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床宮婢無情帝: 第二十六章 若蘭的秘密

第二十六章  若蘭的秘密

「是朕錯了，這段日子實在太忙了，愛妃變得這麼漂亮朕都沒發現，以後一定要多花時間陪你，好好欣賞。」凌恩溫柔的聲音原來也可以這麼刺耳，曾經令我怦然心動的聲音如今卻只能令我心痛，即使是他隨口都能胡扯的虛情假意，他也不屑再說給我聽了。

「皇上，為國事操心又怎能是錯呢？皇上心裏有臣妾就夠了。」一身綿藍衣服的婉妃依偎在凌恩懷裏，裝作大體又要不經意的流露恰到好處的委屈與不捨，順着凌恩的話說着。小鳥依人的語調和小動作表情倒是練得爐火純青，當中幾分真幾分假難以分辨，不過她說的只希望凌恩心裏有她就夠了肯定是假。

看着他倆的身體在床幕後融成一體，我又重新感受到久違的刺痛，而這一種痛又和以往的一種不同。以前我知道他只是裝作無視我，他其實是想故意留着我看他與別的女人纏綿，現在他卻真的無視我，他根本不在乎我看到什麼。

「出去！」原來他的冷漠還可以更冷，在他面前我彷彿不存在，不配他多半秒的回頭，他的眼神望向我的唯一原因就是讓我滾蛋，如今我連和他同處一室的資格也沒有，被他折磨的資格也沒有。默默的退下，心明明很痛，吸入的涼風倍覺冰冷，卻流不出半滴眼淚，原來心死了是這樣的感覺。





「姐姐，你沒事吧？我從來沒看過你讓心事浮現在臉上，連我這麼粗心也看得出來。」若蘭腹部仍纏着厚重的麻布，傷口沒好，她看起來卻已完全活過來，輕易察覺我的不妥，反而擔心起起我。

「你還是先擔心你自己好了，傷口這麼大，還整天嚷着下床，要是癒合不好留疤了就沒人要了。」我隨即反應過來，打趣地說，有時我真的覺得自己也很無情，明明傷透了心，還可以這麼自然就換了個表情，把心裏的傷痛掩蓋得天衣無縫。

「這是為皇上擋的一刀，多麼光榮，留疤了更好，說不定皇上會因為這刀讓個王爺或者將軍娶我。我想想……朝中未娶妻妾的，其中靜王爺就不錯，夠高大威武，黃大學士也很好，文才冠絕京城，更是俊俏得很……」若蘭樂天的笑了一下，低頭看看她的傷口，又側頭搔腦一番，不管人家會不會要她，自己卻開始認真的選夫君了。

「你還沒告訴我，當晚是什麼一回事，刺客怎麼闖進來的，你又怎麼擋刀的？」我打斷了若蘭的幻想，好奇的問。

「當晚皇上本應召了婉妃娘娘侍寢，但婉妃娘娘臨時身體不適沒有來，其後皇上也沒有召其他妃子，直至深夜皇上準備就寢時，我正在給皇上更衣，剛好拿着皇上剛脫下的龍袍。這時一名刺客突然從窗邊闖入，你知道皇上夜裏不喜歡太多燈光，刺客只看到龍袍一角就向我襲來，我來不及反應就被劃了一刀，昏迷前看到皇上和刺客打在一起，之後的事我就不太記得了。」若蘭略略一想，繪形繪聲的說着，但總感覺她的話有點奇怪又說不出怪在那。





「後來我打聽到的是，刺客一擊沒有得手，四周的侍衛很快趕到，此時刺客已經不見了，之後都沒有抓到，刺客就好像徹底消失了。」我聽了若蘭親身經歷的版本，隱約覺得事情並不尋常。刺客一路闖到守衛森嚴的皇宮竟然沒有被發現，行刺後更成功逃走了，皇宮的守衛也太薄弱了吧。更值得注意的是，皇宮裏有內鬼的可能性非常大，不然沒了內部的幫助，根據以往的經驗，刺客很難靠近凌雲殿，更難安然逃脫。

經過行刺一事，我不免想到林朗星提到的組職，但是他明明講過要待到時機成熟才行動，如果這是他們策劃的話，根本沒必要在當晚告訴我以後要我配合的事，行刺失敗後更打草驚蛇，對以後的計劃一定有所阻礙，我想來想去只能推論出這次行動並不是他們發起的。皇帝的位置如履薄冰，敵人除之不盡，想凌恩死的太多了，根本鎖定不了是誰。

「皇上沒受傷吧？」我不自覺的脫口而出，只是當初在他面前沒問出來，如今在別人口中得知又有何意義呢？

「姐姐你知道嗎？從來你只會為皇上的事上心，卻一直都不肯承認。」若蘭俏皮的眨一眨眼，嘴角飄起一個詭異的笑容，有一剎那似是變了另一個人，彷彿什麼都瞞不住她。如果說皇宮裏有人真正了解我，也只有可能是她了。

「怎麼也好，皇上和我是沒可能的，儘管以前有過，以後已經不再有了，何必多想。」我輕描淡寫的回答，卻帶着深重的無奈。





若蘭這時深深嘆了口氣，似是解開了心鎖：「我真的很羡慕你，那管你做了什麼皇上也會護着你，其他人可能不知道，但是我很清楚你在皇上心裏的位置，我永遠到不了。一開始你就說不應該對皇上有任何感情，我也知道愛上他只會令我痛苦，但我真的控制不了，一直以來每次看他我都抑壓着，總以為這種感覺會漸漸消退，事實上只會越來越強烈，直至我無法收拾。每次他和我說上話我都會開心上半天，即使他和我說的都是你。就算明知道沒有結果，還是死心不息，明知道身陷泥濘卻甘之如飴，捨不得掙扎，我真的好傻，有時候以為就這樣待在他身邊就夠了，原來這遠遠不夠。」若蘭望向窗邊，星空浮影在她清徹的眼眸裏，透出晶瑩，這是我看過最純真的愛。

「若蘭，對不起，我一直沒有發現你是這麼痛苦。」我睜大了眼睛，不止驚訝於她對皇上的感情，更驚訝於她對感情的掩飾，連我也沒察覺出來，這深宮究竟抹殺了多少人性？

「這是姐姐教的，任何時候也不要表露出心中的弱點，本來這個秘密我應該永遠收在心底，只是看到皇上和你一直拆騰着對方，真的好可惜，好不甘心，看不下去了。皇上不愛我也就罷了，為什麼他這麼愛姐姐也要你受傷？」若蘭依然有着往日燦爛的笑容，但是配上濕潤的眼眶卻有另一種凄美感。

「沒關係的，皇上的愛不值得要，你又不是不知道他的後宮鬥得多慘，真正的幸福不會在宮裏得到的。」我努力安慰着若蘭，卻換來她少有的沉默。

「寧兒姐姐，你可不可以答應我，無論若蘭做錯什麼事，你也會原諒我，當我是從前的若蘭？」一陣可怕的寂靜後，若蘭突然凝重起來，回頭真誠的看着我，微笑着說。

「這當然，我也永遠是從前的寧兒姐姐。」我緊緊握着若蘭的手，卻感覺她越來越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