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錦波部份)


如果要問我一個叫Copper的鬼佬高層為什麼會睇中我,當時我實在是諗兩晚通宵都唔明,假如話佢睇中我菊花既話……

講真,對當時正處於絕望既我黎講,如果爆個菊可以改變到現狀既話,實在係爆多幾次都無所謂,好好彩地,佢唔好依味野,如果唔係我應該已經走上了另一條死路了。

第一次見到這個鬼佬,我的感覺是『麻鳩煩』,因為每次有這種管理層來到,經理都會由好煩,變成好撚鳩柒煩,做乜都要執正D,真的好唔自在。

明明原本已經整包整到成個機械人咁,而家個經理重要嫌你D眼耳口鼻阻掟,正頭最好連個人都消失埋,留返隻機械臂係度算,最好個個包都整到一模一樣添。





我真係想同佢講……

屌你老母臭閪!講到咁鳩勁,你自己整囉!

但點屌都無用,因為實際整包果個點都唔會係佢,所以佢鐘意講到幾口響都無問題。

我唔同佢,我只係個齒輪,唔聽話既話隨時都掉得,可以取代我既替換品,要幾多有幾多。

相信好多人清楚一件事,當面對絕對唔可以犯錯既時間,柒頭神通常都會睇準時機,係依個時候敲門。





適逢今日鬼佬唔知有心定無意揀正最忙,冧哂檔既時候黎睇場,我地同柒頭神之間就好似忽然多左兩塊話大鏡咁,代表著柒頭神既聖光即時變到好似激光槍咁勁,想唔中招都唔得。

但最好彩係,中招既人唔係我,而係隔黎一個傻仔。

上一秒明明整包整到成個印度佬咁順手,下一秒就成個巨無霸連包帶盒一野車左落地下,連D菜都飛埋出黎,佢塊面即時青過地下D生菜,好淆咁望住地下個包。

見佢好似想踎低清潔既時間,我直覺感受唔到目光既情況之下,本能反應用純熟既腳法,一腳將成堆野踢哂落枱底。

咁做雖然唔多妥當,但至少可以即時解決個問題,只要無人睇到,我多收工執返走就同無發生過一樣。





但佢條傻閪唔明白依個道理,面色即時由青變白,戇鳩鳩咁望住我,我理所當然細細聲一句得埋去:

「你老母做乜企撚左係度啊,喇喇聲整過個啦!」

雖然塊面變左白色,但比我屌一屌,佢終於醒返,當無事發生重新整過個包。

係依個兩面夾攻既情況之下,忽然踎底咁大個動作,咪即係直接同全世界講:我柒左啊!整鳩跌左個包啊!快D望過黎啦!

到時踎底左真係唔撚洗起身,幫人含撚含到甩骹都唔撚惦喇。

但下一秒,我不經已回頭,發生原來有條友笑笑口望住我……

頭先一系列既事件都比佢睇到哂喇,屌你老母……

而且好衰唔衰,佢重要係全鋪最大果條友!唔鳩係個經理啊!係個鬼佬啊屌你老母!今次仆街鳥!





由果一秒之後,我已經放棄諗理由為自己辯護,而係諗緊黎緊搵咩工好,真係一諗起已經唔鳩想做人,望住包上面既魚柳,先發現原來做人係咁痛苦,如果我係條魚,做錯野只需要做一件事,就係走!走唔到就變魚柳包!真係非常簡單,唔似得做人有咁多責任要揹……

當時咁諗完……我就一塊芝士鋪左上去……唔係喎…我又有印象係鋪緊半塊芝士……

一塊Or半塊芝士,that is the question!只可惜我而家完全記唔起!

雖然我而家攪盡腦汁都記唔起,完全得諗唔到一個肯定既答案。但當時既我根本完全唔在意,一塊半塊都唔會影響我將會有機會比人炒既事實,真係想喊出黎。

我就咁戇鳩鳩過左半日,人流回復正常既時候,我就知道係時候要受死了……

果然,無幾耐之後,咁岩頭先整跌包果條撚樣一去左屙屎,鬼佬就過黎搵我傾計。佢開口果時我已經預左比人屌,唔止我,其實每個注意到佢行過黎既蛋散(除左個傻閪經理嚇到賴啊哂屎)都食定花生,等睇我點比人屌,雖然佢地都唔知我衰乜野,但見到有人比人屌就自然好興奮,始終人鐘意睇人仆街,依個係萬古不變既定律。

點知佢走過來第一句說話,就是用純正的粵語問我:





「你識唔識英文?」

不過當下預左比人屌既我,真係唔知點應佢好,只係話:

「O...Yes...少少咁啦。」

之後佢即刻轉台同我講一大輪英文,再眼定定咁望住我,應該係問緊我野,完全唔知佢講乜既情況之下,叫我點答佢?

所以我都無謂死撐了,唯有成隻死狗咁 同佢講:

「其實我唔知你講乜,真係唔好意思,如果你問頭先你見到既事,我只可以Say 句 Sorry。」

佢笑兩聲,然後哄前個頭,用只有我們兩人聽到的聲量細細聲問我:

「點啊?想唔想Promotion啊?」





我眼定定望住佢,心諗佢係咪串緊我,然後佢又笑騎騎咁同我講:

「一個月後我黎搵你,到時你聽得明我講乜既話,到時我就幫你。」之後就頭也不回咁走左去。


一個人無啦啦話帶你升職,重要因為見到我一腳踢個包落枱底而睇中我,真係好鳩大隻蛤乸跳過黎搵我,比起中六合彩更荒謬。

但你問我信唔信佢既話……

無錯,我都唔敢肯定佢信唔信得過,可能佢只係玩鳩我,又或者得左之後唔認數。

但我根本無得揀,當時我既狀態已經同走到絕路無分別,除左信佢之外,已經無其他選擇,而且直覺話我知,依個可能已經係我成世人最大既機會。

下一步應該點做?





緊係去馬啦!

果個月可能係我成世人最勤力既一個月,我拎左成半副身家出黎,買左好多以前覺得根本係戇鳩既英文書同錄音帶,每人都懷住要兜口兜面屌鳩個經理既意志同決心,一日一日咁捱落去……

結果,到最後我真係做到。

「現在的世界,成功人生在於兩成實力,三成人脈,與五成的運氣。如果我能為你帶來後面兩項,第一項你又能夠達成嗎?(英語)」

這就是鬼佬正式跟我說的第一句話,也是我在M記的事業路上所真正踏出的第一步。

在今晚的宴會前,我一直都覺得這句話是發噏風,是上左位的勝利者的凱歌,始終上左位鐘意點講都得,就算話每日食五香肉丁會發達,都一樣有人會信。

但今日我終於明白,鬼佬所講既果句說話唔係五香肉丁咁簡單,而係名符其實既金石良言。

因為這句說話,我成為了M記的區域經理;因為這句說話,我來到了共濟會的晚宴;因為這句說話,我的人生將會迎來更大的晉升。

所以每個成功的人,背後都一定會有自己的伯樂,我如是,可樂人也如是,大家都知道對方在短短的五秒沉默在做什麼。

我們都在將這五秒獻給我們的伯樂。


然後可樂人將抹好的圓框眼鏡重新戴上,萬般感概地說:

「想起來實在有點說不出的情緒呢……由特賣店的T恤,到現在一身XXXXXX(應該是某個名師的名字)設計的西裝,要說是輕而易舉的話,絕對是騙人的吧。也是對我們奮鬥時光的一種侮辱呢……(英語)」

我也笑著呷口雞尾酒,說出Copper那句改變我一生的金石良言:

「『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這種講法我不太認同呢……我就覺得活到今日,靠的就是兩成實力,三成人脈,與五成運氣。(英語)」

他聽罷有點輕佻地問:

「五成的運氣嗎?那外面坐著的朋友們之所以今日能夠坐在那裡,靠的又是什麼呢?(英語)」聽起來應該有著看不起在座的大佬們的成份吧。

不過共濟會始終是好鳩勁的存在,這是不可動搖的:

「這個我不太清楚了,始終你們人材濟濟,個個都是有著非凡權力,要風得風的大傢伙們。(英語)」

他冷笑一聲,將手中剩餘的小半杯雞尾酒一喝而盡,問出一個大膽的問題:

「假如,他們連兩成的實力都沒有,那還能在這裡出現嗎?(英語)」

這不合理啊,這裡可不是街坊褔利會!而是共濟會啊!如果完全沒有實力的人,又怎會有資格出現在操控世界的神祕組織?

在我的印象也好,阿花的描述都好,共濟會的會員都擁有超群權力,近乎無限財力,是精英中的精英。

此時可樂人輕輕指一下我手上的雞尾酒說:

「你先喝完手上這杯吧。(英語)」

然後看看手腕上一隻貴到我都不知是什麼牌子的皮帶手錶,告訴我:

「還有十五秒就會有人送來一杯新的。(英語)」

聽罷我點點頭,將手上的雞尾酒倒進口裡,繼續沉思著。

我有點看不清可樂人的意圖,雖說按我剛剛的觀察,他這個人也算是傲漫,不過也算是適度,也不至於會擺出現在這種不可一世的語氣。

所以接下來的狀況只有三種,一是可樂人真的比共濟會所有人還要強,二是共濟會的會員比想像中弱很多,三就是可樂人就只是個自大狂。

如果問我的話,我理性上覺得第三才是最合理,可是直覺卻否定這個想法,大腦暫時感到非常混亂。

果然十五秒後,一名侍者真的非常準時地出現,為我們送來兩杯看來不似含有酒精成份,疑似可樂的飲品。

取過飲品,可樂人笑著說:「怎樣?你覺得這裡是靠幸運就可以得到入場卷的地方嗎?(英語)」

我喝一口,果然是可樂,於是順口就說:

「你還真的喜歡自己公司的產品呢。(英語)」

他喝一口,笑著說:「喜歡的話又稱不上,只是酒不宜喝太多,可樂比較有益罷了。對了,那個問題你的看法是怎樣?(英語)」

可能這晚碰得太多酒精,這時候來杯可樂,整個人忽然有種舒暢感,雖然我不認同可樂很有益就是啦。

既然他依然將我拉回那個話題,我就回答:

「啊……或者,如果夠運氣出生在對的地方,餘下的部份應該不是問題的。(英語)」

確是這樣,如果我老豆是李加成的話,毫無懸念已經是人生的贏家了。

而可樂人皺著眉笑,對於我的講法抱有既認同又不忿的態度:

「你這樣說,即是只要夠好運,不管高,矮,肥,瘦,樣衰,靚仔,聰明,遲鈍,即使什麼材能也沒有都好,只要有著非凡的運氣的話,都能夠上到上層,甚至出現在今晚的宴會吧?(英語)」

他想我怎樣回答?雖然聽起來很荒謬,但事實正正就是這樣啊,只要有錢有權有勢,樣唔樣衰,高唔高都已經唔再係問題了。

這是鐵一般正確的,我也否定不了,太過刻意去迎合其他人不是我的風格,所以就老老實實回答他:

「對,假如真的很、很、很好運的話,就算屎忽長在頭上,他一樣可以在今晚出現,之不過這個機會率實在非常、非常、非常低。(英語)」

可樂人輕輕吸口可樂,問我:

「你知道什麼是Lottery吧?(英語)」

Lottery即是彩票,是好像六合彩那樣的東西。

「當然。(英語)」

聽罷我的回答,可樂人又繼續說,我大概都估到他想說什麼了,應該想以六合彩與投胎的機率作個對比吧:

「我以前也有玩過,這東西啊,每期都有人中獎,可是那個人永遠都不是我,但我們也不能否定有人中獎的事實。可能跟投注的人相比,中獎的人是非常少的,但如果要數中過獎的人,即使只計活著的人類,都已經比我們這棟大樓所有人加起來還要多了,你明白我在說什麼嗎?(英語)」

他有意將這大樓裡的人們跟中獎的人扯上關係,應該在跟我暗示,其實共濟會都沒什麼大不了,大家人都只是靠著幸運得到這裡的一席位。

我將這個他所期待的推測說出,引導他吐出更多有關共濟會的事:

「我們這裡的人其實也不太多呢,或者你是不是想說,就算在這裡坐著的人們大部份人都是因為幸運,而不是靠材能與努力,也不是什麼怪事嗎…?(英語)」

雖說他承認這件事都好,一個人的推測還是無法完全證實事實的真確性。

不過空穴來風必有因,肯定有什麼證據,讓他有這種看法,而種種的證據將有助我更加了解共濟會的內部運作。

所以我再度追問沉默了的他:

「確實的真相又是怎樣?難道你想告訴我……這裡就只是個富豪俱樂部嗎?(英語)」


他輕輕托一下那副圓框眼鏡,認真地望著我,下一秒即將就說出真相……


已有 0 人追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