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大廈前,向我告別。

「送我黎呢度得喇,你翻去啦。」她道。

「你得唔得架…」我不放心。

「幾步路咋嘛,得啦,你走啦!」她推著我。

「好啦…」我站在原處,看著她走遠。



才走不過幾步,我又見她腳步踉蹌,快要跌倒似的,我馬上衝過去扶著她。

剛才我衝刺的速度簡直堪比100米之王,保特啊。為什麼會跑得這麼快,我也不知道。

「我送埋你上去啦!」我扶著她,道。

「嗯?」她彎下腰,一雙水靈的眼睛盯著我看,壞笑著。

「我…我唔係啲咁既人黎架!我唔會乘人之危做啲乜野架!最多我送到門口就走喇!」明白她壞笑原因的我急忙澄清。



「哈哈哈!」她笑了起來。「識你咁耐,知你咩人啦。」她推了推我,繼續笑道:「估唔到你又幾好玩wor,哈哈!」

我無言了…但至少我沒有被誤會。

我扶著她,步進電梯。

今天的她,似乎笑得更開朗了些,也更敢地表達悲傷了。大概是酒精的作用吧。

「叮!」到了。



我把她扶到門前。「好啦,我走喇。」我道。

「真係架?我玩下架咋wor,唔洗擺係心入面wor。」她道。

「我知你係玩下,但咁始終唔係咁好…」我道。

「咁你咪當扶我入去囉!」她笑道。

「但…」我還想反駁。

「仆親係咪你負責先?」她道。

「好啦…」我扶著她,開了門。

她家還挺大的,至少和我的琴室比起來大多了。



「你要去邊?」這家太大,我都不知道要去哪了。

「想訓了,好頭痛…」她道。

於是我便扶她到床上,放下她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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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她發出了因頭痛而痛苦的呻吟聲。

此刻的她渾身發熱,流著汗,在液體的滲透下,她的校服顯得更為透明。整個人更為嬌媚。

我吞了吞口水,酒精使我神智不清。

酒後亂性…她不會怪我的吧…



我往床上一撲。
(並沒有)
分隔線以內為作者鳩up環節,請勿當真,與故事及主角人格完全無關。如果覺得好壞興致既請留言告知,我del翻呢段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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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都要走喇,bye。」我道。

她揮了揮手,沒有說話,似乎因為頭太痛了。

我走出她的房間,正想離去。

突然,頭像被錘子敲了一下般,痛得要緊。是因為喝太多酒了吧…

一陣天旋地轉,我感到頭重腳輕,不太能平衡身體,跌坐到沙發上。



坐一會,休息一下,等我能走路了再離開,她不會介意的吧。

我坐著,閉上了眼睛,不知為何覺得這樣做頭痛會被舒緩一些。
.
翌日清晨

我睜開了眼睛,已經早上了。

昨晚我睡著了嗎…我手往口袋一摸,想拿出手機查看時間,睡意仍未消,我找了頗久才發現手機不在口袋,在我右手旁邊。我伸手去拿,卻看見了一張紙條。

「陳卓然,多謝你。
—李樂怡」

這是她的筆跡沒錯,但這是什麼意思?



我步入房間打算問個清楚,她卻不在房間裡。我東張西望著,尋找著她的身影。

最後,我竟在窗外晾衣架處的平台看見了她坐在那邊。

活動式窗花早已被打開,她爬了出去,那平台面積很小,甚至還是斜的,坐在上面極其危險,很容易摔下去。

我睡意全消,馬上衝了過去。

她正抱著膝,坐著。

「你出去做咩?危險啊,入翻黎先啦!有事慢慢講!」我朝她喊。

她看向我,雙眼早已濕透。

「你唔好過黎…我已經想死了…」她道。

「你唔好亂郁住!」我說完,開始心念電轉。

怎麼辦…想自殺的人會有什麼原因…要怎麼解決?大部分想自殺的人都是因看不開吧。如果要看開…要怎麼做?找社工?不!太慢了。找人開導?現在要找誰?

看來,只能靠我了。

我剛才讓她進來,慢慢說,她沒有接受…要讓她聽我說的話,只有這個方法了吧。

我用一旁的椅子借力,爬出窗外。

「你…做咩?」她顫抖著問。

「我唔會咁易比你死。」我道。「點解要睇唔開?你講完之後我再答你我既睇法。如果你聽完我既睇法都仲係睇唔開既話,我就同你一齊跳落去。」我堅定地看著她。

如果救不了你,我這一生也會後悔的啊。

「我…我從一開始,就唔係個得人鍾意既人。」她開始說著。

「我阿爸係個有錢人,阿媽係佢既情婦,意外有左我,阿爸要佢落左我,但阿媽堅持要生我,用佢出軌既證據威脅佢,結果我就生左出黎。阿爸不斷比錢屋企,當做掩口費。但錢再多,阿媽都係要照顧我,直到我中一果日,唔習慣做阿媽既佢,留低一大筆錢,丟低我走左。」她哽咽著說。

「呢個大單位就係佢留低。我冇阿爸阿媽,一切都要靠自己,我傷心既時候,就會開始笑。笑住掩飾我既絕望同無助…從來冇任何人可以填補我冇父母既空洞,直到阿樂出現。上年,佢出現係我面前,佢係一個好好既男仔,我地冇耐就開始拍拖。之後,我終於可以真心咁,發自內心咁笑。」她回憶著美好的過去,臉上浮現笑容。

「但,連阿樂都走埋。我從一開始就係個被遺棄既存在,個天令我幸福左一年,又要將我變成被遺棄既人。我已經冇繼續生存既原因…如果個天想玩我既,我就要反抗佢。如果我跳到落去,係咪就係改變咗?我唔再係一個冇勇氣既人,我唔再係一個任由天擺佈既人,落到地獄既話,我會變成冥王既野,我會係佢之下,我唔再係一個冇任何意義既人。」她語氣一轉,變為卑微。

「但…點解去到呢個地步…明明我已經冇生存既理由…已經做好曬同其他人既告別…已經行到出黎呢個窗口…」她哽咽著,說不出下一句話。

「我會坐咗係度,懼怕死亡,唔敢跳落去?唔通就算死,都改變唔到我軟弱呢個事實?」她開始痛哭。



「冇任何野會改變。」我道。

她看著我,仍然眼泛淚光。

「軟弱既人無論幾時都係軟弱既。不過,唔係所有既軟弱都係壞事。人類本來就係軟弱既生物。因為一個人,軟弱,會不安,所以先需要其他人,先會有人與人之間的情誼出現。為咗繼續生存而互相扶持,向前邁進,先係勇敢既表現。天生條件差既人會比其他人撞更多板,比其他人走更多路。不過,只要相信明天,相信朋友,可以自信咁踏出腳步既話,勇氣就自然會湧上黎。可以堅強咁笑住生存落去就夠了。」

她還在看著我,愣著。

「的確,內心既空洞係冇可能靠自己填補。曾經阿樂為你填補過一次,你應該好清楚至係。」我道。「就算阿樂離開咗你,你身邊仍然有可以為你填補空洞既人。有你既朋友:鍾梓欣,Angela…仲有我係度啊!」我笑著說。

「所以,應承我,要笑住,堅強咁向前邁進,繼續生存落去,好唔好?」我伸出了小指,做了個打勾勾的示意。

她也伸出小指,和我的小指勾在了一起。

這是承諾。

她破涕為笑,點頭。

「嗯!」

我先讓她進去,免得讓她自己一個待在外面會怕,然後再自己爬進去。

說真的,你能看開很好,倒是我在三十樓高空中說教,進來後腳還止不住顫抖。她坐的是唯一的正方形小平台,我則是坐在一條窄窄的長方形的平台上。

「勾過手指尾唔準反悔架啦!」我笑道。

她也笑了。

「嗯!」