似是沒有想到張烯晨的答非所問,在反應過來後便立刻抗拒著,「我自己一個都——」
「萬事小心,太多人想殺你。」張烯晨無視了軒轅未央的話,繼續面向著杜淵靈,「我都去灣仔區搵我既武器。」
「...你得戰輪,夠用?」杜淵靈這刻也沒有正視軒轅未央的抗拒,「你都好撚多人想殺。」
 
三十萬。
 
雖然不知道是哪來的能耐。
 
「放心,殺我係咁易既話,你應該已經第一個隊冧咗我。」張烯晨自嘲著,嘴角稍向上翹,「反而係你,得劍既話夠唔夠用?」
「順其自然。」杜淵靈把剛才拔出的劍精準地插回到劍鞘上,「夠用既話,兩個鐘後見。」
 

 
好像有點不足的感覺。
 
杜淵靈喘著氣,望著前方躺在地上的幾名複製人。
是武器太不足嗎?
 
或是身體狀態太不足?
 
總覺得,身體有特別重的感覺。
 
「...果然係不堪一擊。」身後冷冷的聲音傳來,讓杜淵靈有更為不爽的感覺。
「放心。」杜淵靈把劍放回到劍鞘內,「係都我死先,唔會比你死得早過我。」
「如果你要早死過我,我勸你而家快d搵機會死。」還沒等待杜淵靈先移動,軒轅未央便已經先動身,往前走著。
「講野都幾mean。」杜淵靈立即又趕了上前,走回到軒轅未央的前方,「放心喎,公子同我咩都冇。」
 
軒轅未央聽了這話,更是不耐煩地盯著杜淵靈看。
杜淵靈亦在此時回頭察看,一別過來,便與軒轅未央的這個眼神對上。
 
「...其實你想我點?」杜淵靈保持最大限度的耐性及平靜。
「冇。」軒轅未央輕輕嘆了口氣,「你既武器係點樣搵翻離?」
「第六感。」杜淵靈也不自覺地跟著嘆了口氣,「跑跑下覺得棟樓有d怪,落樓睇下就見到。」
「搵到既時候會係咩樣?」軒轅未央繼續追問著道。
 
...看來,剛才的弓箭真的是神器?
她似乎完全沒有找到屬於自己武器的經驗。
 
而且——
一路過來,她完全沒有用過弓箭作攻擊武器。
 
「自己隊顏色既箱,上面有龍紋。」杜淵靈簡潔地回應著軒轅未央的問題,「如果你都突然間覺得邊度有d怪,請你話比我知。」
 
軒轅未央沒有回應杜淵靈的話,而是繼續進入不同的地標,尋找著武器。
 
...香港大學。
張烯晨說過,比賽場地只保留最具代表性的建築。
 
竟然是這個地方嗎。
 
曾在民主牆前死過人的地方。
 
「...杜淵靈。」找了好一會兒,軒轅未央又突然喚了杜淵靈的名字。
「...係。」雖然有點不願意。
「如果抹走你記憶既人,真係阿峰、阿火同阿穗。」軒轅未央毫無猶豫地前進著,「你會點?」
 
杜淵靈身體照樣跟著走,加上了深深的嘆氣。
 
又是這個問題。
這個自己都沒能想出答案的問題。
 
「唔知。」杜淵靈把話給吐出來,「假設問題答唔到,到時就自然會有反應。」
 
軒轅未央聽著杜淵靈的話,雖是沒有追問,卻神不守舍地嘆了口氣。
 
「至少,我一定唔會傷害公子。」杜淵靈過了一會,還是忍不往補充了這一句,「你可以放心。」
 
軒轅未央似是沒有預想到杜淵靈的補充資訊,停了下來,看著走在自己身旁的杜淵靈。
 
「我話過,我呢一世都會效忠於公子。」杜淵靈也跟著停下了自己的腳步,「如果最後,發現公子真係我既仇人,我諗我會自裁,亦唔會選擇傷害佢。」
「...你咁樣,亦只係用另一種方式傷害緊佢。」軒轅未央的聲音稍稍顫動了一下,「佢唔會想你死。」
「你都係。」杜淵靈不經思索便回應了軒轅未央的話,「所以我至會毫無猶豫地保護你。」
 
軒轅未央聽了這話,愣了一下。
然後,再次嘆了口氣,往眼前的仿真草壘球場前進。
 
本壘。
針孔攝錄機。
 
藍色的箱子。
 
...藍色的。
 
杜淵靈邊跟在軒轅未央的後方,腦中突然回想起柳柏橋不久前對自己說過的話。
 
『廿二,你要知道,會場入面既世界比你想像中要凶狠好多。』
『其他兩隊既女仔,藍隊選擇武器,紅隊選擇醫療用品,我剩係知咁多。』
 
紫隊,選擇了藥。
紅隊,選擇了醫療用品。
 
藍隊——
 
杜淵靈反應過來的同時,並沒有拔劍。
下一秒,軒轅未央便已經把另一把更幼、形似仙女劍的劍拔出。
 
劍鋒抵在杜淵靈的頸旁。
 
杜淵靈注視著軒轅未央身後已被打開的箱。
 
「...既然係咁,點解頭先唔直接用你帶入場既武器殺?」杜淵靈與軒轅未央對視著,輕輕嘆了口氣。
 
這下還真的有點麻煩。
 
動手也不是,不動手也不是。
 
「杜淵靈。」
 
面對著把聲音壓低了的軒轅未央,杜淵靈此刻更為嚴肅。
 
「你依然,好似以前咁樣。」軒轅未央的眼神非常凝重,「天真,幼稚,以為靠自己一個人既努力就可以改變到d咩。」
「...如果你唔介意,都可以再講多d,你以前係有幾唔妥我。」杜淵靈沒有因為軒轅未央的威脅而顯露出任何慌張的反應,「定係因為公子——」
「我亦仍然,唔明白點解峰要將佢既期望,放起你一個咁天真既小朋友身上。」軒轅未央把杜淵靈的話打斷,「靠住一身衝動同稚氣,有勇無謀,我想像唔到,可以做到d咩出離。」
 
...這是什麼情況?
 
先撇除那使人感到不爽的人身攻擊。
公子把他的期望,放了在我身上?
 
而眼前這個人。
她那強迫自己往下壓的哽咽,又在申訴著什麼?
 
「...如果殺咗我,就可以實現到你理想入面既野。」杜淵靈的眼神似是要把軒轅未央的臉給看穿似的,「我會建議你快d落手。」
 
反正,聽了剛才的那些話,加上她的反應。
眼前的這個人——
 
雖然很不想承認,但她想守護的東西,或許與我一樣吧。
 
「...生命起呢度完結,你真係唔覺得可惜?」軒轅未央似是加上了點憤怒,聲音抖得更是明顯。
「冇咩可惜唔可惜,我只係想公子幸福。」
 
雖然如果可以,還有額外的幾個願望。
 
有點貪心吧。
我希望阿穗與柏橋也能幸福。
 
如果可以,我希望十八也能幸福。
如果可以...
 
我希望我與他,也能幸福。
 
但是——
 
「每個人既生命,本身就會有完結既一日。」套用公子說過的話,「每個人既終點,生來就一樣。」
 
杜淵靈的表情雖然十分平靜,但確實是觀察著軒轅未央的反應。
看來,她也聽過一樣的話。
 
似乎是出至於同一個人吧。
 
「就係因為,最後每個人既終點都一樣。」軒轅未央猶豫了一下,還是決定往下說,「我更加想用呢個身份,去守護自己想守護既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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