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略帶涼意的初秋清晨,東方漸漸露出魚肚白的光芒,朝陽透過晚上忘記關上窗簾布映照到一張平凡老實的少年面色上,他就是程天賜。他抓了抓頭如夢初醒的打了一個呵欠,搓著若澀的雙眼,瞇眼成線看床頭的座檯鐘,還是上午六時許,今天又不是上班,正埋怨自己昨晚為何忘記拉上窗簾,不能直接睡上滿足的一覺,也打斷了他剛剛的美夢,打斷了他與一個美若天仙少女的相遇的夢。夢中內容一套老掉牙的橋段,他化身成一個普通的古代窮書生,身穿粗衣麻布,身上帶著一個小布包,手提忽明忽暗的破舊燈籠,夜行山上趕路時,遇上一個少女,全身白色衣裙,把長髮紮起再盤成髻,正在遭到三個山賊,品字型圍著,用下流的言語調戲,一步一步的迫近,少女退無可退,也避無可避,三人已經開始動起手來。書生立時大動肝火,為少女挺身而出,可是一個文弱書生那是山賊的對手,馬上給打得落花流水,口腫鼻青,其中一個正舉著寒光閃閃的大刀,正要了結他時,只見這位白衣少女,兩䄂一揮立時金光耀眼,提刀的山賊給重擊彈飛到幾丈開外,口吐鮮血,其餘二人無不目定口呆,再看了看那位白衣少女,紛紛大叫:「妖⋯妖怪呀」。兩個未有受傷的山賊,馬上上前拖著受傷的同伙,掉下手上鋼刀嚇得屁滾尿流掉頭逃竄,少女回首對著書生含羞一笑,眼神之中流露出欣賞之意,主動地走到他面前和交談,言談之間才得知,少女是天上的仙女,下凡到人間是要找一個人。正當仙女要說自己名字時,剛才該死的陽光,衝破眼簾把他活生生的拉回現實之中,在半夢半醒之際,還依稀聽到仙女的漸漸微弱遠去的聲音,矇矓間還伸出手想拉著仙女,眼前的景象慢慢改由晨光及小小斗室所取代,嘴角還好是吱呀吱呀的叫著什麼,意識逐漸由夢境變回現實。清醒了之後再看看床頭堆積如山的志怪或科幻小說,不禁暗暗笑了出來,估計是自己太過沉迷小說,以至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雖然真實世界沒有他的分兒,但間中發一個那樣使人會心微笑的美夢,也可以為平淡的生活帶來一點點色彩,但使他莫名奇妙的是,夢中所見少女,不知為何,在半年偶爾會在夢中出現類似的,每次也是身穿一身白衣,不斷的在找一個人,就是不知她是誰。清醒過後,感覺有點內急,打算先去一去洗手間,之後拉好窗簾再睡個昏天黑地,希望可以在夢中再繼前緣,即使她下凡不是來找自己也好,在夢中可以幫她一把,也是一件美事。剛剛清醒的他,步履蹣跚的走到洗手間,一面解手時,一面回想剛才的夢境,實在是稀奇古怪不合邏輯。首先,她既然有仙法,為何還容許山賊對她無禮呢?是她想給山賊調戲,以証明自己真的美若天仙的萬人迷,不到萬不得意才肯出手自衛嗎?還是這是什麼仙規呢?其次就是,一班山賊隨隨便便的一刀,便可以把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書生了結,除非是當書生是個沙包出氣,折磨一回才下手,也是說得過去。但那位天仙姐姐為何不一早出手,而偏偏要書生比給打得快死時,才肯施展仙法救人呢?如果是壞人出手太快救不了人,就沒話可以說,明明自己有仙家法力,又有時間救人,為何不早點動手。即使是街上的警察不一定會馬上向天開槍示警,但最少也會立即喝止吧,還是給窮書生考驗正義感的機會不成?一面在胡思亂想,一面又一搖一晃邁出洗手間,睡眼惺忪地看著自己的所租的斗室,真是與夢中的窮書生一樣,斗室是一間全開放式的小單位,只有洗手間有門,大廳包含了睡床,小小灶頭當是廚房,平時程天賜只是煲水沖杯麵或茶包而已,一張細尺寸的雙人二手沙發,表面還是帶點破爛,一張可摺疊起來小檯及交椅,一部讀書時由比富貴同學送過來的舊手提電腦,當然還有凌亂不堪的雜物和垃圾,可能是自己一個男人獨居的原固,對著這一個情景,搖了搖頭自顧自的說:「要好好收捨了」,當然最後也是一樣。他慢慢行至斗室內唯一的一扇窗上前,把算把略帶異味的窗簾掩上時,又多提自己要多加洗潔,間中要拿去清洗,但最終也沒動過手。正當走到窗前,順眼遠處看去,平時街道上清晨時分行人已經疏疏落落,今天就連半個人影也沒有,但遠遠看到靜謐冷清的路上,突兀地出現一位全身雪白衣衫,長髮幾及腰間,濃密而黑潤,身形修長的少女身影,一手拖著一個白色的手拉行李箱,另一手拿想一張好像是紙或是地圖的東張西望,未知是否行李有點重,好像有點駝著背佝僂著身子。她四處張望,好像是在尋人或找地址一樣,面上雖然帶了輕便的醫生口罩,再加上一副大框太陽鏡,額前是濃密的留海,但就是阻不了那一股清秀的氣質,不知為何程天賜開始特別留意她了,或者是街上根本只有她一個人而已。正看到出神,他心在想「現在還是清晨時分,要尋人都不用那樣急吧。」。她給程天賜第一眼的印象很是特別,一個身穿整齊白衣的少女,在四周殘破的舊區清晨清得出奇的街道上,簡直就是萬綠叢中一點紅般的搶眼,雖然現在街燈剛自動關掉,而日光又未射到地面,但她的身影一樣使人心動。程天賜回想起剛才所作的夢時,不禁令人聯想到自己正是那一位正義窮書生,而街上的少女是剛才下凡的仙女。由於光線未能照到透地面,顯得有點灰暗,加她帶上了口罩和太陽眼鏡,未能看到她的廬山真面目,是否如仙女下凡一樣的動人。但他不知那裡冒出的衝動,立時睡意全消,鼓起勇氣跑到街上幫忙引路,但又怕過於唐突,焦急如焚的他心生一計,馬上換件運動服扮成是清晨跑步運動的人,裝作路過順便為她引路,說不好,還可以藉此與她交往或者她可能直接住在附近。馬上手腳麻利的在衣櫥櫳底,找了一套運動服,拍走了上面的灰塵馬上更換,但刷牙對迫不及待的他來說,簡直是費時失事的煎熬,直接衝到洗手間,扭開了碧藍透徹的漱口水含在口中,帶著鎖匙衝出門口,一面跑下樓梯,一面漱著口,沒有半點遲疑,正當他快步跑到樓下大門時,想想才發現嘴內的漱口水是需要找地方吐出,打算出門後,隨便找個水渠口下水道吐掉。當對街鐵閘一開,咔哇的一聲開門聲音,劃破清晨的幽靜,猶如平靜如鏡的水面掉上一片石頭,泛起了一陣陣漣漪,驚動了遠遠的如仙鶴般修長的身影,但同時也驚動了暗角處的某處。清脆的開門聲,使遠遠的身影轉頭向程天賜的方向看過來,少女好像看到一根救命稻草一樣,定睛地盯著程天賜,目不轉睛地拖著一個大行李,用盡力氣的走過來。情況實在太尷尬了,他滿嘴都是嗽口水,沒可能上前幾步對著一個排水渠蓋口吧,是否說一見到眼前人,立即便要作嘔呢?情急之下,他只好一口氣把口內滿是泡泡的藍色嗽口水吞下,還要裝作若無其事,為怕一開口時滿是泡泡,特意多吞嚥幾次,好使清一清口內的漱口水,一想到自己空腹之內,滿滿是碧藍色泡泡的嗽口在內翻滾,肚子一時間變了大海一樣,只差幾片輕舟在游弋,他突然想到一句話,宰相肚內能撐船,宰相真不易當。正當程天賜想邁腳步上前裝作跑步時,街閘旁邊的雜物後邊嚮起了幾把含糊不清的聲音在吱吱呀呀,雖然雜物隔開,但還是可以聽得出是幾個醉酒劉伶,估計是昨晚酒意還未消的流氓,躲在雜物暗處睡覺,所以不易給發現。隨後三兩個人從地上,一搖一晃的爬起來,手拿著酒樽步履蹣跚,走出了幾步,伸了伸懶腰,四處張望,其中一個人見到這位正在走過來的白衣少女身影,立時眼睛發亮,而且還和幾人對少女評頭品足,用語下流。只見遠處的少女緊緊握實手上的小紙,不知要找尋找的人十分重要還是她不怕死,竟然沒有半點退意,執意快步走來。程天賜正在發呆都不知如何是好,三個流氓已經腳步浮浮地行到少女前面幾個身位,流氓越走得近言語間越是放肆,最後還把少女團團圍起,而且還好像對她有冒犯行為,程天賜再按耐不到了,不知那兒冒出來的勇氣,一見到這三個心懷不軌的人,立即上前喝止。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