缺少傳球對象,對方龍門因此只好不停將球大腳踢走,因此控球權很多時候又會落入我們手上。一開始這樣的戰術非常成功。
 
可惜在這種天氣下,體力消耗得很快。我們很多正選球員的步速都已經減慢。雨水打到臉上濛了視線,雨水抹走之後又是汗水,流得愈多汗,我們就愈累。
 
而且是暴雨天…變數實在太多。突然在冷不防下,敵人的防守中場在我們的禁區外來一個冷箭遠射,球省中我方中堅改變方向入網。糟糕。1比1。
 
「仆街…」我小聲說。
「哈哈!哈哈,頭先你唔係好串咩?」對方的3號椰榆我。
 
壞消息一不離二,跑動最多的傑抽筋倒在地上,留意到狀況的我馬上跑過幫他拉筋。


「傑!你點啊?」我問。
他痛苦地抽搐,沒有回應。
 
「係抽筋定係舊患啊?仲有換人名額,教練應該會換走你…你休息下啦。」我說。
「咩話?」他大驚,忍著痛從地上撐起整個人,向教練揮手說不用換。
 
「你咁點踢啊大佬?」何sir生氣地問。
「教練!我想踢落去…俾我踢落去!俾我踢落去!」傑用拳頭拍著草皮,哭著大叫。
 
「傷左舊患嘅,你有下場都無得踢啊!」


「教練…有無下場都未知,可能我剩係得返呢場喳!」
 
足球對傑的意義與我跟邦都不一樣。我喜歡足球,但從來也談不上是運動健將,對邦來說,足球就好像是認識女孩子的捷徑。但傑不同,他體能比我們都好,也沒有其他的興趣,除了與我們待在一起的時間外,他就是一個足球的狂熱者,在隊內的年資都比我們深,就連當初我們入校隊也是他的勸告。
 
「教練,俾佢踢埋啦,阿傑得嫁!」我大叫。
「唉…」何sir唉了一聲,讓傑留在場上。

「多謝你地…」
傑在我用力一拉幫助下馬上站起來,球證示意比賽再開。
 


現時雖然是平局,但對方還沒有開始換人,雖然腳法不及我們,但體力在明顯我們之上,而且我們已經用了兩個換人名額,再拖下去對我們非常不利。「上啊!上啊!上啊!」教練示意我們必須搶攻。
 
比賽時間愈來愈少,我們開始急起上來,連後防也壓至對方三閘線,但也只是這樣而已,我們根本進不了對方的禁區。左傳、右傳,又來左傳、右傳,我把心一橫,決定試一下落底線。
 
「點解你咁好體力嘅?」我裝著累跟3號說。
「廢物,等輸啦你地。」他得意洋洋地說。
 
傑把球傳到我的腳下,我示意我隊的左閘阿城跟我來一次疊瓦式進攻。我稍為跟對方的3號放開距離,讓他以為我的體力用完,放下戒心。我再突然轉身將球傳給阿城,one two,他把足球回給我。我成功內切接近左路底線,一記大力地波傳中,但可惜省中對方中堅出底線。
 
角球!還有機會!
 
「加油啊!!你得嫁!!!」我隱約聽到一把聲音叫喚我。
 
比賽剩餘很少時間,我走到角球旗,打算快開角球。傑向我和邦舉起三隻手指示意叫我短傳,這是我們三兄弟的密契。在訓練時,我們常用這個方法進球,但在真正比賽入面,我們很少三個一同上場。我快開短角球,傳給留在K角位守候的傑,他作勢大腳斬至遠柱,禁區內的後衛不敢散開,事實上他只是輕輕一下橫傳,為從後跑過來的邦較炮。球停在禁區外12碼點外不遠處,禁區內的人來不及散出來阻擋,邦後上不收步一射……
 


勁射破網,2:1!!!!!!!!!
 
「啊!!!!!!!!!!!!!」
「哇!!!!!!!!!!!!!」
「得左啦!!!!!!!!!!!!」
 
邦馬上脫衣狂跑,想走向觀眾席雯那處慶祝,但在角球旗就被我們從後壓低,整隊人像傻了一樣疊在一起,就好像這一場比賽的勝利是我們人生的最終目標一樣,我們笑著、喊著,分不清的情緒和分不清的汗水、雨水,再加上淚水交織著,看著哭成淚人的文浩和傑,這一刻我終於知道在他們身上揹著的是多大的壓力,
 
球證順勢鳴笛宣布比賽結束,終於在最後的這一年,
我們突破了8強的魔咒,直入4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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