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在漫長的十八小時飛行航程裏,我看了三套港鏟警匪片,吃去六次飛機餐,上了五次廁所。

在其中一套港鏟警匪片,我聽到一句對白:「我想做好人」。

我都想做個好人啊,殺完人,當然個個都想做好人啦,嘿哈。
 
到達芝加哥時,氣溫是三度攝氏,比起我幾年前來這裏受訓,芝加哥一點也沒有變,大概是因金融海嘯的關係吧?這是常識吧?





受訓時在芝加哥住了半年,對於這個都市也頗熟悉,雖然自己的英文程度非常「有限公司」,但基本溝通沒有問題。喂,總不能要求一個小時候入過黑社會、斬過雞頭燒過黃紙唸過詩叫過雞坐過監,剛剛還在深圳殺過人的M記區經英語流利吧?
 

一落機回到機場的出境通道,馬上就見到他,他一如以往沒有戴帽,也因為這個原因,所以我稱他作「無帽輝」,其實不戴帽不是什麼古怪的事,只是我喜歡取個「老母西」的諧音揶揄一下他罷了。

無帽輝是美藉華人,他也是我來芝加哥受訓的Trainer,當時公司安排我住在他家裏半年,今次到美國,我也預先聯絡了他,寄居在他家裏。

無帽輝是個善良忠誠的上班族,是爹親娘娘親不及M記親的忠誠員工,據他自己所說,他十五歲從褔建移民過來,在野雞大學畢業後便加入M記,和我一樣,由賣著紙帽賣包開始,一步一步捱上中級管理層,前前後後用了二十多年時間,對之前發生在他生命裏的一切,他無怨無侮。

他未婚,我問他為什麼?他說他的理想對象是Natalie Portman,但無帽輝的外表卻像禿鷹曾偉雄,話題到這裏可以結束,做人不應該做一些沒有可能做到的事情。




 

畢竟生命只有一次。
 

到步的第一晚,我就問他有關魚柳包半塊芝士的事情。無帽輝沒有太大反應,答應我他會在總公司跟進一下。

我將我在香港分部得到的可疑數據告訴他,為什麼過去三十年所有食材改變尺寸和內容都有數據?獨獨是魚柳包由一塊芝士變成半塊就沒有任何紀錄?

他聽完,呆頭呆腦,打了個呵欠,口氣撲面而來,臭到丫……




 

晚上我外出,找了一間M記,買了個魚柳包,打開,當然是半塊芝士。美國的魚柳包和香港不同,多了點香味,少了點口感,大概是面包、芝士、魚柳、沙律醬、調味化學物和香港的製造商都不同,但是,M記控制品質的功夫已經是世界第一,全世界一百二十多個國家和地區的產品眾多,分別一定有。不過如果縛上一個人的眼睛,給他一個M記魚柳包一咬,他一定會知道這是M記出品的魚柳包罷?對不起,世界上還有別的品牌的魚柳包嗎?有的,但一般人都只會想起M記魚柳包!

魚柳包=M記魚柳包;粟粉=鷹粟粉!這就是M記和鷹牌的魔法啊!這就是資本主義的魔法啊!

人在美國,你會發現資本主義偉大之處,同時也會發現資本主義仆街的地方。資本主義是唯一選擇嗎?當然不是,除了資本主義,還有一種叫社會主義或共產主義,不過隨著九一年蘇聯解體,八十年代中國共產黨、越共和古巴開始走資,真正奉行社會主義的國家寥寥可數。
有一個,叫北韓,有沒有興趣移民?
 

小紅繼續從湖南湘潭縣傳來微信,這是其中一個:

「想看一個人是不是真喜歡你,就觀察他會不會主動找你。如果每天都找你,有話沒話都聊幾句,哪怕看起來平常,其實心裡愛煞你了。如果有人愛搭不理,等你找他了才回幾句,那大概是可有可無。若有人連續幾天都不和你說話,就等同於分手。愛是主動,因為相愛,就是急不可待。」

屌你老母,一天到晚就傳來這些毫無意義轉載的話,這些內地女人除了愛情和錢,心裏還有什麼可裝載?





怪不了她們,那個國家本來就想大量製造這種人,這種人頭腦簡單,容易飼養。我也養著小紅!小紅又不斷微信我叫我不要在美國找上鬼妹鬼混,這個世界,信就信,不信就不信,只有中國才想到微信這種鬼東西!我也想警告她不要在家鄉找上其他肯付錢的阿叔扑野……很多事,我控制不了。
  
    
回到無帽輝家中,無帽輝睡得像頭豬,巨大無比的鼻鼾聲迴盪在這個實用面積不及三百平方尺的小小apartment裏,你老母!你想找Natalie Portman做老婆?

打開他的Macbook Air,上了阿志開的魚柳包論壇,沒有什麼新消息,來來回回,說來說去都是原來幾個points!可能我老了,我對發生在網上的東西一直沒有興趣,年青人說互聯網無限可能,我就覺得互聯網係一條撚!互聯網把這個世界改變了嗎?有,但改變得更加西!更沒趣和更荒謬,之後我再上了一陣鹹網,然後不知不覺睡了……
 

夢裏,我看見阿權的屍體在浴缸裏腐化爛掉……
 

這是我在芝加哥的第一天,對!毫無進展,就像我的失敗人生一樣……毫無進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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