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天,我和阿強、阿文充當了一天補習老師。 「唔該曬你地喎!」他們一起說。

我口中的他們,就是阿彤和阿海。 「唔係琳姐姐唔得閒,就唔會麻煩到你地。」阿彤說。

說上來,阿彤和阿海雖同級不同齡,阿彤曾留了一年級,所以他們也是來年考文憑試。

「唔洗客氣啦!你地都考緊校內試,又就黎升中六,中五係最重要嘅一年。」阿強說。

「係啊,中四俾你地汲收知識,中五就要留住啲知識,唔係去到中六先發力就好大獲。」阿文接著說。





最熟悉文憑試遊戲規則的,也非他莫屬,雖然他經常不按教師守則教學,但關於考試的規則也是會守的。所以這天才情商他過來幫一幫忙。

「咁其實叫我黎做咩呢?」我不禁地問,老實說我不知道我有什麼用途。

「今日同佢地練中文說話,其實你係黎戥腳!」阿強笑著說。

「咁點解要搵我戥呢?」

「一陣大家就會明白。」阿強欲言又止的道。





是這樣的,正常來說,文憑考試的中文說話是有五人同時討論一題題目,不論是具爭議性的,還是生活方式,甚至中國文化類的題目也有可能出現。

這是阿文教的科目之一,曾是辯論隊的阿強對說話考試也很順手拈來。

「冇錯,舉到啱嘅例子就係考口試最大嘅關鍵。」阿文滔滔不絕的解釋著口試的規則,阿強則在旁補充,我反倒是變得多餘的一個。

「我準備咗條題目,係啲以往出過嘅題目黎,我地可以試下一齊講。」阿文拿了一個計時器出來,仿佛很專業的,不,他本來就是專業的。

因為不是正式的考試,因此阿文除了給分數,也充當考生,讓阿海他們見識一下真正的答題技巧。





「十分鐘準備時間開始。」他按了按計時器。


「這是什麼鬼題目..」甫拿起考卷,我的腦海便打了幾個問號。

不要問我題目是什麼,反正我就是每一隻字都懂,加起來也懂,就是不懂怎麼回答。

「好,討論時間開始。」

討論開始後,每一個人輪流都有一分鐘表達見解的時間,其他考生不可以干擾正說話的考生。

「我認為呢條題目..」阿強自告奮勇地做了第一位表達意見的考生。

在這一分鐘內,大家都了解到他的立場和見解等等。他說話的時候,語氣有抑揚頓挫不在話下,流暢的節奏和清楚的咬字更令人感到壓力倍增。





當我以為阿彤和阿海會被嚇怕時,豈料接上的阿海毫不懼色,跟阿強持相反立場的他透過反對阿強的論點來拓展自己所說的論點。他看起來也自信滿滿。

阿文和阿彤也接連表達了自己的意見。阿文只是遞交了教科書級的表現出來,阿彤雖有點緊張,但也順利表達自己的立場。

「但我就覺得..呢樣..係唔可以嘅..」沒錯,這個吞吞吐吐的人,當然是我了。

接下來,就是自由討論的時間。是在有限時間內,表現自己的時候。

一開始,阿海便繼續他在首輪發言還未完成的論述。

跟阿海立場一樣的阿文承接著阿海的論點進行拓展,再把自己的想法加進去。

但阿強豈會輕易示弱,在他的發言內,先後把阿海的論點逐點反駁,接連再質疑阿文的論點執行的可能性。

他舌戰群儒的表現實在厲害,不論他的論點是否正確,但他傳釋的語氣確實令人感到是真理無誤。





考試現場頓時變成刀光劍影的戰場,每個人唇槍舌劍,盡力把主動權搶到手。但激烈之中又不失和諧,沒有出現一些人身攻擊的情況。

「佢地..好勁啊。」阿彤偷偷的跟我說。

我默默的點頭。

「我覺得!」難得把發言權搶到,該是我上場的時候了!

但..

「我..我覺得呢位同學講嘅嘢都相當之啱,確實咁樣做係..相當之唔恰當..」媽啊,到底我在說什麼啊。

「嘟嘟嘟..嘟嘟嘟嘟..」這個時候計時器除除響起。





「好,討論完畢。」負責評分的阿文說。

「嘩,強哥你好犀利!講到我後來都口窒窒。」甫完畢,阿海便馬上說。

「你算勁啦阿海,當年阿強喺辯論隊鋤到對手棄權架。」阿文說,他沒有說謊,這件事真的發生過..

「小事啦,我地呢啲人都係死剩把口,有得講就冇死啦。」阿強謙虛地說,也是的,若不是口才了得,他怎可以在複雜的人事鬥爭中存活下來呢?

不要少覷我們做電台的,鬥爭可真的不少。

「等我講翻下每個人嘅表現先啦,首先就係阿彤啦,我諗你都Feel到你嘅緊張同恐懼啦。」阿文說。

她不斷的點頭。

「其實今日個模擬試係一個幾好嘅示範黎,因為已經出現咗大部分唔同考試風格嘅人。撇除我唔講啦,阿彤你就係果一類驚驚青青嘅,咁樣就會好輸洩,因為機會就會比人拎走曬。





而阿海你就算係中規中矩,自信係有嘅,但可能有少少緊張,所有論點方面就會有少少謬誤,呢樣係普遍考生最易錯嘅嘢。佢地喺諗Point果陣會好易有Fallacies,以為咁咁咁就會導致點點點,但其實又唔係必然架喎,所以要

小心。

而阿強果種就係果啲進取型,論點精準,節奏拿捏簡直完美,語氣又好平和,唔會好似啄住對手咁,發言次數多而不膩,呢種就最討考官歡心。

而阿泰你就係最貼切嘅示範!好多時候啲考試都會有一個人擺明係亂咁黎,打亂曬討論節奏之餘仲唔知佢講乜嘅,呢個時候就要冷靜,唔好俾呢種人嚇怕,因為佢個表現唔會令你扣分,相反你處理得好仲會有加分。」

聽到這裡,他們也不禁向我嘲笑。

「點解你做電台主持都可以口語考試咁差?」阿強一邊笑一邊問。

「咁又唔關事嘅,考呢啲試諗嘅嘢複雜好多,要喺咁短時間諗啲好有見解嘅Point一定唔易,相較於轉數快,口才好其實都唔係好重要。」

「其實你係幫緊我講說話定踩緊我轉數慢..」我頓時感到無地自容。

阿文笑了笑沒有回答我,然後便繼續說一些考試技巧給阿海和阿彤聽。

看著阿文有條不紊地解釋著,我在幻想他在學校教學的情景,想必當他的學生一定很幸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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