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咩常?如果真係因為跑數既野。come on!花無百日紅,呢個世界唔係你第一就係我第一啦,做人唔駛咁小氣吓。」
 
「乜你認為Michael係眼紅你攞第一咩?如果唔係你搶左佢個大客你會到數?」阿KIM冷冷地道。
 
「你話我搶左 Michael既客?」余立信冷哼一聲:「我邊有咁既本事呀,佢搶我啲客就有!」
 
「係!Michael係霸度,所以你咪報仇囉,但係你都唔需要咁囂張啊。」
 
余立信此刻如墮冰窖,他實在沒法相信眼前的同事,自己的摰友會如此評價自己。他再沒有喜悅了,剛才得到銷售第一名以及在股票賺取豐厚的利潤也不能有著任何興奮感。再大的權勢和財富也不可能代替真摰的友情。
 




余立信迷失在回憶的漩渦中,他仍舊覺得昨天是八月,這幾個月的記憶彷彿被上帝抽走般。午飯時間他獨個兒無聊在公司附近徘徊,沒有胃口的他只喝了一罐咖啡,只有咖啡因和尼古丁能夠讓他清醒一下,也許是能麻醉自己一回吧。
 
又回到他經常抽煙的地方,對面的街道仍然多麼繁忙,馬路仍舊如此擠擁,車輛的喇叭響鬧不絕,沙塵有如不速之客四周飄揚。
 
我搶左Michael個客?我沙塵囂張?我變成另一個人?
 
余立信開始想起甚麼來了。
 
Michael既大客鄭先生,鄭亞傑...我記起了,鄭先生係當日黎左分行,我啱啱係大堂出面就招呼佢。
 




係言談之間鄭先生好唔滿意Michael放大假但係冇同佢講,又鬧工商部做錯野。佢更投訴上次幫jimmy買基金蝕左好多要求jimmy出黎解釋。
 
但係咁啱jimmy見緊客,我先安撫佢然後請佢去會客室乘機同佢傾計拉關係。
 
我同佢傾得好投契,仲同佢講今既市場走勢和佢本身業務既情況。
 
佢好欣賞我既知識同埋分析,唔會好似Michael同jimmy咁一味叫佢買野好似老屈佢咁。
 
我同佢分析個戶口既資產分佈後,介紹另一個投資經理Derek俾佢,佢二話不說就決定買張一百萬既儲蓄同一億基金,哈!有錢人真係豪爽,其實佢本身就係要洗下啲錢係我地好彩之嘛。
 




點解會咁順利?其實我係背後做左好多野,我先了解鄭亞傑既喜好同資產分佈,然後假扮工商部既同事叫內部發一個通知話鄭生個戶口有不尋常的舉動,如果冇合理解釋就close account。
 
我亦知道Michael係放大假之前會send email俾幾個大客通知佢地。我log入佢電腦改左幾個大客既email address等佢send 錯(咁樣已經構成不誠實使用電腦罪),條傻仔check都唔check就以為自己send啱左,我仲假扮返鄭生reply佢話唔得閒落黎幫襯叫佢食自己(我之後當然毁屍滅跡,諗起上黎都幾好笑,我真係想打粗口X佢全家)
 
Michael咁就好安樂地放個悠長假期,一切一切的安排都是我故意搶奪他的客人。
 
我怎會變得這麼卑鄙這麼有機心?
 
我怎麼會變得心思如此細密所有事情都在計算之內?
 
從前我是如此的粗心大意毫無進取之心,現在為了勝利不惜使用旁門左道出賣同事。
 
余立信驚訝不已,更驚訝的是所有事情都毫無破隙順利進行,彷彿是有種不知名的力量把錯漏都填補。
 
之後的日子余立信就是平步青雲,會面的客人都是極有潛質或十分豪爽,好像有種魔力讓余立信的銷售過程消除障礙,而每次的成功都獲得許經理的關注,其他人的工作和成果都顯得微不足道。




 
從前自己的運勢一定不會如斯強橫,但如今來個大逆轉,難道是那個夢?那個白衣少年真的令我隨心所欲?
 
余立信冷哼一聲,隨著回憶的歸來腦袋慢慢清晰。他明繚過去的時光已經追不回來,只能認真地對待往後的日子。他深信只要換一個態度向Kim加以解釋就能回歸昔日的友誼,加上現在自己正處於人生高峰理應努力經營自己的事業。所有陰霾都煙消雲散,烈日的陽光彷彿襯托著他昂首闊步地回到公司,燦爛的笑容再次在他臉上泛起。
 
然後他有看見一隻小鳥受傷躺在馬路上,牠將會被來往的車輛輾過,沒有任何能力可以改變這生命將會死亡的結局。
 
除非有人救牠。
 
余立信如著了魔般越過了行人路,無視仍然閃亮著的紅燈跑到馬路中間,這是一個非常危險的舉動,但這是馬路上竟然一個輛車子也沒有駛過,彷彿是余立信發出的一種逼力令車輛平空消失在路上!
 
他溫柔地把小鳥拾起藏在掌心,小心奕奕地回到行人路。
 
他以憐憫的眼神凝視那正在掙扎的小鳥。
 




我知道你很想飛起逃離這困局,去吧!
 
小鳥竟像完全沒有受傷般馬上展翅高飛,自由自在地翱翔天際。余立信眼神流露一種異采。
 
現在,他就要像鳥兒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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