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個晚上,「武田玲奈」沒有找我,不過換上是別人的話,男色當前,誰也懂得選擇吧,這年頭有人性的人很少。
 
下班回家,整晚無眠,因為那種無奈和揪心揮之不去,直到翌日上班的時候,經理好奇走了過來問道,
 
「樂哥,你無事嘛?」
 
「無呀。」
 
「你對眼紅紅地嘅?係咪攰唔夠瞓呀?聽日放假好好休息下啦,條數跑唔到就由佢啦,我地睇開啲啦,呢個額真係根本得旺角同銅鑼灣至跑到。」
 


「唉,可惜上面班人睇唔開嘛。」
 
「樂哥,聽講今日會有神秘顧客派人嚟巡舖,叫啲細醒定啲好喎。」
 
「次次個神秘顧客報告都話我地欠缺主動性,員工笑容不足,人手不足個個追更咁返,假就放唔足點笑呀?」
 
有一把女聲打斷了我和經理的話匣,
 
「唔好意思呀,我想問呢度點樣行去xxxx box?」
 


眼前突然走來了一位雙目炯炯有神,肌嫩勝雪,清美稚雅間帶點靈巧的女生,有一種難以言喻的魅力,而那種魅力令異性不敢直視,但內心卻為之驚嘆,至少一向審美眼光嚴格的經理也不禁望了兩眼;
 
經理搶著回答,
 
「呢度行過去都有一段路程,你可以去坐二期度坐接駁巴士。」
 
那位女生冷冷的點頭道謝便離開了,驟眼看來總是覺得有點眼熟。
 
而那位女生離開了一會,經理便對我說,
 


「嗱,呢啲至係真正嘅靚女呀!邊似你班友,見啲女露下條腿露下個波就話係女神,人地就咁著件T-shirt牛仔褲都羸你地班女神唔知幾多條街。」
 
倘若是一般人走來問路的話,經理見狀只會回答,前面有客戶服務可以查詢。
 
我沒有理會經理的話,只是不由自主的說了一句,
 
「佢真係好熟口面。」
 
「係靚女都熟口面架啦,溝女開場白呀嘛。」
 
說實,我總是覺得不知在那裡見過這位女孩。
 
另外,今天好像不見「武田玲奈」,難道她昨晚......
 
唉,別想太多,畢竟人的幻想很可怕,但更可怕的就是現實的恐怖往往超乎自己的想像。


 
翌日,是「武田玲奈」沒有找我的第二日,今天是我的休假,每逢休期除了睡到日上三竿之外,起床後到老人院探望婆婆是必需的事。
 
婆婆最近的身體差了,畢竟年紀大,但精神狀況卻比以前愈來愈好,不過她依然還是拿著那張優惠券跟我說中了六合彩頭獎外,意識也開始清醒了一點,至少她認出了我是誰,雖然記憶還是一時停留在我六歲時的階段,一時便回到現在,她記憶中的時空也是十分跳脫。
 
「今日咁好探婆婆呀?」
 
「係呀,今日放假。」
 
「做晒功課未?」
 
「......」
 
「死仔,今日係平日喎,放咩假呀?你學人走堂?」
 


「今日教師發展日呀。」
 
「咩教師發展日呀?你唔係返工咩?」
 
「......」
 
「你係咪有心事呀?」
 
「我無呀。」
 
「我唔識睇相,但睇咗十幾年,點都識睇下人嘅眉頭眼額。」
 
「算有嘅。」
 
「係咪唔夠錢用呀?定係返工壓力大呀?」


 
「唔係呀。」
 
「咁即係好攰啦,我都話咗攰就唔洗探我,你有你自己生活同人生;我年紀大啦,都想除咗想你努力返工之外,都想你有你個.....「拉夫」。」
 
「哈哈,識英文喎。」
 
「我成日睇電視,點都學到少少英文!所以我唔會寂寞,而且呢度啲姑娘幾好,啲老友記都幾好人呀,你得閒放假就休息下,或者約下女仔啦。」
 
「而家咪約緊!」
 
今天婆婆變回了從前的她,雖然記憶有點混亂,但比起往時精神了很多,算是一個好開始吧?
 
「好啦,傾咗咁耐,你都返去做功課啦,知唔知呀?」
 


「但係.....」
 
「唔好講咁多啦,返去做功課呀,你次次唔想做功課就揾婆婆做藉口。」
 
「係,知道。」
 
「仲有呀,張六合彩快啲兌咗佢呀,知唔知呀?」
 
話音剛落,婆婆遞了那疊過期已久的百佳優惠券給我,為了應付她的要求,於是我把那張優惠券放進銀包的夾層。
 
在我離開老人院的時候,我回頭望了正在看電視的婆婆一眼,有時候我覺得像婆婆現在這樣的人生是否好過一點?是否算得上她的第二人生?
 
想著想著,「武田玲奈」終於找我了。
 
「你今日無返工?」
 
看著我們whatsapp對話框中的上一次對話是前天的18:05,心想她突然找我是想沾一下運氣嗎?
 
「我今日放假呀,你又知嘅。」
 
「唔怪得啦,行過見你唔到。」
 
「今日戴咗Con?」
 
「咩呀,平時行過都會望下,雖然望得唔清。」
 
「我以為你個約會開心到玩足兩日。」
 
「喂呀,無你諗到咁!食完飯,我地各自返咗屋企,但我食完海鮮過敏請咗一日假,又瞓足一日。」
 
聽到這個原因,我竟然會因此有點高興,算不算壞心眼?
 
「原來係咁。」
 
「其實我有件事想同你講,因為成件事嘅來龍去脈都係得你知。」
 
「係咩事?」
 
「嗰個人今日嚟咗揾我,Lunch返到公司樓下大堂見到佢。」
 
「邊個呀?」
 
「我表姐個好姐妹。」
 
「下?咁跟住?」
 
我的腦海開始記回了一些事情,那天問路的女孩......
 
倘若我的記憶和直覺無誤的話,那位問路的女孩,如無意外就是「武田玲奈」的仇人吧?
 
「跟住佢咩都無講,又好似好怕面對我,好在嗰時有人,如果唔係我一定一巴打埋去。」
 
「咁跟住呢?」
 
「跟住.....我叫佢唔好阻住我返工,亦唔好搞到我無心情返工,叫咗佢今晚八點喺平台花園老地方度見,仲同佢講呢個地方佢一定唔會忘記。」
 
不知怎的,總是覺得「武田玲奈」如願見回仇人,縱使知道真相也不是一件可以讓她釋懷的事。
 
「其實唔去會唔會好啲?」
 
「你今晚陪我去,好唔好?」
 
「咁你個Auditor呢?」
 
「唔好提佢,有試過同佢提過,點知佢答我原諒別人等如原諒自己,算啦。」
 
「......」
 
「仲有我食海鮮敏感,佢一句安慰我嘅說話都無,仲話下次食其他嘢至約我,當我係咩?而且嗰晚走嘅時候,佢問我去唔去佢屋企附近飲杯嘢,佢住天后,仲話第二日返工都方便大家,聽到嗰下立即反感,咁我拒絕佢啦,佢立即黑面,跟住拎手機出嚟玩啦,再同我講話約咗人,之後再到佢嗰句突然話下次食其他嘢至約我,我仲反感。」
 
她會反感?這回事又讓我有點好奇?為甚麼那晚她又不會反感?
 
難怪一如Kenny這位專家所言,女人是一種雙重標準的生物,她主動邀約和被人邀約是兩回事,可以得到兩種反差的結果,更要命的是沒有原因,是他綜合多年溝女經驗得到的結論,我們只可以發揮自己的個人魅力引誘對方,讓對方採取主動或者欲拒還迎。
 
我經常覺得Kenny的偉論就像一本武功秘笈,看完/聽完都不知如何使用,只知道內含玄機,但要特定人選才能修練,同時又看著他本著這些偉論溝女無數。
 
總括而言,溝女需要「有錢」和「靚仔」。
 
「你反感?咁而家點呀?」
 
「我無揾佢,佢都無揾我,雖然佢真係好吸引,但我覺得佢好似好多女,佢以前讀書嗰時都唔係咁,但偏偏感覺仲喺度。」
 
有時候喜歡一個人,追求著一個人,很多時候都是追逐著自己所創造的幻像。
 
「人會變,又或者做朋友係一回事,到發展又係另一回事。」
 
她反問,
 
「咁你呢?」
 
「我咩?」
 
「哈哈,無呀!問你點睇咋。」
 
「無咩睇法。」
 
「咁今晚七點,你嚟我公司樓下接我?你識唔識路?」
 
「我識嘅。」
 
畢竟她的仇人也曾向我問路。
 
「咁如果你真係唔識路嘅whatsapp我呀?」
 
「好啦,到時見。」
 
今晚見吧,「武田玲奈」。
 
不過,估計今晚又會是一個令人難以忘懷的晚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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