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過去了,儘管有陳勇擔任二廚,還有陳英坐鎮,但當年那在廣州首屈一指的廣香樓早已因那場大火而衰落,客人無一不轉去羊城酒家,又或者粵城酒家,生怕染上了被火燒的廣香樓的霉運。
另一方面,英勇和春則過上了不錯的日子。是的,春已經成為了陳英的妻子了,但並沒有影響到英勇的兄弟情,也許是因為三人都沒有再提及當年的事,選擇了活在當下;又或許是阿勇一向是個忍讓的人,於是便一直忍讓。
同時,英勇二人都在廣香樓擔任要職,少不免惹來閒言閒語,指他倆是放火的元兇,想私吞廣香樓,但更荒謬的是,周大少爺又聽從這些流言蜚語,處處針對英勇二人,就算周老闆再怎樣幫住英勇二人(畢竟周老闆不想再失去兩個好伙計),周少爺通通不聽,更因周老闆處處維護二人而變本加厲,使得英勇二人都漸生去意。
1935年4月5日。
「周老闆?」英在周老闆的書房門前敲了敲。
「進來吧。」一把冷淡淡的聲音從房間內傳出。
英勇二人入內,只見周老闆面向窗外背對他們在抽雪茄。房間內基本上空空如也,皆因周老闆為了維持生意,將自己的資產變賣了。
「怎麼了?」周老闆轉身面向他們。
「周老闆,你也知道我們廣香樓的生意不怎麼樣,」英深呼吸了一口氣,「我們想自立門戶。」
「知道了,」周老闆吸了口雪茄,「去吧。」


「周老闆你真的不介意?」勇不敢相信周老闆竟然連一句挽留的話都沒有。
「去吧,你們長大了,應該要有自己的一片天地,」周老闆續說,擠出一個微笑,「閒時回來探望下我,我就心足了……你們都是我的愛徒,你們兩兄弟搭檔,一定比留在廣香樓好,至少不用承受那些閒言閒語。」
「周老闆!」勇說,「不如……我們以後的餐廳都掛着『師承廣香樓』吧!」
「別傻了,阿勇,」周老闆苦笑,「第一,別人會以為你們是廣香樓的傳人,那些說你們是廣香樓的傳人的瘋言瘋語不就被認證了麼?再者,別人聽到廣香樓這三個字,都被嚇跑了,你想你地的餐館門可羅雀麼?」
「謝謝你,周老闆,我和阿勇一定會記住你的教誨的!」英說。
「幫我向常春問候一聲吧,」周老闆說,「當年,是我不理會那些閑言閑語,堅決要娶常春母親的妹妹為妻,也許是因果報應吧,現在廣香樓才會被火燒,生意才會一落千丈……」說著說著,周老闆不禁流下男兒淚,而周老闆卻懵然不知那個火燒廣香樓的人,就在他的面前——就是阿英。
陳英雖知周老闆尚不知道是他火燒廣香樓,儘管不表形於色,但內心還是泛起了漣漪。
「周老闆你不要哭!」勇說,流下兩行淚水,「哥哥……哥哥他一定會照顧好大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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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這樣,英勇春三人收拾行裝,在市郊找了幅地,就打手興建了第一代的陳家館:幾張桌椅,一個火爐,完全是街邊檔的樣子,但大家都好像不介意:有着自己的一片天地,煮美味的飯菜給尊貴的客人,何樂而不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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