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心如的聖誕聯歡沒有太多歡愉的感覺,我也沒有太刻意打扮,反正對我跟傑而言,23號一向只是一天不用上課的上課日。至於邦,老早就不知去了哪個班房跟哪個女生合照,這天的意義對他來說比對我們而言大很多,如果做這種沒有意義的事也算是一種意義的話。
 
「門口有兩個女仔搵你兩條契弟。」完全不客氣的同學阿明說。
我和傑走到班房外,看見琳和雯。

琳穿了一條搶眼的黑色短裙,配上淺灰色短tee,外面披上一件牛仔外套。雯則是一件純白長恤衫配上一條長度合適的墨綠色長裙。不知為何,在我們學校成績好的女孩子似乎都長得不差、也懂得打扮,這大概與主流的情況不太一樣。
 
「你兩個好搏盡喎…」我說。
「咩啊,好普通姐。你兩個到底係唔係成世人無同過女仔出街。」琳又說到了痛處。
「搵我地?」傑問。



「搵你地影相啊!今日咁難得,緊係要影張團體照啦!」雯說。
「但係心如唔喺到…」我說。

「唔緊要啦,聽晚平安夜我地debate team有聚會啊!到時我幫佢影返張相,然後key返佢落去呢張相未得囉!」琳興奮地說。
「…有聚會。」23號才是平安夜,24號大多都不平安,我想起邦說過。
 
「係呢,邦呢?」雯往課室內左看看、右看看,然後問道。
「佢俾老師叫左去有啲野做。好似幫手搬聖誕功課,唉,聖誕節仲要寫隨筆…」傑嘗試拉開話題。



我看得出來傑心底內是很緊張雯,他沒有告訴我,這只是我自己想的,他從來也不談這種話題,表現得就好像對愛情絕緣一樣。至於傑自己,我想他也感覺到雯在意的是邦而不是他,所以才不想讓雯傷心的說謊。
 
「咁唔緊要啦,我聽晚都應該見到佢。佢話佢無人陪,要我同佢去睇燈飾,到時我都同佢影,然後再key落去呢張相到!」雯微微一笑。
「佢無人陪?唔係啊話。仲諗住佢會約我。」傑說。
「不如一齊啦!」雯說。

「下?」傑有點困惑。
「人地叫你未去囉,下下下。」我推傑一把,我不知道這樣做是否正確,但肯定他那一刻是很想答應。
 
就這樣,如、琳、雯、傑、邦都在過一個值得想起的平安夜,只剩我一個人在家望天打掛。25號那天,雯更新了Instagram,男女男一個嬲字在天星碼頭的留影,天呀,這種麻煩事怎麼會發生在我們三兄弟間。


 
同日,如和琳也上載了照片在party room的合照,如和Jayden坐在一起,Jayden的女朋友沒有出現。心如是否會因為這晚而對Jayden更心動呢?如果會的話,想必是一種很心痛的感覺。又還是她由始至終都沒有喜歡過她的教練?這些想法都令我煎熬得很。想起這幾個月和如的經歷、想起和她的關係,我有點迷失在這種五味雜陳的感覺內。
 
我知道12月29號是她的生日,特地精挑細選了一個唐老鴨的音樂盒做禮物,打開是一張自己畫的卡和Air Supply的All out of love音樂,好像有點老的點子和歌。又準備了一件Jack Wills純白恤衫,Gap的牛仔褲,和近年較流行的H&M密綠色飛機外套,想在約會那一天她會覺得我長得也不太差。其餘也沒甚麼好做,惟有一直做試卷準備考試,靜候26號的來臨。
 
那天,心如說早上有點事要外出,所以不在元朗區出發,約了我直接在樂園的門外等,我在大門外老遠就看到了她的身影。那個聖誕不太冷,她把平時扎起的長髮鬆下來,只穿著一件粉紅色快及膝的鈕扣恤衫裙。
 
「唔好意思,遲左少少。」我說。
她看看手錶,說:「約你12點半,而家先12點15分,係我早左姐!」
她從手袋中拿出兩張送給教會義工的免費票,分了一張給我。「入場啦!」
 
「你食左野未啊?」我問她。
「食左啦,你呢?」她溫柔的問我。
「我食左,一陣肚餓再食啦。」我撒了謊,其實本來是想要等她一起午餐。不知道為甚麼,在喜歡的人面前,總說不了真的說話。
 


「你想去邊到先?」我看看手中的地圖,已經兩、三年沒來過,對上一次便初中的時候跟班中的一大班同學來過。「泰山樹屋?」
 
「我其實無嚟過...」她有點不太好意思的說。
「下?」我有點愕然。

「咩喎,而家做黎心如唔單止要考第一,要贏比賽,仲要去過迪士尼先得咩!」
「唔係,只係...」只是想不到你頭一次去這個樂園就是跟我去。
「你想笑我未講囉!」她裝着生氣,然後自己忍不住笑了,可愛得很。
 
我們先經過美國小鎮大街,她忍不住買了一個粉紅色的米奇耳朵頭飾。原來她也是個有童真的女孩,我想。
 
「我有無戴歪?」她皺着眉問。
「有少少...」我用手把頭飾弄得平衡一點,我緊張,而她又好像有一點面紅。「搞掂晒!靚女晒!」

這是我一直也想對她說的讚美。她又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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