宇宙隱含無窮妙理,世界流露自然美態。
人生在世,為名為利,為人為己,也為生命的恩賜而奮鬥。
天地與我並生,萬物與我為一。
有誰還會記得自己亦是大自然一份子?



月前烏雲過,月下白雪飄。




一下電光於眼前激閃,照得黑夜明如白晝。
兩道黑影劃破灰夜,左上右落,前追後退。
「鏘!鏘!鏘!鏘!鏘!」黑白二劍於月前瞬間交擊五次,火花四濺。
銳利目光橫過劍身,反射出一雙冷酷無情的眼眸,另一對水翦雙瞳則瞪著對方。
攀升力量消失。
二人倏然彈開,頭下腳上的往下墜去。
一身白衣的宇文軒右手負劍,長髮自動貼背,左手向黑衣女發出三道指風。
白衣獵獵飄拂,如天神下凡。
飄雪應風彈開。
離皇宮瓦頂不到五丈。




黑衣女在風中一下曼妙空翻,手中白劍上、中、下各橫擋一下。
「乒!乒!乒!」只露出一對懾人美眸的黑衣女嬌軀微震,指風力度非同小可,一下比一下重,更是後發而先至,先發而後來,可見宇文軒內功如何精湛。
黑衣女全身觸電,瞪著從上追來的宇文軒,手底下卻沒有閒著,白劍劍芒劇盛,五道劍氣以刁鑽角度刺向上方宇文軒。
宇文軒黑劍向前疾刺三劍,目標不是劍氣,卻是空處。黑劍帶動的氣流竟領著宇文軒於劍氣之間左右搖晃,從容自若的避過。
黑衣女終於明白為何江湖傳言宇文軒武功已直追其義父宇文化及,不用還擊已可避過攻擊,其「落葉身法」果然名不虛傳。黑衣女不再深思,忙往下墜去,投向殿頂。

四丈。

風雪像受到二人的影響,拂得更急更快。
「哪裡逃?」宇文軒暴喝一聲,黑劍催發光芒,四周白雪立變雨水。




劍揮。
一道摧心裂肺的劍氣破風而至。
伴著冷哼,黑衣女劍隨人旋,整個人眨眼間化成一團白光,遠看猶如多了一輪明月。
劍氣陷入光團之中,火花激射。不到三息間,劍氣竟攻不入光團,打歪倒飛向上。
宇文軒也是了得,在空中猛提一口真氣轉身,與劍氣背對交錯,速度卻毫無減弱,反利用劍氣加速來到光團身邊,黑劍順著主人轉身之力,猛砍向光團。
劍與光之間沒有空隙,交擊聲如雨點打在芭蕉葉上,響徹天際。
黑劍力拼不下,宇文軒心忖這妮子還蠻厲害,若被光團纏死,並無好處,忙運勁彈開。
黑衣女見迫得宇文軒往上攀升了少許,拉開二人距離時,數十隊皇宮禁軍四方八面湧進御花園。此時不走,更待何時?光團趨發刺眼光芒,爆碎出數道劍光投向御花園各處,較好身手的見劍氣來勢洶洶,知道碰不得,連忙避開,武功不濟的均被撞得往後拋飛。
「折翼陣!」禁軍首領令狐行達看著上空的黑白二人乘著震力飛開,忙拔劍叫喝。弓兵立時分散各位,列好陣勢,把弦拉至滿月。

三丈。

光芒消失,黑夜重臨。
黑衣女停下轉動,現回窈窕身形,看也不看的往上挑劍,剛好架住了追來的黑劍,另一火花炫眼爆起。
宇文軒此劍至少用上八成力度,加上利用下墜形勢,竟也被震得身形一滯,飛離宮頂,飄向後方大樹。那只是瞬間的光景,卻讓黑衣女有足夠時間換口真氣,提氣輕身,更乘著反震力度,由下墜改為飄飛,往東宮飄去。




宇文軒也心忖這是個不可多得的對手,竟能在一瞬間作出決定,達到滿足所有反抗條件的舉動。心是這樣想,卻無鬆懈下來,腳沾樹幹,後發先至的追向黑衣女,可見宇文軒在輕功方面略勝一籌。
禁軍紛紛湧向東宮,無數火把照得如日出東方。
黑衣女輕飄到另一瓦頂,眼見腳下全是禁軍,反而輕輕一笑,就這樣轉身,面向追來的宇文軒,卻向後輕飄。後者才到瓦頂,黑衣女左手一拂,一個黑影由右飛來。
宇文軒收劍向右一旋,看到飛來的是一個鐵製的小蓮花,末端繫著小鐵鏈。蓮尖鋒利無比,若被擊中,後果可大可小。
「不錯的暗器。」宇文軒瀟灑一笑。
鐵鏈「嗖」聲回到黑衣女手腕掛著,卻紋風不動,看來正由黑衣女的真氣所操控。
「嘻!我的指風敵不過你,只好出點小玩意吧!」黑衣女聲線嬌美,聽得舒服,像是個入世未深的青春少艾。宇文軒更憑直覺感到她的笑容是多麼的迷人。
「姑娘到這刻才停手,是否知道已經被我們包圍,插翼難飛?」宇文軒實有君子風度,把黑劍負後。
「不不不……」黑衣女望向下方的禁軍。「我就是有絕對把握逃走,才有心情和宇文大人閒談。想不到宇文大人的武功如此厲害,差點栽在你手上。」
「姑娘好像說得妳已經成功逃脫哩!」宇文軒輕按飄起的秀髮。
「既然你不相信,我便試給你看吧!」黑衣女聳了聳肩,煞是好看。
宇文軒瀟灑地笑著。
白雪靜飄。
火把作響。
目不轉晴。




屏息靜待。
小鐵蓮無聲飛出,卻撲了個空。
積雪輕躍。
美眸向上一看,早已躍起的宇文軒手中黑劍點出漫天星光,鋪天蓋地罩向自己。
黑衣女不響一聲,右腳沾地,竟就這樣往後飛瀉,如此輕功,可稱一絕。
氣機牽引下,黑劍長有靈性般貼頂追在黑衣女腳後。
白雪向屋脊兩邊飛濺。
黑衣女邊退,兩手握柄。
三尺後便是頂邊,就算輕功一流,也難以飄至百步外的七層塔。何況「折翼陣」一出,她不變蜂巢也會受傷。
宇文軒想起剛才的對話,心忖是否有詐時,黑衣女覺能立生感應,白劍發出令人暈眩的光環同時,黑衣女已躍至空中。
白劍消失,變成五朵白花在手中盛放,飄向追來的宇文軒。
心生警兆。
宇文軒說不出哪裡危險,覺能卻說出自己已在危險當中,感覺越來越不妥。宇文軒放下追擊念頭,黑劍劍影重歸於一,猛然砍中殿邊,硬是由直衝改為上升。
「放箭!」令狐行達還以為宇文軒想配合箭陣。
箭雨迎面而來。




五朵白花同一時間由花芯爆出火花,氣流使宇文軒的白衣向上狂拂,可想而知爆炸威力之大。宇文軒卻木無表情,無喜無憂,在火光映照下,變成一個如在地獄上來的死神。
火舌在宇文軒腳底燒過,白雪盡化成水,箭矢消失於火海之中。
宇文軒來到空中時,黑衣女早已不知所終。數下翻身,宇文軒落到瓦頂,仰望天色,黑劍負後。
「今次勞煩了宇文大人。」令狐行達來到瓦下,低頭拱手。
「不要緊,皇上無恙嗎?」宇文軒輕躍到地上。
「五隊禁軍已到達西苑把守,此事並未稟告皇上。」
四周禁軍向四方八面散去,追蹤敵人下落。
「義父還未回來嗎?」
「宇文大人還在江西為皇帝打探有關長生不老之事。」令狐行達說罷搖了搖頭。
宇文軒冷哼一聲,轉身離開。
「小軒!」宇文軒回頭看著令狐行達走到身邊。「你義父臨離開前,叫我轉達一句說話給你知:有機會立刻離開長安。」
宇文軒與令狐行達四目交投。
「有事發生嗎?」
「現時我實在不能告訴你。」令狐行達低低聲說。「剛才一戰,看來小軒的覺能又有精進。」
「若不是覺能較為敏銳,也不能全身而退。行達,今晚一事先別通知義父,他回來後才告訴他。」宇文軒慢慢離開,消失於風雪之中。





待續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